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帕特里夏轉口問道：「凌，傑西卡又找到了什麼新線索？」

「是一名精神病人。」凌霄臉色開始變得認真了起來，然後說道：「在十年以前，IGH醫藥公司有一名叫盧安·麥克盧爾的女員工被殺，而殺她的那個人正是她的同事，一個叫大衛·卡瓦基的男人。

傑西卡在調查資料的時候，發現了這件案子裡面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尤其是大衛·卡瓦基是主動自首報案，而最後他也被判為精神病，殺人無罪！」

別以為因為精神病被判殺人無罪就沒事了，當年刺殺里根總統未遂的兇手欣克利，因為其父是一家石油公司的總裁，腰纏萬貫。

事發后，他父親請了全美最好的律師團以兒子有精神病為由辯護，雖然最終獲判無罪，但欣克利已經失去了自由。被判入精神病院治療至今30多年，他至少有過6次出院申請，但都被拒絕了。

多年以來，除了參加醫院的集體活動，欣克利只在1999年和2003年出院探望了父母。

這就是裝精神病的下場，如果當初真的選擇認罪入獄，可能早已刑滿釋放，大衛·卡瓦基也是同樣。

十幾年過去了，大衛·卡瓦基依舊待在精神病院里，哪怕他當年真的沒有精神病，十幾年下來，裝也裝出了精神病，更何況每天都有大量治療精神病的致幻類藥物被灌入體內，他的精神早就出了問題。

傑西卡在黑市上找人弄了一份真實度極高的假身份證明，然後便悄然混入了精神病院裡面，見到了被關在囚室里每天只知道胡寫亂畫、自言自語的大衛·卡瓦基。

被關在精神病院里，大衛·卡瓦基每天只能見少數幾個人，而且根本說不上三句話，甚至更多的時候，連半句話都說不上，長期無法與人進行交流，這種孤獨和死寂，甚至比監獄還要讓人難受。

傑西卡的假身份是精神病院新派給大衛·卡瓦基的精神醫生，從凌霄這裡得到過一些指點的傑西卡小心翼翼的從精神有些問題的大衛·卡瓦基嘴裡一點點的套出一些問題，最後她拿到了一個名字。

一個叫做卡爾博士的人，大衛·卡瓦基說：「卡爾博士是他的朋友，卡爾博士非常的喜歡章魚，因為沒有其他生物的DNA跟章魚類似，沒人知道他們的基因來自哪裡，那叫做『更始』，就是『無源』的意思。」

這裡面透露出的信息太大了，傑西卡甚至能夠摸到一些IGH人體實驗的根本原理。

從大衛·卡瓦基的嘴裡，傑西卡知道卡爾博士每天都去水族館吃午飯，為了就是看一看水族館裡面的章魚，大衛·卡瓦基自己還曾經陪卡爾博士去看過幾次，正是在那裡，卡爾博士告訴大衛·卡瓦基各種各樣的事情。

很可能也是在那裡，卡爾博士讓大衛·卡瓦基去頂替殺死盧安·麥克盧爾的兇手。

正是在水族館里，傑西卡終於見到了卡爾博士，她之所以能夠很快就認出他，一方面是因為卡爾博士的氣質的確與眾不同，另一方面，就是因為她看見自己的母親非常親密的跟卡爾博士擁抱在一起，什麼也不用說了！

「你沒有上去跟他們進行對峙嗎？」凌霄滿是詫異的看著傑西卡，她回來的有點太早了。

此時兩個人已經回到了傑西卡自己的偵探事務所，對於帕特里夏的安全，他們並不需要太多的擔心。

「沒有，我原本是想跟著他們找到他們的秘密基地，但是那個卡爾博士非常的警覺，就在我偷偷拍照片的時候，那個卡爾博士發現我了。」傑西卡十分平靜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母親使勁的拍碎了水族館的玻璃牆，警報聲響起，人群就亂了起來，他們兩就趁機溜了！」

