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管家準備好早餐,拿著昨晚特意準備好的食譜,交給傭人,讓她們這幾天對著食譜做菜。想到時間已經八點了,今天秦暖要去上學的,餐桌上還沒有人,就問了句:「小姐醒了嗎?」
女傭面面相覷:「沒見小姐下來。」
說完,幾個女傭臉上的神情頓時蒼白了下來,不安地望向管家。
經歷過昨天的事情,少爺雖然沒有責罵,但是她們心知肚明少爺有多生氣,要是再出什麼差池,誰也擔當不起責任。
管家再怎麼說心理承受能力比她們強多了,揮揮手說:「小姐興許睡過頭了,我去喊她起床。」
在門外敲了幾聲門,裡邊沒有聲響。管家有些奇怪,便推門進去,看到秦暖還躺在床上好好的,過去輕搖她,嘴裡喊著:「小姐……」
姐字音都沒落,管家的臉色就變了,小姐身上怎麼會這麼燙?她趕緊摸了摸她的額頭,被燙的立即縮回了手。
半小時后,陳諾還是趕來了,測完體溫,給昏迷的秦暖掛了水。
等兩瓶水掛完,他回收了吊瓶針管之類的醫藥物品,將一堆葯交到管家手裡,囑咐幾句后就離開了。
……
接到管家電話的時候,顧向席在V市開會,電話響起來,看到是管家,當即浮現出秦暖的臉,他想也沒想地接起來。
聽完電話里的話,顧向席罵了一句髒話,猛地站起來,踢翻了一張椅子。
會議室的人不知道他怎麼了,瞪大了眼睛看他,又不敢問些什麼。
昨晚才交代照顧好她,結果今天就出事!
顧向席氣沖沖掛了電話,陰寒著臉,沖著大家說了聲「散會」,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訂了張時間最近的機票,來不及等在外面辦事的鐘叔,顧向席在門口招了輛計程車,報了去機場。
路上,他先撥了陳諾的電話。
撥電話間,有條簡訊跳出來,是鍾叔發來的。顧向席掃了一眼,抓住兩個關鍵詞:車上,葯。
他還沒看明白是什麼內容,陳諾已經將電話接起。
顧向席將手機靠在耳邊,沉聲問了句:「情況怎麼樣,她有沒有事?」
陳諾答非所問,帶著調侃的語氣:「你做的事情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顧向席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不冷不熱的吐了個「喂」字。
陳諾聽出他口氣里的不高興,趕緊解釋說:「你別忘了我是醫生啊,醫生看病人的身體不是很正常嗎?再說我又不是故意要看,她脖子上手上都是傷,這些地方我總不是偷看吧?」
顧向席沒出聲,陳諾就繼續說了下去,「我說真的,你好歹考慮一下人家是弱不禁風的小姑娘,你說你跟個豺狼虎豹似的,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不會是單身太久了……」
「給我說正事。」顧向席不耐煩地打斷他,「她到底怎麼樣了?」
陳諾被他吼的摸了下鼻子,語氣弱下來:「燒的有些嚴重,不過我去的早,不礙事,掛兩天水就行,只是著涼了,最近注意休息保暖。」
聽到著涼兩個字,顧向席猛然想起昨天秦暖被他泡在浴缸里的情景。
所以,是他害她生病的?
顧向席捏著手機的指尖有些抖,嘴唇的顏色也跟著白了下去,很長時間都沒說出一句話,直到司機提醒兩遍說機場到了,他才反應過來,遞給司機一張紅鈔,沒讓找,下車。
「喂?」許久聽不見顧向席的聲音,陳諾還以為是信號不好,可是司機的聲音他卻聽到了,奇怪道,「席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顧向席闔了下眼,再開口的聲音,有些清冷。
陳諾嘀咕道:「總之注意保暖不會有大問題,你也不要太緊張。」
緊張嗎……如果不是他,她本不該會生病的……
可她要是沒有跟喬言一起,沒有在酒店裡……
顧向席盯著機場窗戶外的建築,眼神變得有些沉,開口的聲調極低,不知是對電話里的人說,還是在自言自語:「我要對她好到什麼樣的程度,或者把她逼到什麼樣的絕境,她才可以完全屬於我?」
他的聲音太輕,陳諾沒有完全聽清,只聽到什麼對她好,完全屬於他。
陳諾張了張嘴,說不出所以然來,此生,他還沒有愛過一個人,身邊的富家子弟,大都是見一個愛一個,他並不懂顧向席心裡的感受,也沒法安慰他。
不過他想起來,有兩次差點死掉的顧向席,曾說過,他是靠著某種意念在活著。
陳諾一直以為,他的意念,是想爭奪掌門人,成為八大家族之首。現在想想,好像錯了……
許久,陳諾看他沒有掛電話,就開口問了句:「席哥,你的深愛,到底有多愛?」
這個問題,他曾經問過,那時候他只是隨口一說,現在卻很想知道,這種愛,到底愛到什麼樣的程度。
跟上次一樣,電話那端,沒有發出聲響。
陳諾有些泄氣,要換做別人,他沒有那麼八卦,可對方是席哥,是他從小相識,在他的認知里,千年冰山不化的席哥!
如今這塊冰山,不但化了,還溫柔似水。
這簡直……要震碎他的三觀!
「得之,我幸。不得,我不認命。」
輕飄飄的十個字,一字不落地傳進陳諾的耳朵里,他怔了怔,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得之,我幸。不得,我不認命。
顧向席也不知道怎麼就說出了這句話,可是這句話,不就正是他現在的寫照?
不認命,他不想認命。
若是世間的的選擇非「得」即「不得」,那麼他抗爭到底,也要改成一個答案!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冰冷的臉變得有些柔軟,眼睛里流溢出的,卻是濃的化不開的悲涼。
他輕啟薄唇,似有似無的字句,傳入了電話的另一端:「十三年以前,我不知道為什麼而活,權利,家族……但遇見了她,我覺得,活著真好。」
十……十三年前?那不就是……
「席哥!」陳諾失聲喊出來,卻發現,手機已經被對方掛斷了。
飛機落地,機場外已經有專門的人等候。顧向席沒有行李,直接出了機場,鑽進一輛黑色的轎車裡。
【作者題外話】:車上,葯!
大家還記得找秦暖回來,她手上拿著的塑料袋不?顧病嬌馬上要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