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
幸好,雷衍體力好,抱著她氣都不帶喘的,陸小花像是小貓似的慵懶舒服地躺在他懷裡,有些昏昏欲睡。
可是還沒到營地呢,轟隆一聲,雷雨來了!
這季節,這氣候,天說變就變,先是淅淅小雨,繼而大雨傾盆而下。
瞧這天氣,直升機哪敢起飛,又怎麼回渝城?
看著男人瞬間陰沉的臉,陸小花不知道他是擔心她身上的過敏呢,還是想快點見到他的如月妹妹呢?
一想到如月,陸小花就不由得皺緊眉頭。她不是在國外治病嗎,怎麼好端端的突然被馬駿綁去了?難道在綁架自己之前,馬駿先綁架了她倆?那可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啊,也下得了手,真是六親不認啊!
所謂暴雨,就在一個暴字,不講情面,來得又快又猛,劈頭蓋臉。
雷衍掃了懷裡的女人一眼,面無表情的將臂彎里那件迷彩外套直接罩她腦袋上遮雨。
想到剛才這衣服的使命,陸小花忍不住探出頭來瞪他。
雷衍鐵青著臉,冷哼一聲,「不識好歹!」
「首長,那兒有個山洞!」
這時,走在前面的士兵突然叫了一聲,在得到允許后,他提著手電筒就過去了,兩分鐘后回來,報告說是一個天然溶洞,裡面很乾爽。
「進去休息,等雨停了再走,這裡離營地至少五公里。」
雷衍冷冷地命令著,然後抱著陸小花率先往洞口而去。
關於這點,陸小花心裡挺明白的,若是單就雷衍自己和其他戰友,他指定得急行軍回營地,躲雨完全是因為她。
她心裡那點火氣委屈頓時就沒了,雷衍這人本來就有點大男子主義,一時半會要他改也不容易,但他能為她做到如此,遷就到如此,已經很不容易了。
抱著她坐了下來,雷衍又從衣兜里掏出幾塊餅乾來遞給她。
「謝謝!」她不再客氣,也不再鬧彆扭,半眯著眼愉快地啃著餅乾,卻並未思索雷衍這樣的男人兜里為何會揣著餅乾這種東西。
「慢點,沒人跟你搶。」雷衍看她那眼神十分專註,不過陸小花也十分專註地在吃餅乾,沒注意到。
特種兵就這點好,野外生存能力強,身上的各種裝備挺齊整,很快就有戰友在中間就生起了一簇篝火,洞里亮敞了不少。
有了火,就有了熱,有了熱,就有了暖。
有了暖,她身上就更痒痒了……
陸小花有些尷尬地打量著雷衍,一身濕透的叢林迷彩更添了男人味,可他的心情似乎跟這陰沉的雷雨有得一拼,板著臉沒半絲表情,原本就夠冷冽的了,再沉著個臉,要不是她膽大,早晚得嚇出心臟病不可。
不過直覺告訴她,他的陰沉心情應該不再是因為她摸馬駿的臉這事,好像有其他的什麼事影響著他的情緒……
小武還挺懂事,看著火光的映照中摟在一起那賞心悅目的一對,趕緊拎著軍用水壺過去,扭開殼遞給陸小花。
「嫂子,喝水。」
「謝謝!」
禮貌地道完謝,她舉起就往嘴裡灌。吃餅乾不喝水,還真差點被噎著!
