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故事不浪漫，也不感人，甚至帶了點骯髒。
她來到他的城市，努力把自己變成可以靠近他的人，只可惜，他從未感動過。
程路瑤需要錢，很多錢，正好關行之能給。他需要一個床伴，正好她願意……
男女之間，最不堪的莫過於交易，而用來換這場交易的金錢，被他這般冷漠直白的說出口，程路瑤的臉色，當即白了下去。
但四年來，他不都是這樣的嗎？她早該習慣了的，反正五年時間一到，她還清父親欠下的賭債，也就刑滿釋放了。
想到這裡，程路瑤故作輕鬆地搖搖頭，輕抿了下唇，細聲開口：「我夠花，不需要。」
看她一臉淡然無所謂的表情，關行之只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十分的不爽，他微眯了下眼，出口的語氣，比剛才多了一分冷意，「明天晚上，記得去錦秀苑等我。」
男人的桃花眼，不似平日般染著笑意，也沒有露出半點溫和，反而帶著一絲薄涼。
那麼長時間，程路瑤看過他對外人的千姿百態，談笑風生的，溫雅柔和的，風趣幽默的，唯獨對她，永遠是一副陰沉寡淡的模樣。
因為她不一樣吧，她是他用金錢換來的，不需要他好聲好氣的去討好。
程路瑤揪著衣角，或許是有些不好意思，她的聲音非常輕，「我的月事還沒有乾淨。」
儘管聲音輕，病房當中只有兩個人，關行之還是聽到了。驀地，他想到前幾天她月事剛來的時候，疼的連話都說不了，還是他讓林文去買的止痛藥。
想到這裡，他略有些煩躁，沒再吭聲，抓起西裝外套，轉身出了門。
程路瑤盯著他離去的背影，發了好一會兒怔，然後緩緩地，將視線落在了早餐上。
她走過去，將早餐打開，將還熱乎的小籠包拿出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拿起一個送進嘴裡吃起來。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話越來越少，更別說在一起吃飯。見面交談的，都是交易相關。
其實程路瑤很想跟他能坐下來好好的，簡簡單單的吃一頓早餐。但每次在錦秀苑醒來，床邊早就空了。倒是偶爾，他會給她備些昂貴的禮物，可她也知道，禮物都是林文去挑的。
她很羨慕別的情侶，能和愛的人一同醒來，一起吃過早餐，她收拾，他上班，然後發一些家裡瑣事的信息，再備一桌好菜，等著他歸來。
可是啊，他們又不是情侶，所以也沒什麼好羨慕的。
……
秦父醒來的緣故，秦暖每天會趕來醫院。幾天來，秦父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也會說些簡單的話，就是講話還有點費力，大部分時間，都是秦暖在喋喋不休的說。
她說了公司的事，不知為何，這段時間以來，沒人再上門催債，也沒人逼著她簽署董事轉讓。也說了她拍戲的事，秦父聽完就指著手機，她知道他是想看的意思，就找出幾張劇照翻給他看，然後告訴他，這劇明年年初就開播了，到時候可以一家人……
說到這兒，秦暖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秦父醒了，遲早會看到新聞，她和顧向席交往的事情，到時候問她，她該怎麼說？還是撒謊去騙他，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暖暖，怎麼了？」
秦暖回過神，沖著秦父搖頭，又笑了起來：「沒什麼，就是在想，等新年放假的時候，我們可以一起在家看我演的電視劇了。」
「那太好了。」秦父盯著手機，來回滑動著照片，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要不要跟秦父說，她和顧向席在一起的事，秦暖覺得最好還是徵求下顧向席的意見，再怎麼說，他們交往的新聞，是他出於好心幫她，也不是真的交往。
最近顧向席加班回來有些晚，秦暖洗過澡后，在沙發上坐下，拿手機刷了會兒微博，又點開看劇的軟體，選了一部經典喜劇片看起來。
這部喜劇片，她看過不下三遍，可每次重溫，都覺得很好笑。看著看著，她窩在沙發上，笑出了聲。
連著好些天，顧向席回來晚，進到房裡，打開睡眠燈，都能看到床上女孩甜美安靜的睡顏。所以今晚踏進顧宅起，他自然而然地抬起頭，望向卧房的陽台，卻發現，裡邊的燈還亮著。
時間已經十一點，她怎麼還不睡？心情不好了？還是醫院有什麼事？
女孩沒睡的緣故，從鐵藝門到別墅門口，顧向席胡思亂想想了一大堆，進門見到管家，就開口問了句：「今天小姐心情不好嗎？」
管家翻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搖頭：「沒有啊，今晚我還特地問了小姐，她父親的病怎麼樣了，她說病情好轉的很快，不用過多久，就能出院了。」
顧向席聽完，似是能想到秦暖在描述時，眉眼帶笑的模樣，連帶著他心情也變好很多，不知不覺當中，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上樓前，顧向席特意讓管家熱了杯牛奶。
帶著牛奶走到門口時，他聽到屋裡有笑聲傳來，以為她在打電話，可站了半分鐘，裡邊除了她的笑，沒有說話聲。
他伸手將門把手擰開，看到裡邊的女孩窩在沙發上，戴著耳機在看手機，不知看到了什麼，又咯咯地笑起來。
顧向席沒走過去打擾，將牛奶放在床頭柜上，然後脫了外套解了領帶，坐在床沿，靜靜地望著她的笑容，整顆心融成了一灘水。
秦暖看劇看得很入迷，眼見著電影就要播完了，下意識地，她望向卧室的房門，心裡奇怪著他怎麼還不回來。
視線落在門上時，她眉心皺了皺，奇怪著自己明明把門關上了，怎麼變成虛掩了？難道管家上來過？
她將耳機從耳朵上拿下來，光腳踩在地毯上，想出去問問管家是不是找她有事，結果就看到，床邊上有個人，用著一雙炙熱的雙眼盯著她瞧。
秦暖先是被房裡多出個人嚇一跳，接著注視到不尋常的眸光，臉微微紅了下，開口：「你回來啦。」
「嗯。」顧向席的聲音有些啞，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溫度變得有些高。他盯著秦暖性感的鎖骨，再到光潔的腳踝，有一股燥熱，從腹部緩緩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