但是沒關係，她會努力前進，等他回來了，將會看到一個更強大的她。
費玲同樣沉默著，直到助理將車子開到秦暖租的公寓門口，她邊給秦暖拿包，邊開口，「你還在找他？」
秦暖拉車門的手一頓，掀起眼眸望向她，輕點了下頭，儘管只是一瞬間，神情當中，還是流露出幾縷失望和落寞，「嗯，但還沒有消息。」
隨即，她笑起來，帶著堅定的輕柔語調又開口，「這才三個月呢，我慢慢找，總會有找到他的一天。」
顧向席妥善好一切，幫秦暖鋪開了前路，也斷了他自己的後路。
明知秦暖不可能找得到，費玲說不出過於決絕的話，卻也染著幾分無情，問：「就算你找到他了，你又能如何呢？」
秦暖被她問的一愣，顯然她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她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找到他。
「大千世界，茫茫人海，找一個人談何容易？」費玲將現實擺在她面前，「更何況找到他，你也做不了什麼，他不可能再回來。」
秦暖淺淺地抿唇，白皙光潔的臉頰上，露出小小的酒窩，「我沒想過勸他回來，我只是想見到他，告訴他一句話。」
說完，沒等費玲再開口，秦暖接過包，道過「晚安」，走進公寓里。
輸入密碼，進到房間，渾身疲憊的秦暖休息了一陣，等熱水燒開，她進浴室洗過熱水澡，吹乾頭髮打算睡覺，忽然發現沒有困意了。
身子還是累，可是閉上眼，卻怎麼都睡不著。
秦暖在床上輾轉了十來分鐘，意識到，是自己餓了。
今晚她光喝飲料，還沒吃過一口食物。
下床，打開冰箱，裡邊空空如也。
想起來，租下這套房子，不過才半月之久，忙於工作的她，沒做過一頓飯，更別說去買菜了。
秦暖只得穿上外套，拿了錢包，去附近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食物充饑。
時間太晚，便利店的便當早就賣完，習慣性地，她走到泡麵區順手拿了一桶泡麵，剛放進籃子里，她腦海里驀地想起，顧向席說過，讓她不要再吃垃圾食品。
秦暖盯著籃子里的泡麵看了幾秒鐘，將它拿出擺回到原位，換了兩塊麵包和一罐牛奶。
回到公寓，秦暖窩在床邊的懶人沙發上，啃著麵包，望著外面繁華璀璨的夜景，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等找到他，她想告訴他一句話，以前，他護她不被亂世驚擾，往後，她想同他一起面對這紛亂世界。
……
一周后，聖誕夜來臨。
紅到發紫的秦暖，拍完戲后就不斷接著通告，完全沒有私人時間。
除夕夜當晚，她在某檔節目里做直播，與粉絲互動一起過節，等節目結束，出來時間已經九點半。
主持人提議大家一起去吃夜宵，秦暖沒有興緻，便一人離開。
道路兩旁的商店，循環播放著聖誕歌，歡樂輕快的歌聲，響徹在璀璨的夜裡。
看到的聽到的，和去年一樣，一切沒變。唯獨變的，是她身旁的人，早已不在。
秦暖慢悠悠地沿著街邊走，不知走了多久，再抬頭時，看到對面掛著瑰麗奢華的招牌，玉華台。
玉華台還有人出入，還沒有停止營業。
秦暖想都沒想，穿過馬路，踏進玉華台的大門。
「小姐，有預定嗎？」受過專業培訓的服務員，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第一時間迎上來。
「沒有。」
「您就一位嗎？」
秦暖眸光一暗，微微頓了頓，開口，「兩位。」
服務員沖她身後看了一眼，保持著微笑，善意提醒，「我們十二點歇業，時間只剩一個小時了，沒關係嗎？」
「沒關係。」秦暖跟著服務員走，走到拐彎處了，她盯著左側的包廂問，「我可以選擇幽竹雅座嗎？」
服務員沒異議，「當然可以。」
在桌前落座，服務員將菜單遞上去，親切地說道：「不知您的朋友何時過來，為了不耽誤時間，您可以先點餐。」
秦暖點頭，憑著記憶，將去年顧向席點過的菜，重新點了一遍。
按理說，在一張菜單上，找全一模一樣的菜，是要花點時間的，可是她一眼掃過去，很容易就都找了出來。
因為每道菜，恰好是她愛吃的。
那時候，她以為是湊巧合她的胃口，原來卻是他特別的照顧。
「我怎麼沒有早點發現呢？」秦暖牽扯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眼角也跟著酸疼起來。
菜上得很快。
每盤菜的擺盤、味道，秦暖都記得，可是吃進嘴裡，明明都是珍饈美饌，她卻覺得味道全變了。
這些菜，不是苦的，就是酸的，要麼就是五味陳雜的。
吃過幾口，她再難以下咽，只能放下筷子，盯著對面空著的乾淨餐盤，眉眼勾勒出無限的繾綣，輕聲呢喃：「原來人不在了，喜歡的食物味道，也會變的。」
「但是再沒胃口，我會吃下去。」
「我不會再任性不吃飯了，你回來之前，我會把胃病調養好。」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也是。」
她不知道兩人究竟相隔了多遠的距離，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他，是忙碌著，還是沉睡著，亦或是和她一樣，回憶著兩人的點點滴滴。
但無論與否，她都願他，一切安好。
……
凌晨敲響鐘聲，秦暖手機接連跳出祝福的信息，聖誕節到了。
她打開消息，一條條看過去，奢望也能收到他的，可惜，殘酷的現實，沒有發生奇迹。
她點開微博，輸入一行字：「遠方的你，聖誕快樂。」
發布成功，三秒鐘時間，有了第一個人點贊。五秒鐘時間，收到第一條回復。
短短時間，花式祝福不斷增多，也有敏感的粉絲，一語中的：遠方的你，會是誰？
秦暖快速瀏覽了幾條留言后，招呼服務員結了賬，拎著包離開。
走出玉華台，半夜的風有些大，她拉緊衣服，拿手機打專車。
微博一直跳出提醒的緣故，手機反應有些慢，她盯著屏幕，忽然一條微信極快地夾雜在提醒中，一閃而過。
秦暖蹙了下眉，退出打車軟體，進到微信里，在一大串未讀消息里，找到夏彤的。
「暖暖，路瑤她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