喝完了,又想到什麼似的,將水壺遞給抱著她的男人。
「首長,喝水。」
雷衍愣了一下,眸底一沉,還是接了過來就著她喝過的壺口喝了一口,陸小花又將一塊餅乾遞到他唇邊,淺淺地笑,「來,有福同享,你也吃點。」
輕輕咬了一口,男人的目光越發深邃。
小武不動聲色的走開了。
他跟在首長身邊好幾年了,知道他最討厭吃餅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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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在雷衍懷裡,烤著火,任由他給她撓著痒痒,累得不行的陸小花竟然昏睡了過去,當然這怪不了她,黑夜大逃亡外加一場高強度的運動,沒被整死就算不錯了。
夢短時長,果不其然,等她睜開眼,愕然發現竟到了她逃跑的na基地了。
天還沒亮,雨已經停了,而陸小花還穩穩地窩在雷衍懷裡,就是現場氣氛不太對勁,下意識地昂頭一望,一望不得了,連她兩隻光著的腳丫子都溢出一股寒意來。
平日里就冷得碎渣的雷衍,此時那表情冷上加冷,寒上加寒,深邃的黑眸裡帶著剜心的冰刺。
「雷衍?」
沒有反應。
陸小花別開臉,她條件反射地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那怪異的源頭——na基地外的空地上,拉上了一列的軍用帳蓬,迷彩綠的帳蓬外,全副武裝的戰友們嚴陣以待的等待著首長。
而片片綠葉中,佇立著一朵紅花。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但卻瘦削得有些單薄,彷彿風一吹就要飄走似的,站立在一團綠葉中。
直覺告訴她,這女人就是馬如月,果然,她緩緩走向雷衍,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哥哥……」
「在演瓊瑤劇呢?」
雷衍瞥了她一眼,「皮癢了?」
她笑得很甜的配合他,「沒多癢……雷衍,放我下來吧,我不打擾你和『你妹』敘舊。」
「你什麼意思?」
陸小花望著他,低低笑,雷衍瞪了她一眼,然後陰沉了臉吩咐小劉,「帶她去休息,明天回渝城!」
說完,越過臉色泛白的馬如月,抱著陸小花揚長而去。
他看上去很冷漠,陸小花心裡有些奇怪。他不是很心疼這個妹妹嗎?怎麼見了面是這種態度?
「哥哥……」馬如月手腳冰涼,拳頭暗暗攥緊,幾乎不能呼吸,偏又不敢把真實的情緒表現出來,還得裝傻。
她剛剛已經想象過無數種見面的場景,恰沒有這一種,他的懷裡抱著赤腳的漂亮女人,女人身上披著他的軍裝,他們的甜蜜,折磨得她心碎。
她從來沒見過這種神情的雷衍,彷彿離她很遠,她有些不認識他了。他到底怎麼了?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嗎?馬如月心裡一陣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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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用帳篷里,單兵行軍床又窄又小。
陸小花心裡暗爽,能一個人睡覺了!
沒有換洗的衣服,沒有睡衣,也不能洗澡,將就著在雷衍的行軍包里翻了件迷彩t恤套在身上,完了見男人還沒走的意思,不由得小眼神暗示地說,「首長,你該走了。」
話一說完,卻被他拽了過去就翻開了衣服,到處仔細查看,那兩隻髒兮兮的小腳板和那些血紅的水皰就落入了他的眼底。
微弱的光線下,雷衍的臉色沉得發冷。
「難受不?」
「廢話!」陸小花斜睨著他,沒好氣地左撓撓右撓撓。
「別撓了!」眉目一冷,雷衍吼她。
陰晴不定的傢伙!
懶得理他,陸小花往後一倒就躺倒床上,拉過被子將自己一蓋。
「喂,我要睡覺了,趕緊去找你妹妹!」
「少找抽!」雷衍目光陰寒,一字一字冷得嚇人。
說完,掉頭走了。
靠!
陸小花氣得掀開被子,腳下一陣臨空虛踢著撒氣,倒霉的是,一不小心磨了水皰的腳板就踢在了搭帳篷的鐵架上。
噝——
鑽心的疼,心肝都在顫,她抱著腳直咧嘴。
混蛋啊,真丟下她不管了?
心裡一陣酸澀,止都止不住,陸小花悶聲躺在床上,心裡難受得要命。
不料,一會兒功夫,雷衍又回來了。
水盆,藥品,有吃的,有擦的……不是沒帶衛生隊么,這東西哪找的?
雷衍陰沉著臉將她從床上拎起來,默默地為她清洗那雙腳,再用棉簽醮著藥水一點點在她的傷口上蹭,完了還給她吞了一粒抗過敏的氯雷他定分散片。
整個過程,他一言不發,但手勁很大。
陸小花咬牙忍著痛也不吱聲。
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突然臉色這麼難看,跟誰置氣呢,憑啥拿她撒氣?
面無表情地弄好這一切,雷衍盯著她的腳,極力控制住那股子衝動,一遍遍提醒自己,她受傷了,忍忍吧!
完事後,吁了一口氣,有些大力的將她丟在行軍床上。
正待轉身。
轟!
