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兩個冤家果然還等著我沒走。
我淡淡地說:「我出去交代一下工作。」隨手反鎖了門,去周雲的辦公室找他。
我將會議內容簡單給他說了一遍,同時要求他保密,告訴他今晚我要在局裡加班,讓他早一點回家去,不要管我。
周雲聽說我要加班,堅決要求陪我一起加。說他可以幫著我端茶倒水,或者幫我叫快餐之類的雜事。
我笑著說:「老周,你就不要在我眼前晃蕩了。要是有個能養眼的端茶倒水倒還不錯。」
周雲眉頭一皺想起一個人,當即說:「要不讓許美麗留下來陪你吧,反正她就一個人。回家一樣的孤獨寂寞,不如陪著你說說話。」
我心裡一動,想起屋裡的兩個女人,嘆口氣說:「算了,都不要陪我,我自己能搞定。」
我跟周雲如此交代,就是借他的口去告訴其他人,沒事不要來我辦公室打攪我。老子要加班,要清靜。
果然,距離下班還有一會的時候,各科室就開始有人陸續離開,我聽著不斷傳來的關門,心事重重地對陳萌說:「你們怎麼走?」
陳萌白我一眼道:「你就那麼看不得我們,急著要趕我們走?」
我訕訕地笑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哪你什麼意思?」她瞪視著我,似乎恨不得一口咬吃掉我似的。
「不知道外面的便衣都撤走了沒有。」我自言自語地說,起身走到窗戶邊,拉開窗帘往底下看。
「不要看了,還有人。」陳萌在我背後嬉笑著說:「陳風,你是怕了還是怎麼的?看你這副樣子,好像誰欠了你八百萬塊錢似的,有意思嗎?」
我回過頭說:「確實沒意思。不過,素雅嫂子要是被他們找到了,後果會很嚴重。」
「他們找不到我們。」陳萌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說:「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早就想好了對策。」
她取下自己的採訪包,從裡面掏出幾樣衣服擺在沙發上說:「我們要化妝了。」
「化妝?」我疑惑地問:「化什麼妝?」
「就我們這樣子,你以為我們能走出信訪局大門?」陳萌譏諷地說:「陳風,有時候你的腦瓜子還真不靈光呢。」
我自嘲地笑道:「我本來就不聰明。」
陳萌站起身來,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閉上你的眼。」
我遲疑地看著她問:「為什麼要閉眼?」
「我們要換衣服。」
我一聽,頓覺臉上爬上了一條毛毛蟲一般,心裡亦然,癢得難受。
「不許偷看。」她惡狠狠地對我說:「敢偷看就剜出你的眼珠子。」
「我出去,你們換。」我說,邁開腿要走。
陳萌卻一把拖住我,低聲說:「你進進出出的,萬一帶了人進來怎麼辦?你就在這裡呆著。只要閉了眼就沒事。」
我哭笑不得地嘆道:「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陳萌似笑非笑地說:「還早著呢。」
我背對著她們,緊緊閉上雙眼。我是個君子,特別在這種情況下,我必須拿出君子的風度來。
男人都有窺私慾,我亦不例外。倘若屋裡只有兩個人,女人要讓我閉上眼睛,幾乎是做不到的事,就算我能閉上眼,也不能保證我不會偷看。
耳朵里聞得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知道她們已經在脫衣服了。
我眼觀鼻,鼻觀心,如入定的老僧一樣,收斂心神,默念著阿彌陀佛。
不管我如何給自己定力,我終究還是在窸窸窣窣的聲音里睜開了眼。因為我是背對著她們的,就算我睜開眼,只要不回頭,一樣看不到她們。看不到就不能說我在偷窺,我暗暗地對自己說。
眼睛剛一睜開,自己倒嚇了一跳。
