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
而這些人,誰又敢惹他呢?雷衍在他們的眼中,當然不僅僅是雷家老大那麼簡單,更不僅僅是擺在明面上的權與勢,錢與財,更可怕的是暗地裡,他有一支只聽命服從於他的地下特種戰隊,專註暗殺,這已經足夠讓這些高官們心生寒冷了。
這裡的人,個個都是如日中天的高官巨賈,沒聽過這支戰隊的人沒有,高端機密他們知道的多,可真正見過的人絕對沒有,甚至於,就連這支戰隊的駐防地在哪兒都沒人知道。
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這一點,就足夠震憾人了,人傳人,越傳越懸乎,都道他的戰隊個個是變態殺人惡魔,這些當官的,哪個不怕死?
在這樣的場合,陸小花除了笑,其實什麼也不用做。
而穿著那雙十厘米的高跟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腳有多難受,真要命了,還得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眼光,有窺視的,有打量的,有意味兒不明的……
她腦子有時候挺粗線條,也懶得琢磨,不過總跟著他走來走去,無趣無聊,還特別累。
一個個的上前就是恭維,聽得耳朵起繭了,她瞧准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眼睛一亮,悄悄跟雷衍說了一聲,就款款的走了過去,坐下,全身神經都放鬆了。
這個地方,離雷衍不遠也不近,也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當然,這是他之前的要求。
臉上帶著官方版微笑,她看著雷衍跟那些人寒暄著,尋思著這男人的心理真是夠挺深沉的,哪怕他倆天天同床共枕,她照樣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心裡可還會在乎什麼?
嘖嘖,真是個陰暗的男人啊!
倏地,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
職業使然,她猛地轉頭——
心裡咯噔了一下,怎麼可能!
身後,身體挺拔的男人穿了一身合體的阿瑪尼西服,一隻手帥氣的斜插在褲兜里,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明長得不錯的面容,卻讓她感覺到無比驚悚,背後生寒。
馬駿!?
怎麼可能是他?他難道不知道雷衍現在四處在搜捕他,即便他膽子再大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出現在這種場合吧?可是,眼前的男人除了髮型和穿著稍有變化之外,分明就是馬駿。
吃驚,詫異,疑惑。
陸小花此時的腦子以常速的三倍在做著飛快的運轉。
實在太不可思議!不過短短几秒的時間,她已經尋思了很多種可能性,最後,還是下意識地瞟向不遠處被人群包圍著的雷衍。
這一望,心裡又是『咯噔』一聲響,心道,完蛋了,她的精神領袖不見了,他這是哪去了,不過眨眼之間就消失了?
ua這個境外組織對雷衍來說有多麼敏感陸小花心裡一清二楚,所以,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她迅速調整著自己的思路,狠狠做了三個深呼吸,在那個嘴角帶著笑的男人從她跟前疾步而過時,沒有猶豫地站起身就跟了過去。
手指微微攥緊,她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一名特種隊員,如果抓住na頭目,部隊能不給她嘉獎記功?說不定很快就能爬到雷衍頭上去了,哈哈哈……
咳,好吧,在這種時候,她還在想著立功行賞,是不是有點太低俗,太沒有軍人精神了?
俗就俗吧,反正她就是俗人一枚!
