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是老爺不是交代好好伺候她嗎？我們都以為她是和今天來的那些貴客一樣，所以……」
「你腦子是什麼做的，蠢死了！還不快去看看她還在不在！記住，千萬不能讓她出房門，要是她溜出去，搞砸了今天的事，唯你是問！」
「是，我現在就去……」
伴隨著女人聲音的消失，男人皮鞋摩擦地面的聲音，也往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確定外邊沒人了，秦暖拉開書房門，小心地伸頭張望著。
這棟宅子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清早好些人跑上跑下，如今走廊又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看見。
秦暖站著等了一會兒，確定沒人了，走出書房，往一個方向跑去……
……
樓下的大廳里，圍觀的記者緊張而又興奮地等待著唱票結果，可是等了整整三分鐘，付海清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陳諾看著身旁無動於衷的男人，認定他已經繳械投降聽天由命，忍不住開口道：「席哥，你說點什麼也好，難道你為了秦暖，真的把顧家的一切搭進去毀於一旦嗎？」
從開始投票到記者不斷的提問，不作任何錶態的顧向席，終於有了反應，他的身體微微滯了一下，然後偏過頭，對上陳諾的眼睛，宛若提起一件毫不在意的事，將指尖的煙彈盡煙灰缸里，語氣儘是理所當然：「這一切本就是因她才搶來的，任憑她玩弄鼓掌，揮霍殆盡我都願意，為了她丟掉而已，為什麼不行？」
陳諾很想勸他再冷靜點，但他把丟掉權利和地位說得無關痛癢的模樣，知道再怎麼勸，都改變不了他的決定，只能閉嘴。
「付老，您究竟還唱不唱票了？」
「是啊，不會事情到此為止了吧？」
「我們大清早就趕過來，報道和直播都做出去了，您不能耍我們啊！」
陳諾看著記者們就差沒衝過來親自去翻箱子唱票了，心裡嘀咕著，最好這事真的到此為止，寧願整個家族丟臉，也不願顧家從此倒台。
可惜的是，陳諾心裡剛嘀咕完，付海清就開口發話了：「不是我不唱票，只是在此之前，我想說件事。」
「大家都知道掌門人是唯一可以干涉到其他家族內部的人，這就決定了，掌門人無疑是可以從中獲利最大的人。但大家不知道的是，掌門人還有一樣特定的權利，那便是……罷免！」
罷免兩個字，聽的陳諾一愣，隨即皺起眉頭，想和顧向席說話，卻見他仍舊沒什麼情緒，只能泄氣地坐著，難道他們今天過來真的就是走個過場，交出大權，顏面掃地？
「假若家族之間，有人的地位可有可無，或者生存不下去，掌門人有權罷免，也就是不承認他是家族成員！這項特權，家族裡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更別說你們了。」
「曾經也有一家，因為能力不行，幾近破產的關頭，得靠貴人相助，再次力攬狂瀾，才得以保留家族裡的位置。」
「是哪家啊？」好事的記者不忘抓點猛料。
「難道是那家？」
「哪家？四太太？她不是早去世了嗎？再說四太太手腕那麼厲害，雖然後來低調隱居，但曾經的輝煌也掩蓋不住啊。」
大家猜來猜去，付海清卻像是要留個懸念，故意噤了聲，沒有將這人說出來。
祝鑫明捂著青腫的臉，細小的眼睛里射出一道譏諷，直直望向坐在對面的關行之。
要不是關家狠心將他賣給董家當上門女婿，才讓關家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他至於在關行之手下幹活還被揍兩拳嗎？
祝鑫明這個人，只要不觸及到他的底線沒讓他徹底發火，他還是一個溫和好說話的人，但被關行之當著董事會的人臭罵一頓，還被打了兩拳，丟盡顏面，早讓他對關行之恨之入骨！要不是付老暗示了他，今天的關行之的同盟，他絕對會將他的醜事全捅出去！
「我剛才說的話，只是一個前提。」付海清給大家緩衝了一分鐘，繼續開口說，「其實在這場投票之前，我聽說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有人透露說，顧三爺將會在今天的投票里，必贏！為什麼會必贏？因為他打算罷免掉和他有過過節的祝五爺！」
「艹！」陳諾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神色慌亂地拉住顧向席的胳膊，難以置信地開口，「不可能啊！為什麼我們倆在金瑤商量的對策，付海清會知道？頂樓沒人能上得去，更沒法偷聽，怎麼泄漏出去的？」
當時他們做了策略，陳諾是絕對投顧向席一票，可是付海清有董郝敏，還有對他言聽計從的祝鑫明，蔣衛國又對顧向席恨之入骨，他們的勝算太低。
唯一的出路，就是賭一把，賭關行之良心未泯，再在唱票前把早就不行了的祝鑫明給罷免掉，儘管勝算低，但至少能打個平手不是死路一條！
陳諾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機密的談話，會被泄漏出去，要說外面守著的保鏢里出了叛徒，顧向席也不可能不知情啊……
究竟是誰……
陳諾自知智商不行，絕對想不出裡邊的貓膩，只能把目光投向顧向席，然而顧向席只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沒有半點吃驚的表現。
「席哥……」陳諾對他今天的狀態簡直快瘋了，他是真的視死如歸，不做反抗了嗎？
陳諾不甘心地想奪走他手上的打火機，剛伸出手，他的視線驀地盯住打火機不動了，等了好半天，他撐大著雙眼，緩慢地將目光移到關行之身上。
席哥不是沒反應，而是已經猜到泄漏的人是誰！
顧向席說關行之背叛他們的時候，陳諾還為他打抱不平過，難不成……
他從兜里將關行之送的打火機掏出來，仔仔細細研究了遍，果然……裡邊按有竊聽裝置……
關行之早就上了付海清的賊船？
陳諾越想越生氣，虧得他還把他當兄弟，他卻拿他們的關係利用他！
和陳諾同樣震驚的，還有祝鑫明本人，他直接站起身，指著顧向席暴怒出聲：「你居然想拿著你的權利，暗箱操作，來罷免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