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賜點點頭：「如你所願！」

封三娘子哼了一聲，臉上寫滿了寧死不屈。

張天賜將封三娘子的兩截身體拼湊在一起，然後擺放在大殿中間的空地上，雙手舉刀，說道：「這是百刃刀，一刀下去，你就碎成餃子餡了。」

「老娘不怕，來吧！」封三娘子咬牙。

「看來你是一心求死啊，好，成全你！」張天賜大喝一聲，催動百刃刀，一片血紅的刀芒落下。

「呀啊……」封三娘子慘叫一聲，真的變成了餃子餡。

張天賜卻還不住手，又連續劈了幾下，將封三娘子的魂魄，碎成了淡淡的黑霧。

然後，張天賜盤腿坐在大殿中間，感受著自己體內聚魂珠的運動。

上次在羅酆山，也就是這樣，那些老鬼們的魂魄，明明被自己的鎮獄刀所粉碎，卻又神不知鬼不覺地，聚集在了算珠之中！

所以現在，張天賜把這顆算珠，叫做聚魂珠。

安靜大大殿里，封三娘子破碎的魂魄，變成了黑霧，正在向外擴散。

張天賜覺得奇怪，這些霧氣是向外擴散的，怎麼又會被吸進珠子里？

正在困惑間，張天賜覺得自己體內的真氣，有不受控制的流動跡象，似乎有一種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在奇經八脈中涌動！

隨後，身邊的霧氣中，有微弱的氣流，飄向自己，為著自己轉了一圈，隨後消失。

這樣的變化，非常的微弱。如果不是張天賜凝神靜氣的話，是無法察覺到的。

張天賜點點頭，心裡想，難怪自己在羅酆山的時候沒有察覺到。那時候在戰鬥中，這樣的微小感覺，誰也發現不了。

現在用封三娘子來做實驗，張天賜終於體察到了這種變化。

不過，張天賜還是不能解釋這種變化。

伏魔要緊，張天賜也沒有太多時間來分析這聚魂珠的原理。

張天賜運氣一番，將聚魂珠吐出，擊碎，果然從裡面提取到了封三娘子的魂魄。

「封三娘子，你已經死過一次了，要不要再來一次？」張天賜看著手裡的紙符，問道。

被碎粉再還原的過程，肯定是非常痛苦的，封三娘子的聲音，在紙符里顫抖：「狗娘養的……有種就徹底殺了我，別折騰我！」

「我偏要折騰你！」張天賜冷笑了一聲，將紙符平鋪在地，再一次舉起了鎮獄刀！

封三娘子在紙符里，感受到了鎮獄刀的殺氣，驚恐地叫道：「你要幹什麼？」

「把紙符劈碎，把你分開鎮起來，讓你嘗一嘗不聽話的後果！」張天賜冷笑一聲，一刀劈了下去！

「啊……」慘叫聲中，紙符被切成四塊。

張天賜將紙符碎片分別夾在銅錢上，又在銅錢上打了一個鎖魂結，然後依舊丟在封三娘子原來的罈子里，說道：「你在裡面，魂魄不能聚合，會一直處於這種分離狀態。我想，你再也沒有能力，在罈子里罵我了。」

說罷，張天賜在壇口貼上符咒封印，加蓋了天師印，又加蓋了自己的私印。

封三娘子在罈子里哭泣，但是聲音幾不可聞。

張天賜環視著四周，走到東南角一個最大的罈子面前，揭開了上面的封印。

這個罈子上面封印很多，足有五十張以上。

龍虎山一共傳了六十幾代，這個罈子，卻經歷了至少五十代天師的封印。

就是說，絕大部分龍虎山天師，都見過這個罈子。

揭到最後一道封印的時候，張天賜看了下，是龍虎山第十一代天師的私印。十一代天師叫做張通玄，平生業績不多，唯有一次解救瘟疫的記載。但是這個天師是個老壽星，活到九十七歲。

張天賜算了下，這個罈子里的妖魔，至少已經被封印一千八百多年了。算朝代，生前應該是三國時期的人物。

如此老鬼，張天賜自然就有些感興趣了。

因為天師的標準配置，是八個鬼童子。張天賜目前有五鬼童子，加上新收的康八，是六個，還差兩個。

所以張天賜也有這個打算，就在伏魔殿里，再找找合適的老鬼，收為鬼童子。

度化一個惡魔，和壓制一個惡魔，前者功德更大。

想到這裡，張天賜在壇口上拍了一掌，問道：「罈子里的妖魔，是什麼來路？在我龍虎山呆了幾千年，出來認識一下吧！」

罈子里很安靜，一點聲響也沒有。

難道封印時間太長，這老鬼自己掛掉了？

張天賜抱起罈子晃了晃，提高聲音問道：「罈子里還有妖魔嗎？說話！」

「誰在大呼小叫，打擾老子做夢！？」罈子里，忽然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罈子也嗡嗡震動。

張天賜一樂，說道：「還以為這裡面是空的，原來還有一個妖魔。本座是新任天師，來看看你。說吧，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在這裡？」

「在這裡呆了一萬多年，誰還記得自己名字？新任天師又如何？再熬幾十年，你也一樣會死，老子還在這裡睡覺！別以為天師了不起，這麼多年，老子熬死了你們龍虎山幾百個天師！」罈子里不耐煩地說道。

張天賜哈哈一笑，說道：「吹牛是吧？你在這裡，也就兩千年不到，經歷過的天師，也就五十代多一點。」

「才一千多年？」罈子里楞了一下，問道：「現在的天下，是誰在坐江山？」

張天賜想了想，說道：「現在沒有皇帝了，是老百姓坐江山。」

罈子里沉默了片刻，又問道：「王莽那狗賊，現在還有後人嗎？」

「王莽？你說的是纂漢的王莽，建立大新王國的那個傢伙？」張天賜一愣，問道。

「對，就是他，他有沒有後人？」罈子里問道。

張天賜苦笑，說道：「這個不好說，兩千年過去了，天下姓王的，有一億多人，誰知道哪個是王莽的後人？或者，王莽後人隱姓埋名，也有可能啊。對了，王莽跟你有仇嗎？」

罈子里沉默良久，忽然一聲嘆息：「算了，我也不想報仇了……我已經連續三世報仇，也夠了。」

「連續三世報仇，這是什麼意思？」張天賜不解。

「就是三世投胎，都在追殺王莽的後人！」罈子里說道。

張天賜更是詫異，問道：「你投胎的時候，沒有喝孟婆湯嗎？怎麼會記得前世仇人？」

在江城大學的時候，張天賜曾經認過一個乾女兒，囡囡。囡囡也是幾世投胎，來報前世之仇的，但那是報應，有冥界故意為之的成分。

這個罈子里的鬼，三世報仇，追殺仇家的後人，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罈子里哼了一聲，說道：「孟婆湯對我無效，喝一缸也沒用，我也一樣記得王莽這個狗賊！」

張天賜思忖了一下，緩緩問道：「為什麼……孟婆湯對你無效，難道你有解藥？」

搞清楚這個問題，或許對金思羽的恢復有好處。所以，張天賜對這個三世尋仇的惡魔，更加感興趣了。（三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