這會兒,宴會廳里人來人往,觥籌交錯著,她不願意讓這個恐怖.份子在這兒多生事端,只能小步的跟了上去,距離不遠也不近,剛好能看到那個背影。
香格里拉飯店似乎是剛剛裝修過的,四壁全是暖色調的壁紙讓她看得有些眼花,沒法,打小窮慣了的她,穿梭在這種高檔的酒店,橫豎都不太自在。
眼看前面那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軀越過大廳那扇玻璃門,徑直邁了出去……
深呼吸,她抑制著怦怦的心跳,提醒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氣,目光冷然地盯住他,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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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那扇玻璃門,大廳套小廳,出了小廳便是一個標準的生態型花園,花園裡各種植物茂密繁多,在夜色朦朧的光線下,增添了許多視覺的美感,可惜她不是來欣賞的。
上前幾步,她搜索著目標,然後,視線定住了——
她的跟蹤對象,就那麼斜靠在假山池邊擺放的七色藤椅上靜靜地抽煙,一隻手帥氣地夾著煙捲,一隻手枕著自己的腦袋,手腕上一隻價格昂貴得讓人冒汗的勞力士首先落入她眼帘。
光線不強,若隱若現,可陸小花卻將這個男人的輪廓看得非常清楚。
好哇,今天讓姑奶奶碰到,非得生擒了你,以報當日綁架之仇……不對,以報效國家——
陸小花狠狠咬了咬下唇,定下心來尋思了幾秒,索性脫掉自己腳下那雙礙事的高跟鞋,隨手甩到一邊,對著那男人沉聲喝道,「你膽子挺大的。」
緩緩抬眸,男人聞言直起身來,看那神色似乎是吃了一驚,被她充滿厲色的眼神瞅著,半晌才錯愕地問,「小姐,你找我有事?」
這一回,換陸小花怔住了。
這男人的聲音明顯不是出自馬駿之口,她跟馬駿認識的時間不算很短,他的聲音還是能夠聽出來的,一個人可以改變外貌,但是聲音不能改變,這個男人的聲音太過乾淨醇厚,動作和神情太過斯有禮,和馬駿大相徑庭。
一時間,陸小花有些錯愕,難道這人真不是馬駿,她的確有些疑惑,他為什麼敢出現在這樣的公眾場合,還是雷衍在的場合。
因為詫異,她有些亂了方寸,疑惑,多了一分又再多了一分。
彼此互相審視著,那男人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打量她半晌后,突然氣定神閑地放鬆了下來,摁滅了煙蒂,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神態慵懶地看著她,舒展著眉宇的樣子看上去異常好看。
純黑色的西服,白色的條紋襯衫,讓他渾身都散發著濃烈的貴族氣息和優的紳士風度,而那雙鳳眸里的不經意流露的風情,那溫潤又迷人的笑容,任是能讓女人看了也嫉妒。
「小姐,想跟我套近乎的女人多了去了,不過,你的方式最特別!」
陸小花眉頭一豎,冷冷一哼,不想再探究他真假了,直接抓了再說,「廢什麼話?戲演的再好,在本姑娘的面前,還是得顯原形!」
說時遲,那時快,她以極快的速度竄了過去,抓肩,扭肘,手臂一抬,用力。
然後,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那男人竟然被她用最原始最簡單的一個過肩摔,給摔到了地上,陸小花怔忡了。
不對啊,她記得馬駿的功夫是挺不錯的,可跟前這個男人很明顯一點功夫都不會。
她是突然發力,會功夫的人都會反件條射的反擊,怎麼回事?
正詫異間,更不可思議的事發現了,被她那麼一拉一扯的摔了,估計是憑著男性本能的反抗,那男的居然迅速爬起來拽住她的身體就直接撲了過來。
啊!
一聲驚呼!
個高體壯的男人還是有自身優勢的,陸小花一時腦袋短路之下,被這男的給撲了個扎紮實實。
完全壓倒的姿勢,兩個人齊齊倒在地上,落地的瞬間,男人有意無意的伸出手就將她抱了個結結實實。
電花火石之間,陸小花條件反射之下,一巴掌就往他帥氣的俊臉上扇了過去!
可是手還沒落在他臉上,就直接頓在了半空中,她愣住了。
從這個角度,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偏著頭的男人脖子上有一塊長約50mm左右的淺灰色胎記。
怎麼可能?
她記得相當清楚,馬駿的脖子是乾乾淨淨的,這麼大一塊胎記,她不可能不記得。
難道這個世界真有這麼玄妙?
胎記,真的假的?
想到哪兒做到哪兒是陸小花的風格,她直接就將要打耳光的手指落下,扎紮實實在他那塊胎兒上一揪。
一聲『噝』的痛呼聲響起,觸手肉感,是真的。
這結果讓她腦海有些空白,彷彿瞬間被雷電給擊中了似的,不知所措了,這事整得太離譜了,讓她如何接受?就跟親眼看到世界上有鬼一般的玄幻。
怪異的姿勢下,兩個人四目相對。
陸小花發著愣,不對吧,這也太像了,絕對是馬駿!
