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好厲害啊!風水你也懂?」蘋果的嘴張成了一個誇張的O型。
「哪懂啊!」我笑笑,「那學問可大了,我只聽奶奶講過點兒皮毛。」
汪——!
大黑突然狂躁地叫起來。怎麼,附近有人?舉目四周,一個人影都沒看見。
「你叫什麼?」我上前按住大黑,讓他卧倒,安靜下來。
「若惜!」蘋果環抱著胳膊,往大吉普身上靠,「我怎麼覺得好冷啊?」
「冷?」
「嗯!是冷!你看我都起雞皮疙瘩了。」她拉起袖子給我看。
我沒說什麼,但是心裡忐忑:濕氣越來越重,人的眼皮和腳跟都沉重起來,甚至不像走在紅塵中的感覺。這山上大概坐落了上百個墳冢,陰氣自然要比山下重,樹木密集,陽光似乎都被遮蔽了,感到冷也不奇怪。「先回去吧!」我拉著大黑下了山,疑問暫且拋在腦後。
路上蘋果冷得發顫,大吉普把外衣脫下來給她披上,又摸了摸額頭:「好像燙起來了。」
「是不是昨晚睡場院著涼了?」我擔心,「我還是去跟大媽商量商量,睡屋裡!」
大吉普問:「她要是不答應呢?房間都租出去了,哪裡還有空地?」
「她貪小便宜,我們付費住宿,只當住店。」我這麼說,可是西屋和奶奶的房間究竟住了什麼人?這個問號鬱積在胸口拂之不去。
進門后發現,院子里靜得掉根針都聽得見。人都去哪兒了?
大吉普掂著腳尖就往裡屋方向走。我問他做什麼,他不做聲,只扒著門縫往奶奶那間屋子裡面瞅。蘋果也像是立刻來了精神,衝上去看。
門上了鎖,只能推開一條縫,沒有陽光,裡面黑洞洞的。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上鎖,村裡家家戶戶都沒有大白天上鎖的習慣,除非是出遠門。何況這是內屋的套間,誰會進來?
「走啦!沒什麼好看的!」蘋果嘟著嘴埋怨一聲,「什麼也看不見嘛。」
大吉普雖然掃興,仍是心有不甘:「若惜你有沒有鑰匙啊?滿足一下好奇心啦!」
我沖他憨笑,攤開空空的手掌說:「我去做飯。」
跨進廚房時,覺得身後一直有輕微的腳步聲跟著我,猛回頭,見是大黑:嚇死我了!
我在灶台上找了塊兒甘薯丟出去,它一躍而起,咬在嘴裡咯牙,咽喉里一邊發出「呼嚕」的聲音,一邊流著哈喇子。我忽然想起來大黑去穀場找我們的時候,嘴裡咬著的人骨手指:「大黑,你在哪兒找到的那骨頭?是個人的手指啊!你不會是餓極了上西山把誰家的墳給刨了吧?」
話未說完,身後似乎有個活動的影子閃過。
我回頭,什麼也沒有。
再轉頭,門吱呀呀地慢慢關上了,屋子裡一片死寂。
「誰?」我的氣場大亂,呼吸急促,心臟劇烈震蕩。
大黑突然發狂了一樣暴躁地狂跳起來,一邊跳一邊狂哮。「噓!安靜!」我命令道,強制地按下它的頭。
「誰在屋裡?」我沖著黑漆漆的灶台後面悶聲問一句。
萬籟俱寂,太靜了,讓人很不自在。
自己嚇自己!自我安慰一番,輕輕踢了大黑一腳,「咱們把門打開吧!屋裡太暗,還沒到掌燈的時候。」
大黑懂事地悶著頭向前走。門剛開一個口子,它便一貓身躥了出去。再想把門打開大點兒的時候,門板又重重地關上了。很奇異的感覺,有股力量與我相反。門板嚴絲合縫,空蕩蕩的屋裡只剩下我,還是安靜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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