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她勉強勾起紅唇，笑起來，「秦暖，你也別把自己說的太乾淨，別忘了你曾經被陌生男人睡過的事實！」
唐昕盈說的，是秦暖成人禮上，被人下藥的事情，那時候她不知道葯是誰下的，所以對唐昕盈還掏心掏肺。只是被顧向席傷過，她不想提到這三個字，就沒說跟她發生關係的男人是誰。
後來她被唐昕盈推下樓，醒來之後，仔細回想過成人禮上的事情，發覺對她下藥的人，除了唐昕盈，沒有第二人選。
看到秦暖不說話，以為她在心虛，唐昕盈笑得愈發放肆。笑完了，她從包里拿出口紅，擰開蓋子，對著鏡子認真地塗抹起來：「你說，我把這件事，透露給媒體，說你學生時代，跟野男人在外面亂搞一夜情，你的名聲會變得怎麼樣？」
「《女官》的合作合約你有仔細看過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倒可以提醒一下你，合同上有一條明文規定，拍攝期間，不能做出有損劇組利益的事情，否則，劇組有權將你踢出去，並要求賠償違約金！」
「被踢走事小，違約金，你恐怕這輩子都還不完吧？」
對於她的威脅，秦暖的臉始終保持著平靜，甚至在唐昕盈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她「噗哧」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笑了出來：「你要是真想爆料，那麼我先提前對你說聲謝謝。」
「學生時代一夜情，確實能吸引住大家的眼球，可是你有證據嗎？拿不出證據，指不定別人還覺得，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到時候借著這股輿論東風，不但給電視劇免費打了波廣告，還能給我提升人氣，還真是一舉兩得啊！」
唐昕盈大概是沒想到，這樣子秦暖還能反咬一口。隨著秦暖的話，她唇角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收斂了起來。
看著她略顯凝滯的臉，秦暖泛起了一絲輕笑：「想不到你混到今天的日子，腦子還是這麼的不好使，我不知道該感到高興，還是為你感到可悲！」
說完，她沒有再看唐昕盈，抬起腳，離開洗手間，走到走廊了，她倒退兩步，折了回來，揚著眉眼，一抹冷光從眼角溢了出來：「忘了告訴你，《女官》這部劇，我能把你踩在腳底下，不是我秦暖的結束，而是你唐昕盈的開始！」
空氣在這一剎那，彷彿凝固了一般。
被秦暖踩在腳下……
唐昕盈的腦海里，全是秦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三年多了，她以為秦暖早就徹徹底底地敗了，可是剛剛，她的心底竟升起了一絲恐懼……
不行！
有她在的一天，劇組就不能容下秦暖！
唐昕盈咬著唇，摸出手機，點開簡訊，快速發了一條信息過去：「按照你的計劃，把她踢齣劇組！我要讓她身敗名裂，再無翻身之日！」
……
回到包廂里，秦暖看到她的位置上，有位服務員正在收拾餐盤，見她回來了，服務員加快手上的速度，換上乾淨的餐具后，退出去。
之前秦暖先是應付徐靈，後來手被顧向席握著，吃不了東西，碗里除了許藝凌夾的魚肉，還乾乾淨淨，怎麼就幫她換骨碟了？
許藝凌看她神色奇怪，輕聲解釋說：「剛才顧先生盛湯的時候，不小心把湯撒到你的盤子里，所以讓人換了。」
這麼一說，秦暖更加奇怪了，以顧向席的性子，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更何況今晚還接連兩次。
散了飯局，秦暖再一次去了洗手間，這次，她是真的想上廁所。
從洗手間里出來，包廂里的人已經走完，她直接坐上電梯，去了一樓。
到達大廳，秦暖邊往外頭走，邊拿著手機，給費玲發微信。
就在拇指放在「發送」鍵時，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她鬼使神差地抬起頭，望向了對面的街道。
對面街道的巷子口前，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人，暖黃色的燈光下，映著若隱若現的俊美容顏。
秦暖手一抖，將消息發了出去。
看著微信上「我現在就回來」這句話，秦暖有些懊惱，急忙長按消息，想把這句話給撤回，結果還沒撤回，費玲已經回復：「好。」
「我可能要晚些回去。」
這句話，霎那間在秦暖的腦海響起，但握著手機的手指，卻只是動了動，沒有打字。
即便是跟費玲說晚點回去，又有什麼用呢？難不成，她還想過去，跟顧向席打聲招呼，說會兒話不成？
顧向席晚上還要回V市，再說這裡出入的人多，又在酒店附近，萬一被人遇到……
秦暖的腦子亂糟糟的，就在她糾結到最後，還是邁開腿，朝著酒店的方向走去時，捏在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手機震動的突然，她第一反應，是以為費玲給她打了電話，可當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秦暖腳下的步子，猛地停住。
她走的很急，以至於停住的一瞬，身子往前一傾，差點摔倒。
來電顯示上，清晰地顯示著三個字：顧向席。
秦暖盯著看了兩秒鐘，劃開屏幕接起。
「有時間嗎？」電話那頭，是顧向席清冽好聽的嗓音。
住在顧宅那麼久，顧向席從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也沒有主動透露過電話號碼。這個號碼，還是她向管家要的。要說兩人的聯繫，今天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兩天前，她睡不著，給他發的信息。
壓抑著雀躍的心情，秦暖矜持小聲地回了句：「我有時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在飯店的正對面，你過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說完，顧向席率先掛斷電話。
秦暖握著手機，激動的指尖有些發顫，站在原地約莫兩分鐘，才平復下心情，緩緩轉過身。
顧向席還站在原地，燈光將他的影子拖的老長，他略微低著頭，掩了整張面容，只是偶爾抬起手，將夾在指間的煙，送往嘴邊。
觀察了兩旁的行人，本就人煙稀少的道路，確定沒有熟悉的面孔，秦暖才收起手機，往顧向席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