「你拍到了他們的照片。」凌霄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傑西卡這麼平靜的緣故，他輕輕的將她攬在懷裡，低聲勸道：「畢竟十幾年過去了，發生了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傑西，要不這件事就算了！」

說實話，除了IGH對人體的改造之外，並沒有多少有價值得東西，而一旦涉及到人體改造，很少有什麼東西能夠超過凌霄現在的重生一號藥劑。

「不，這些事情總要有個了結。」傑西卡抬起頭看向凌霄，眼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含滿了淚水。

「好吧，需要我出手的時候，你直接開口。」凌霄知道如果自己出手的話，這件事情眨眼間就能解決，但是傑西卡卻是至始至終都要求凌霄袖手旁觀，她的事情，她要自己解決。

既然有了照片，那麼想要將一切調查清楚就沒那麼難了，照片暫時還沒有消息，但是照片上卡爾博士手上戴著的戒指帕特里夏剛好認識，那是紐約帝國大學的班級戒指。

那麼又有幾個70年代晚期到80年代專攻基因學的卡爾博士呢？

調查進行的很快，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時候的年級相冊，並且在裡面找到了卡爾博士的照片。

卡爾·馬魯斯，紐約帝國大學，1978屆，博士畢業后在政府部門工作了一段時間，四年後，被IGH醫藥公司聘請，五年後合同到期離開IGH醫藥公司。

表明上看起來已經跟IGH沒有關係，但是私底下卡爾博士卻是暗中接管了IGH的秘密實驗室。

調查一有了突破口，更多的東西很快就被查了出來，他的住所，他的資金往來記錄，很多很多的東西，都清晰的顯露了出來，最終雖然沒有查出IGH秘密實驗室現在的地點，但是卡爾博士現在居住的地方卻是找到了。

這是紐約長島東郊的一個臨湖的木屋，環境十分的優美，風鈴聲輕輕響起，讓人的心很快平靜了下來。

「你進去吧，我在外面幫你看著，一個小時后，你如果沒有出來，我就進去。」站在一處小山丘上，凌霄關切的看著傑西卡，儘管很多話她沒說，但凌霄知道她在想什麼！

「謝謝你，凌！」傑西卡對著凌霄輕輕笑了笑，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深吸一口氣，還是邁步走向了木屋。

雖然說答應不進去，但是並不意味著凌霄就這樣什麼都不管，一縷神識已經附在傑西卡的身上，跟著她一起進去了木屋裡面，但好似此時裡面並沒人。

傑西卡在外面敲了半天門，但還是沒人應答，她便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房間里的裝飾盒傢俱都有些顯舊，不過的確是卡爾博士他們那個年級的人喜歡的風格，看來沒有找錯地方。

傑西卡在桌上找到一個平板電腦，電腦上面寫著服藥兩個字，在稍後的架子上放著一排葯管，裡面裝滿了同一種藥劑，旁邊還放著各種燒杯和各種藥物原料，似乎卡爾博士是在這裡進行藥物合成的。

在房子裡面又搜了半天，傑西卡總算是在一個衣櫃裡面找到了隱藏的暗門，並且打開暗門走了進去。

走下台階，進入地下室，這裡赫然是一個小型的實驗基地，病床，書籍，各類醫療儀器。

進入最裡面的房間，傑西卡赫然發現這裡更像是一個閨房，香水，女裝，梳妝台，化妝品，皮包應有盡有，而在梳妝台上放著的赫然是傑西卡小的時候和弟弟在遊樂場的照片。

這個地下室就是她母親居住的地方，而這個時候，她的母親艾麗莎從外面慢慢的走了進來。

艾麗莎什麼都沒說，直接將頭上戴的假髮摘了下來，出現在傑西卡面前的赫然是一個凹凸不平的腦袋。

艾麗莎平靜的向傑西卡介紹了自己過往的經歷，的確，那場車禍之後，她並沒有直接死去，儘管也被IGH進行了實驗改造，但是因為傷勢過重，等到她徹底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