一個走神的功夫,面前的男人竟慢慢逼近,將頭低了下來,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小姐,我可以告你性.***擾么?」
「***你個頭,趕緊起來,信不信我剝了你的皮?」
臉一紅,陸小花這下回神了。
鼻子里聞著他身上那淡淡的煙草味,和那股子夾雜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古龍水香味很煩躁,這味道並不濃烈卻讓她覺得很不舒服,雷衍似乎從來不用這些花哨的東西。
淺笑一聲,男人以手撐地迅速地爬了起來,帥氣的拂了拂衣服。
挑眉淺笑,舉手投足間,似乎每一個表情動作,都帶著挑逗似的,柔和的月光下,他的臉帶著一種淡淡的光彩。
不得不承認,他長得是好看的,不過對陸小花來說,如今對一切帥哥都無感,家裡有一個日用產品,她暫時犯不著考慮野味的問題。
尷尬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她還是不太放心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最後,那雙瀲灧的眸子就落在了那男人的眼睛里。
一眨不眨地審視,她記得雷衍說過,一個人的眼睛是最不容易偽裝的,說謊的時候會條件反射的躲閃。
可是,這個男人的眼睛里,是一種很直白的眸色。
四隻眼睛,經過短暫的短兵交接后,陸小花實實在在的困惑了。
不過,她性格上有一點跟雷衍是極其相似的,那就是她也從來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巧合!
這麼一想,她淺笑著走近,話裡帶著些許試探的譏誚,「馬老師,別裝了,咱倆心知肚明,藏著掖著像個男人么?」
男人攤攤手,聳聳肩,無奈又無辜的眨了眨眼,似乎對她的蠻橫和魯莽不以為意,笑著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來遞到她面前,「認識一下吧,鄭錫,小姐你怎麼稱呼?」
陸小花沒有回答,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名片,唇角的淺笑加深了,深到臉頰兩側的梨渦都跑出來了。
她怎麼會不知道這個名字?
今天看雷衍望著那新聞出神,又在辦公室多多少少聽到些風聲,她特意留意了下這個名字——鄭錫。
這傢伙正是那個風頭正勁的om重工的總裁,那個傳說中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人物。
有這樣的身份,能出席這樣省部級高官的私人宴會,必定不可能是普通人,這事看來得從長計議,一會告訴雷衍再說。
裝么,那就裝唄!
陸小花輕輕勾起嘴角,「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鄭錫又認真的打量了她一眼,沒有講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良久之後,才意味不明的笑了,「沒事,能被小姐認錯也是緣份。」
說完這話,小廳出來那道玻璃門邊就有人叫他,嘿,還果真叫他鄭總。
鄭錫一臉平靜地沖她點了點頭,轉身瀟洒的走了。
而此時,她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植被後面,照相機的快門在不停地按動,將他倆的這一幕以非常刁鑽的角度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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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香格里拉花園,很美。
靜靜坐在那男人剛剛坐過的藤椅上,陸小花尋思了老半天,也沒理出過所以然來,不由得煩躁不已,那傢伙如果真是馬駿,絕對絕對得是大師級的演技派!
算了,一會交給雷衍處理吧,om重工的總裁,有名有地位一時半會也跑不了,她陸小花就一小兵,沒事操著中南海的心,會不會太閑了?
望著月亮沉思著,鬱結了。
老實說,她真挺不想回那個虛假的宴會大廳去的,可又怕她家那個脾氣火暴的男人找不到她一會又要甩臉色。
算了,回去吧。
可還沒等她起身呢,有人竟然又自動找上門來了,一道低低的女聲從身後傳過來,帶著傷心的哽咽和哭腔喚她——
「陸小姐……救命啊……」
救命?
陸小花微微一怔,挑了挑眉轉眸看了過去。
精緻的妝容,深紫紅的錦緞旗袍看上去挺打眼,哪怕面前的中年女人蒼白的臉色憔悴得像張紙片,也不妨礙是位風韻猶存的婦人。
嘿,這不是顧淺春她媽嗎?
