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遮掩了她驚恐的表情，但她的話和聲音，透著極大的不安和恐懼：「你不要過來！不要打我！不要脫我衣服！救命啊！求你了……別脫我衣服！」

蔣婉晴不斷地重複著幾句話，雖然文字很簡單，但秦暖彷彿親眼目睹她經歷了一場可怕至極的事……

接著，上一個視頻里的女傭帶著醫生衝進來，女傭邊哭邊抱住蔣婉晴，「小姐，這兒沒有人，您冷靜點！」

蔣婉晴哪裡還能聽懂別人的話，看似柔弱的她，力道大的驚人，猛地將女傭推開，跑到房間的另一個角落，露著驚懼的表情，指著他們：「不要過來！不要脫我衣服，求你了！向席哥哥！不要打我！」

蔣婉晴說越說越激動，越喊越撕心裂肺，最後，她被刺激地直接拿頭去撞牆，女傭和醫生兩個人拉都拉不住。

直到醫生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才安靜下來。

第二個視頻到這裡結束，秦暖卻睜大眼睛盯著屏幕，久久沒有移開。等了足足三分鐘，見視頻再沒播放，才意識到結束了。

秦暖坐在椅子上緩了好久沒開口說話，那一聲聲的撞牆咚咚聲，彷彿還在她耳邊回蕩著。

蔣婉晴發生過什麼，視頻里傳達的很清楚，她很有可能是受到強丨奸和虐待。但是……秦暖不相信顧向席會做這種事！

視頻開著外擴，在場的其他人看不到畫面，僅僅是聽著蔣婉晴撕心裂肺的吶喊，臉色都有些不好看。

在場的人如此，更別說蔣衛國了。他的眼底里湧出些淚水，深呼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沒有落淚。

他這輩子，發生再大的事，連聲委屈都沒說過，卻因孫女每日發病，連得他也整日落淚。

不知是忍著眼淚的緣故，還是對害了她孫女兇手的仇恨，蔣衛國再望向秦暖的眼睛，紅的嚇人：「你聽見了，婉晴讓顧向席不要打她，不要脫她衣服！是顧向席強丨奸虐待我孫女！我找到她的時候，她遭受了非人的對待，醒來就瘋了！」

「可是她連瘋了，嘴裡還念叨著要見顧向席！我孫女愛他到這種程度，他竟敢撇下我孫女說走就走！我也不瞞你說，這四年來，我做夢都想殺了他！」

「所以秦小姐，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假若顧向席不娶我孫女，我就要你承受一遍我孫女承受的事，把你逼瘋，去醫院陪婉晴！」

秦暖還在視頻當中沒有緩過來，蔣婉晴的年紀，跟她差不多大，在女孩子最美好的歲月里變成這個樣子，她有難過也有同情。但老者一口咬死是顧向席做的，這讓她沒法接受。

下意識地，她出聲辯駁：「我不信顧向席會做這種事。」

老者像是知道她會這麼說，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婉晴醒來口口聲聲喊著顧向席的名字，難道還有假？再說我找到婉晴的時候，身上的證據已經找不到了，犯罪后能這麼冷靜處理開脫的，不是他又能是誰？」

「您不能這麼斷言吧？」秦暖的確很同情蔣婉晴的遭遇，可是不能因為她喊著顧向席的名字，就斷定他就是兇手啊。

「為什麼不能斷言……」蔣衛國一氣之下從位置上重新站起，話未說完，擱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一眼，冷笑了一聲，邊接電話，邊沖著秦暖開口，「那是你還不知道顧向席的真面目！」

電話接通，蔣衛國沒著急說話，將擴音打開，才開口：「考慮好了？」

對面沉默了幾秒鐘，冷靜淡然的聲音傳來，「我怎麼相信你不是在炸我？我得先聽她的聲音。」

蔣衛國指示了下身旁的人，黑衣保鏢點點頭，將手機拿到秦暖身邊，示意她說話。

秦暖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一副勢在必得的老者，抿了下唇，沒出聲。

「有骨氣。」蔣衛國用拐杖一指秦暖，「讓她說！」

話音剛落，黑衣保鏢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嚨，力道之大，秦暖忍不住咳出了聲。

確保她的聲音傳進電話里了，黑衣保鏢放開她，將手機放回到老者身旁。

蔣衛國對著電話開口：「怎麼樣？滿意了嗎？」

電話那端，顧向席「嗯」了聲，嗓音比起剛才的冷靜，還多了份慵懶，「確實是她，但我很抱歉，四年前我不娶蔣婉晴，如今我更不會娶。」

「顧向席！」蔣衛國沒想到他會這麼老神在在的拒絕，怒道，「你信不信，我孫女遭受到什麼，我全放在她身上來一遍！不，來兩遍，把她逼瘋為止！」

「隨便你，我跟她本來也就是合約關係，難不成你真以為我喜歡她才對外宣布交往？」說到這裡，顧向席笑了一聲，悅耳動聽的嗓音跟平常沒什麼兩樣，「我們有合約，我才不得已幫她，不信你看網路上，關於我們的關係，早被我處理了。」

聽在耳里的，不止是蔣衛國覺得憤怒，還有秦暖的震驚！

她以為，顧向席就算為了自己的利益不顧情面，那也不至於，會說出這種話啊……

可是說到底，他愛的人是愛哭鬼，他說過餘生幾十年，早就都給愛哭鬼了，要為了她，去娶一個不愛的人，愛愛哭鬼到至深至切的他，恐怕比死還難受吧？

她就不一樣了，他們的關係不過是一紙合約，她是他的附屬品，那麼討厭她的他，怎麼可能會花大代價救她？

儘管秦暖心裡是這麼想的，也把一切看得透徹，可是她還是有那麼一丁點兒希望，顧向席是有難言之隱才說出這些話，不是真的……

他不會這麼殘忍的，不是嗎？不然為什麼要幾次三番的救她？

在自欺欺人安慰著自己的秦暖，很快聽到顧向席的下一句話，毫無波動的無謂聲音，氣的蔣衛國摔了手機，也擊碎了她抱有的最後一絲希望。

「要怎麼對她，隨你處置。如果你真的那麼做了，那最好，一個變成瘋子沒有價值的人，這麼好的機會能一腳踹開她，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為了她，去娶蔣婉晴？所以蔣衛國，你省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