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身,抓住費玲的手,急聲道:「費玲姐,你能不能幫個忙?」
費玲:「什麼忙?」
秦暖抿了抿唇,戴著口罩的緣故,聲音有些輕,「你去醫院,幫我查個事……」
……
兩天時間,秦暖在醫院和劇組兩頭跑,萬幸的是,秦父的身體沒有大礙,只需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幫秦父辦理完出院手續后,秦父放心不下秦暖,想在S市多待一段時間,但被秦暖拒絕了。
她不知道唐昕盈接下來還會做出什麼事,要再牽連到秦父受傷,秦暖絕對是不肯的。
好說好歹,秦父交代過一些話后,當天下午就去機場回了V市。
接下來在劇組的時間,過的無比漫長和煎熬。
半個月以來,大家對待秦暖每一天的臉色和態度,都有明顯的變化。
除了徐正沒說什麼話之外,很大一部分藝人在落井下石,嘲笑秦暖來恭維唐昕盈,好似在《玲瓏志》的劇組討好,唐昕盈也能聽到似的。剩餘的小部分,起先會來安慰她幾句,後來,要麼混入前者,要麼埋怨她毀了劇組,毀了《玲瓏志》。
最嚴重的時候,秦暖手機里還會實名收到要求她退齣劇組的簡訊。
這段時間,秦暖聽了太多辱罵的話,也聽了太多責罵的話,大家的關注點,都在她和唐昕盈的恩怨上,倒是她被顧向席拋棄的事情,彷彿被人遺忘了一般,沒有人再提起。
可是沒人說,秦暖卻經常會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也會偶爾夢見,他的好,他的壞……只不過顧向席一直在她的腦海里,他們沒再見過面,她也無從得知他的消息。
老一輩的人都說,兩個人能不能廝守一生,講究的是緣分,有些人緣分到了,便是一眼萬年,自然而然就能在一起,那些沒緣分的,即便是海誓山盟,卻總有分開的一天。
秦暖想,她和顧向席應該就是後者吧,他們沒有那個姻緣命,這些年兜兜轉轉,合合分分,終究落得往後再無瓜葛,別再相見的結局。
直到又過了一個月,在一個炎熱的午後,秦暖親耳聽到,有人談論著顧向席的消息,又迫使她,再一次地捲入顧向席的生命里……
臨近七月份的天氣,一天比一天熱,沒了黃飛每日送水果,監督她喝水,秦暖倒是自己養成了習慣,拍完戲就喝上一大杯補充水分。
就是在外景的夜場中,再沒有人為她驅趕蚊子,每每拍完戲,再短的時間,秦暖身上總能出現許多紅色的疙瘩。
這天秦暖喝了太多水的緣故,洗手間跑了好幾次,臨近吃飯點,劇組下戲,大伙兒吃飯的吃飯,回酒店的回酒店,一下子散開了。
等著費玲去拿盒飯的時間,秦暖又跑了一趟廁所。
廁所隔壁,是吸煙室,劇組規定不能吸煙,一到下戲,忍了半天煙癮上來的人,就會聚集在這裡抽煙。
吸煙室不大,隔音不是特別的好,秦暖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恰好有人進到吸煙室,那人進去后隨手拉了下門,但沒有關住,所以裡邊的談論聲,秦暖可以聽的一清二楚。
她沒有興趣偷聽劇組裡的人談話,可是經過吸煙室時,裡邊談到的內容,卻一下子讓她挪不開腳步了。
「你們說八大家族怎麼了?一個一個的,全不行了。」
「早該不行了,他們祖一輩混出名堂,錢就跟雪球似的越滾越大,到他們這一輩,享的福夠多了,不行才是應該的!」
「錢這東西,誰會嫌多?你就看顧向席,都一手遮天了,為了錢,他居然能幹出販丨毒的事兒,你們說……」
「販丨毒?你別瞎說啊,上個月我還跟他吃過飯來著。」
「沒有準確消息,我敢亂說犯法的事嗎?他的金瑤會所,原來還有個神秘的頂樓,一般人可上不去,警察就是在那發現毒丨品的,那個數量,直接槍斃都成!」
槍斃?秦暖的心,猛地就停止了跳動。
說話的聲音,是副導的,他的家世不小,說的話有些份量,不應該會是瞎編,但秦暖是無論如何也不信,顧向席會販毒的。
就在她想離開,去聯繫顧向席的時候,副導又開了口:「不過話說回來,你剛才說的一手遮天,形容的一點都沒錯,一般人沾了毒,這輩子可算是完了,顧向席的本事真夠大的,直接花錢把這事壓下來了,一點風聲都沒有。」
「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顧向席馬上就要出國了,雖然能保他一條命,但帝國,他估計再也回不來了。」
出國?顧向席要走了?
再也回不來的意思,恐怕他走後,此生他們不會再見上面了吧?
一個小小的S市,他們說不見,就再也沒遇上過,往後天各一方,就更不可能有交集了……
「你們看啊,顧向席逃到國外,付海清被上次投票的事折騰的夠嗆,董郝敏就是個空殼子,祝鑫明還在打那兩億的官司,聽說是要輸了,陳家世代為醫,過的還算安穩,剩下的,就是關總了。八大家族,我看是要涼了。」
「八大?這不是七大嗎?」
「楚玲玉早就去世,留下的外孫女秦暖……」
「她?她還有這本事?」
吃驚又誇張的女聲,秦暖聽出來是之前討好她那三人之一。
「行了行了,你們記著,出了這扇門,這些話最好爛在肚子里,就當沒聽過,不然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聽到這裡,秦暖意識到副導可能要出來了,她收了神思,邁著步子,快速回到洗手間,躲在裡邊等到腳步聲完全消失,這才走出去。
回到片場,秦暖沒有一點胃口,她聯繫了很多人,鍾叔、黃飛、陳諾……
可是,沒有一個人接電話,也沒有一個人回簡訊。
費玲看著心神不寧,一口飯沒吃的秦暖,奇怪道:「暖暖,你怎麼了?」
秦暖還在發怔,聽到費玲的話,她打了個激靈,沖著她搖搖頭,又埋下腦袋,捧著手機猶豫了好半天,撥通了顧向席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