原來我的辦公室在裝修的時候,面對我的是一面書櫥,而在書櫥的格子間,赫然豎著一面鏡子。
鏡子不大,但能將身後的一切看得無比清楚。
我的眼光首先落在陳萌的身體上,她已經脫去了一身職業裝,一身肌膚如雪一般的白。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乳罩,帶子小巧地掛在她的肩上。小小的紅色底褲勾勒著她渾圓的屁股,令人血脈噴張。
她正勾著腰,將一對美麗的胸乳懸垂著。我突然感到一陣激動,身體可恥地發生了變化。
我大氣也不敢出,挺直腰板紋絲不動。眼睛卻死死地盯著書櫥里的小鏡子,半點也挪不動。
她似乎感覺到我在偷看她,她突然回過頭來,看我紋絲不動后,才抿著嘴巴輕輕笑了一下,套上了她帶來的一套裙裝。
陳萌換了衣服,示意素雅換。
素雅還在遲疑,陳萌攬過她的肩膀,低聲說了什麼。我就看到素雅紅了臉,遲遲疑疑地脫下穿在她身上的一套清潔工服。
不可否認,素雅的身材絕對不比陳萌差,反而在某些地方更有女人的韻味。
她動作慌亂,以至於不小心連乳罩也掉了下來,露出胸口的一對乳房,如山峰一般的挺立。
素雅的肌膚一樣的雪白,難怪她給人的印象總是清清淡淡的,如鄰家小妹一樣的清純。
素雅換的也是一套裙裝,與陳萌的裙裝除了在顏色上有點區別外,其他根本看不出來異樣。
我看到陳萌朝我走來,趕緊閉上雙眼。
她在我身邊站住,輕輕地說:「可以了。」
我裝作如釋重負一般地長長吐出一口氣說:「好了?」
陳萌推了我一下說:「你是不是覺得閉眼很舒服啊?」
我笑道:「不敢,難受。」
陳萌還想回我話,她的眼光突然落在書櫥上,臉騰地紅了起來。
「剛才一直老實吧?」她輕輕地問我。
「老實著呢。」我呵呵地笑,眼光不去看書櫥。我如果去看,一定會露出馬腳。
「鬼信你!」她罵了一句,紅霞在她臉上漫飛,嬌羞如同小女孩一樣。
「你得送我們走。」她說,將散落在沙發上的衣服收拾好,塞進她的採訪包里。
「怎麼送?」在漂亮女人面前,我的腦袋長期處於短路狀態。
「用你的車啊!傻子。」她笑罵了我一句,摟著素雅的手臂問我:「我們像不像姐妹?」
「像極了。」我豎起大拇指說:「像一對姊妹花呢。」
「是嗎?」素雅被我這句話逗得也紅了臉,上下打量著自己說:「陳記者那麼年輕漂亮,我都是豆腐渣了,還怎麼會是姊妹花呢。」
我口頭上不說,心底卻在想,就憑著你一身勝雪的肌膚和玲瓏起伏的身材,與陳萌做姊妹花,一點也不意外啊!
我從桌子上拿起公文包,率先走在前頭。
她們兩個互相摟著手臂,跟在我身後,下了樓直接坐進我的車裡。
車出信訪局大門,看到今天帶隊來的中隊長一臉焦灼的在罵幾個便衣。他顯然看到了我的車,想要打招呼,但我沒給他機會,加大油門轟的一聲衝出大門,上了門前的大道。
陳萌指揮著我七彎八拐,最後將車停在一棟不起眼的樓房前。
她帶著素雅下車,走了幾步又走回來,爬在我的車窗邊說:「陳風,你記住,今天你偷看了我。」
我急忙辯解道:「你冤枉我,我背對著你,又閉著眼的,怎麼偷看?」
陳萌笑嘻嘻地問:「好看嗎?」
我被她逗得也漲紅了臉,不敢去看她,只是一個勁地催促她道:「快走吧。我還有事。」
陳萌卻不走,依舊笑嘻嘻的盯著我的看,看得我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我的小動作沒能逃過她的眼睛,陳萌是個冰雪聰明的女人,她在看到了書櫥里的鏡子后,就明白了我在偷窺她。
「你不老實,我就告訴丫頭,說你趁人之危偷窺我。」
我抬眼去看素雅,素雅背對著我站在不遠處,這樣的距離剛好是我們說的話她聽不清楚。
我實在沒辦法了,只好點了點頭。
陳萌撲哧一笑,伸出一根芊芊小指,在我額頭上點了一下說:「老實才是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