腦門直接炸了。
他的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迷彩t恤下晃悠悠的筆直細腿,這角度,格外勾魂。
「看什麼看?」
被他火熱的眼神瞧得有些羞澀,陸小花扯下迷彩t恤蓋住腿,都是他害的,上面全是青紫的痕迹,不堪入目!
「快睡!」他冷冷地說了句,命令式的語氣不過為了掩飾自個的狼狽。
可,剛跨出去一步——
「雷衍!」
陸小花這會兒不想和他計較,但該他的責任不能少,「你得幫我把衣服洗了!」
雷衍咬牙轉眸,「你是不是不想睡了?」
陸小花輕哼了聲,笑問,「洗不洗,不洗我就大聲嚷嚷,說你把我內衣給偷了!」
「你……我他媽欠你的!」
「那快洗啊。」
雷衍低聲爆了句粗,順勢拉上帳篷門,衝過來一隻手就扣在她腦後,將她整個扯過來窩在胸前,都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的心情,又氣又無奈。
本來為了馬如月的事有些心事,沒啥興緻搞那事,可她這樣子,分明在煽風點火,那火苗就直竄,一門心思想要她。
在沒有陸小花之前,打死他都不會信,他雷衍會為了一個女人邪火焚身,不受控制到常常失去理智的地步,一切情緒都阻止不了他不明不白的渴望。
他發現自己太過渴望她,渴望得身體火燙髮痛,死命地摟緊她,沒輕沒重的動作,近乎野蠻的衝動,「行,洗。不過我要先要點酬勞。」
帳篷之間的距離很近,陸小花小小地掙扎著,低低吼他,「雷衍,你瘋了?到處都是人!」
雷衍一把將她按在床上,拽住她抵抗的小手,噙著她的唇舌就作死的親。
他的吻,霸道,急切,彷彿要吞了她,這種激纏的吻法,讓她忍不住顫慄,漸漸忘情地和他吻在一起……
激戰正要打響,帳蓬外不合時宜的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誰?」
好事突然被打斷,雷衍的臉色陰沉得要人命。
外面沒人回答,他又厲聲呵斥了一遍,「到底是誰,出來!」
還是沒人講話。
迅速地翻下床系好皮帶,他扯過軍被將陸小花蓋好,幾步過去怒沖沖地拉開帳篷。
帳篷外,馬如月無辜的雙眸獃獃地望著他,委屈地扁著嘴,可憐巴巴的表情與她的外形極不相襯。
「哥哥,我睡不著,有點害怕。你可不可以陪陪我?」
伸手握了個空的手指,馬如月愣了。
眼前的男人,那眼神銳利如鷹,身上籠著一層凌厲的殺氣,一如既往,他還是不喜歡女人觸碰。這樣的他,既陌生又熟悉,可行軍床上那個女孩——
如花瓣的臉頰,一雙瀲灧的眼眸顧盼生姿,陶瓷般的肌膚上還泛著被男人狠狠疼愛過的嬌媚,這是偽裝不來的,他倆剛才在幹啥事她瞬間一清二楚。
心如刀割,但現實不允許她悲憤,馬如月不安地垂下眼眸,她將雙手垂下絞著裙子掩飾心底的慌張,看上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垂頭喪氣地盯著自己的腳尖,怯生生地問,「哥哥,你到底怎麼了,你不疼我了嗎?是我做錯什麼事了?」
這樣柔弱的女子,是男人都該心軟了吧?陸小花冷眼旁觀,嘴角勾起一道暗諷的弧度。
這都找上門來了,當著她的面要求她的男人去陪她,真是夠厲害的。
兩人持續僵持,1秒,2秒,3秒。很短,但陸小花覺得時間很長。
行,雷衍,你沒反應是吧,捨不得拒絕是吧,那姑娘我給你倆騰地吧。
裝柔弱誰不會?陸小花挺優雅地拿過剛才被雷衍剝掉的軍用t恤,輕啟的唇色還泛著被他親吻過的水潤色澤,長卷的睫毛,輕眨之下暗嘲的韻味十足,將被他弄亂的長發鬆垮地挽起,不疾不徐地赤著腳下地。
嘴角勾著微笑,「別把床弄太亂!」
顧不得光著腿,顧不得還赤著腳,她就是不想杵在這兩人之間惹人膈應,也膈應自己。
雷衍一愣,捏緊拳頭沖了過來抱住她。
「陸小花,我看你今晚是真的找抽!」有時候他真想一拳砸碎這個不聽話的反骨女人!
