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丨胎葯？程路瑤的腦子空白了一會兒，以為出現了幻聽。她在心裡默念了好幾遍醫生的話，才確定她說的是，她吃的打丨胎葯。
程路瑤皺了皺眉，不願相信似的，摸著肚子，沖著醫生扯了一下嘴角，聲音怔怔地說：「我怎麼可能吃打丨胎葯？您是不是弄錯了？」
「我們醫生還逗你不成？」醫生仍舊面無表情，語氣卻多了分不滿，「你昨晚大出血，孩子流產，要送醫院再晚些，你自己都有生命危險。你們這些年輕人，沒做好懷孕的準備，也不該私下胡亂吃藥，這種葯能亂吃嗎？」
大出血……孩子流產……
七個字，在程路瑤腦海里反反覆復的纏繞。
她沒有懷孕的經驗，所以格外的慎重，她查了很多資料，甚至每吃一樣東西，都要網上查一查孕婦能不能吃。
昨晚她還在想七個月後孩子生下來的日子，怎麼可能去吃打丨胎葯？
程路瑤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辯解道：「昨天下午我還孕吐了，怎麼可能……「
「吃了打丨胎葯也有噁心嘔吐的不良反應。」
醫生的一句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不留情面地打在程路瑤頭上，她張著嘴，眼神獃滯地看著醫生，直到濕潤的液體浸滿眼眶，眼前的人變成了模糊的一團白，她才舌尖動了兩下，晃著頭否認，「我真的沒有……」
說了五個字，程路瑤驀地收聲了，連同眼睛里的眼淚，也彷彿遭受到靜止一般，豆大的水滴卡在眼眶上，怎麼都掉不下來。
她可以確定，自己沒有吃過葯，但她不吃，卻有人曾想要給她吃的。
程路瑤被董郝敏抓走的時候，昏迷過兩次，原本記不大清過程的她，在這一瞬間，回憶清晰地涌了上來。
第一次她被人從背後襲擊，用東西捂住她的口鼻，接著就沒了印象。
第二次在董郝敏的房間，她隱約聞到一股好聞的香味，味道很舒服，很快就襲來了困意。睡著之前，她眼角瞥到琺琅花瓶邊上，點著一根熏香。
她拒絕了董郝敏口裡所謂的安胎藥，她卻在她昏迷之際，灌她喝了？
她承諾會離開關行之，不再踏入S市，董郝敏說會放過她的孩子，結果她出爾反爾了？
或者說，董郝敏一開始就沒打算留這個孩子！
程路瑤發懵的大腦，在這一瞬間轟隆一聲，身體傳來的窒息感和崩潰感，讓她整個人顫抖不已，承載著所有希望和幻想的那根弦，忽地斷了。
她眼裡積蓄的淚水，一下子全部湧出，她抱著被子，發泄般的嗚嗚哭了起來。
……
休假的第七天，秦暖將秦父送到機場，目送他離開后，就給顧向席打了電話，還是沒人接聽。
兩天來，顧向席彷彿消失了般，再聯繫黃飛，他說顧向席香港出差了，過幾天才能回來。
秦暖本該在今天回到顧宅，但昨天費玲聯繫她說，今晚有個明星慈善拍賣會，要她去參加。
這次的慈善晚宴是國際一個大型奢侈品牌主辦，邀請的都是知名度極高的圈內大咖以及政商界名流，像秦暖純粹靠著一部作品的新人屈指可數，但《女官》開播后，秦暖的人氣居高不下，這才有幸在邀請之列。
因此今晚的慈善會，她是必須得去的。
既然顧向席在出差，秦暖也不好打擾，電話無人接聽后，她就打車回了公寓。
公寓的地址，秦暖早就給過費玲，所以抵達公寓沒多久，費玲就帶著禮服和一位化妝師過來了。
化妝的過程中，秦暖無聊，拿手機刷微博，看多了娛樂新聞她覺得沒多大意思，想到顧向席兩天來杳無音信，便抱著一絲希望，去網上搜顧氏集團的相關信息。
顧氏集團的新聞很多，大都是關於又收購某某公司，與某某集團強強聯手等，唯獨沒有一條負面新聞。她漸漸地皺起眉頭，心裡狐疑著黃飛說的話是真是假。
費玲拿著禮服過來，正要和秦暖說話，眼角的餘光就瞄到她手機屏幕上的信息，想到顧向席交代她的事，她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識地開口問：「暖暖，你在看什麼？」
費玲和顧向席一來二去早已相識，秦暖也就沒有隱瞞，邊看新聞，邊道：「我好幾天聯繫不到顧向席了，黃飛說是公司出了事，挺嚴重的，所以我想在網上看看。」
費玲心裡清楚，顧氏根本一點事沒有，這很有可能是顧向席避開她的手段。
她思慮了一下，將禮服遞上去，繞開這個話題：「你快試禮服，今晚的慈善晚宴很重要，別晚了。」
「嗯。」秦暖將心思收回，拿了衣服，轉去房間里換。
今晚的宴會著實重大，從門口到主場，被保安攔著在警戒線外圍著密密麻麻的記者，爭先恐後地拿著攝像機拍攝。
秦暖從車裡下來，一眼看到紅毯盡頭一位身材窈窕的女人，姿態優雅地轉過身，留下步入主會場前最後的身影。
雖沒看清楚臉，但秦暖能認出，那身靚麗紅色禮服的人，是唐昕盈。
她沒有過多去注意，沖著記者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和費玲一起，緩緩步上紅毯。
秦暖作品不多，人氣卻不低，加上《玲瓏志》的宣傳早就放出，連著好長一段時間，微博話題榜前三都掛著她的名字。
然後奇怪的是，紅毯上一路走過去，幾乎沒有閃過燈在她臉上停留，媒體們的鏡頭，還放在站在紅毯上遲遲不肯離去的唐昕盈身上。
今晚難得彙集那麼多大咖，媒體一定會爭相報道，結果秦暖卻連臉都沒露。
儘管兩人心知肚明，進到主會場后，費玲還是沒忍住地說了句：「唐昕盈都差不多走完紅毯了還賴著不走，保安居然還沒人上前提醒，當時紅毯上就你跟她兩個人，很明顯她要槍你風頭！」
秦暖的心思倒沒放在搶風頭上，自唐昕盈損失了好幾個合約，祝鑫明又陷入破產風波，她的人氣就不如以往，怎麼會有那麼多記者爭相獨訪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