陸小花目光閃爍了一下,雙手交握地放回到膝蓋上,再次坐端了身體。
「阿姨,你找我有事啊?」
「陸小姐,我替我家淺春來給你道歉來了,都是我的錯,都怨我,我這丫頭打小被我給慣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惹到了你,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放她一條生路……」
大概是見她態度蠻好,顧淺春的母親嗚咽著說話特別的流暢,意思表達得也相當的清晰,可是卻把陸小花那點子同情心給說沒了。
換了是別人,她也許還能抹一把同情的淚,可是對於顧淺春,呵呵。
不對啊,她才是顧淺春的欺負對象啊,什麼時候輪到她來原諒顧淺春了?
不過她也沒有偉大到會對一個因為搶不到男人就要殺她的壞女人產生同情的地步。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對著這麼一個傷心欲絕的母親,雖然以前她對自己也沒給過什麼好臉色,但她話還是說得盡量委婉,「抱歉了阿姨,我不是法官,定罪的也不是我,實在幫不上你的忙。」
「嗚……嗚……」一聽這話,她更是淚如泉湧,就跟黃河決堤了似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你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太婆吧……陸小姐,我女兒她嬌生慣養長大的,要是被收押進去,吃不好,睡不著,嗚……這不是要她的命是什麼啊……救人一命啊……」
陸小姐皺了皺眉,倒是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感到奇怪。
雷衍那句『死不足惜』還在耳朵里飄著呢,很顯然這事他還是杠上了。就算顧總參謀長力保又怎樣?私生女的身份,總歸是軟肋,雷衍陰起來,她相信沒人是他的對手。
對於眼前的顧淺春母親,她可以理解,無法諒解,教出這樣的女兒,做母親的就沒有責任嗎?犯罪的行為都可以一兩句道歉就得到諒解,那還要法律要警察幹什麼?
於是,她莞爾一笑,「阿姨,現在是法治社會,一切不講情,是吧?你女兒的事,那誰說了都不好使的,得『法』說了才算數。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你也別太傷心了,法律會給她一個交待的。另外,你有事直接找雷衍,找我沒用,我做不了主。」
不要怪她沒有同情心,她實在是受不了那哭哭啼啼的樣子,好像角色都被她弄反串了,她倒成了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似的。
鬧心,煩躁。
不過陸小花八卦的心倒是起來了——聽說顧總參謀長家裡的妻子很兇悍,顧淺春她媽今天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胆地出現在這裡?
「賤人,你站住——」一聲凄厲的冷喝聲從身後響起,剛才還哭哭啼啼的婦人,一改柔弱的慈母形象,雙眼噴火似的怒視著她。
陸小花輕輕撇了撇嘴,為自己小心肝里剛才流露過的那一點點同情感到無比痛心,忍不住鞭撻和鄙視了自己一萬次。
緩緩轉過身來,陸小花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伍阿姨,沒叫錯吧?我不信劍,我姓削……你再鬼叫一聲,別怪我不尊老愛幼,削你啊!」
「喲!」慢條斯理的抹了把臉,顧淺春的母親冷笑著走過來,「不愧是鄉下來的野丫頭,一點教養都沒有!你別得意,你說我要把你剛才跟那男人在這兒搞破.鞋的照片交給雷衍,他還要你這種貨色么?還會為了你衝冠一怒么?」
搞破.鞋?
這帽子給扣得可真大,這位太太是不是憂思成傻逼了,那腦子還停留在男女授受不清的時代呢?
陸小花也不怒,不急,不躁,甚至還微笑著捋了捋頭髮。
別說,她還真想知道雷衍看到會有什麼反應呢,她跟雷衍之間現在平淡得啊,不多添點料怎麼調劑那無聊的x生活?
「請便吧,說不定我還能感謝你呢!」
「賤人,你就不怕缺德事做多了,晚上被鬼纏身?」顧淺春的母親怒急的顫抖著嚷嚷著,見不得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