可他到底還是沒那麼做,而是將她輕放到床上,第一時間抓住她的腳瞅了瞅,再狠狠搭上被子,沖著帳外聲如洪鐘的大吼了一聲,「通訊員——」
語氣里,是磅礴的怒意,完全壓抑不住。
聞聲而來的小武抹著一腦門兒的汗,「首長!」
「將馬小姐帶下去休息!」
「是!」
眼看小武要來拉她,馬如月瑟縮著肩膀,一雙眼睛驚恐的望著雷衍,如同一隻受傷的小動物一般躥了過來,慌亂之中腦袋一下磕到了帳篷的鋼架,下一秒抱住頭就蹲下身去,眼淚一竄竄往下掉。
「哥哥,你到底怎麼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哥哥你不要這樣對我,我害怕……」
馬如月咬著唇,委屈的眼睛。
陸小花都瞧得有些不忍心了,可她不是聖母,傷不起,躲不起,只能靜觀其變。
都說男人心海底針,但雷衍的心更是捉摸不透的深海,她也很想知道他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對馬如月這種態度?按理說,妹妹脫離危險,又是好久不見,他該很開心地和她敘舊才對,對了,不是說救下了兩個人,怎麼只看見她一個?
「帶下去!」
雷衍一揮手,冰冷的聲音里略帶潮濕的痕迹,沒有再看馬如月一眼。
但陸小花還是覺得他聲音有些異樣,整張臉埋進帶著陽剛味的軍被裡,她慢慢地闔上眼,不想尋思那些亂七八糟的糾結,心裡很煩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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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頭頂傳來一道沙啞低沉的聲音,「小花——」
欲言又止。
陸小花不爽地抬頭瞅他,然後,愣了。
雷衍微微傾身撐在她頭頂,冷峻剛硬的輪廓在朦朧的光線越發性感無比,這樣的雷衍,絕對全方位360°無死角的帥男啊,怪不得總有女人打他主意呢。
心如小鹿亂撞,兩人是最親密的關係,如今又共處一室,不對,共處一帳……
挑戰她的色女本能啊。
雷衍暗沉的黑眸一直盯著她,很久之後,一抹惑人的微笑竟詭異的在唇邊蔓延,伸手撥開軍被子,俯身下去將她拽了出來摟在懷裡,「吃醋了?」
陸小花腦子懵了,完全不知道反應。
吃醋?她壓根就沒這個念頭,她承認之前是很介意馬如月,但後來和他一起經歷了這麼多,對他的感情無比堅定,也有十足的信心,她相信自己在雷衍心裡的位置。
清了清嗓子,她堅定了不被色迷惑心智的信念,逗逗他,「吃不起那醋。」
「陸小花——」親昵地摩挲著她的唇角,雷衍性感的聲音略顯沙啞,「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故意想讓我收拾你呢?」
「滾蛋,不伺候你,我要睡覺!」陸小花別開臉,慵懶的呵欠,在某人眼裡卻誘惑如斯。
「那我伺候你?」他逼近,目不斜視的盯著她,深邃的黑眸里跳躍著滾燙的火焰,「一會就天亮了,我們干點別的。」
然後一個霸道的唇就覆了上來,從輕觸到深吻,不由她抗拒的雙手攬緊她的腰,舌尖長驅直入,帶著他霸道的宣稱。
他非常喜歡吻她,她很甜,很軟,很柔,怎麼都親不夠,更別說那檔子事了。
抗爭無用,陸小花索性閉上眼睛,由著他折騰。
一次,二次,三次,沒有任何區別!
唇從脖子滑下,一點點往下移,她心裡突然冒出一件挺隔應的事,伸手一擋。
「我問你件事?」
「說。」
「你和你妹妹之間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雷衍停下動作,目光頗複雜地瞅著她。
沒否認,也沒承認。
當然,在陸小花看來就是默認。她頓時有些好奇了,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問,「出什麼問題了?跟我說說,我幫你分析分析。」
「誰要跟你說說,我現在只想做做。」說著,他高大健碩的身體一下壓了上去,惡狠狠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