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孟達公司來了人,我再呆在醫院已經沒有實際的意義。
我找來他公司一個頭目模樣的人,交代了他幾句,特別叮囑他,如果他老闆醒過來,第一時間要通知我。
頭目誠惶誠恐地點頭,剛才我的幾管鮮血,已經明確表達了一個信息。我與他老闆現在是流著相同的血的人。
出了醫院,夜色已經漫了上來,天地混混沌沌的一片。
衡岳市的西邊有一家大型化工廠,每到薄暮,工廠里幾個高大的煙囪便開始冒出黑的白的煙,將整座城市都籠罩在煙霧裡。有時候冒出的煙裡帶著濃濃的刺鼻氣味,讓人有嘔吐的慾望。
倘若久旱不雨,突然來一場大雨,雨水落在樹葉子上,能將本來舒展的樹葉捲起來。如果用舌頭去舔嘗,便能嘗到一股酸味。
衡岳市的空氣愈來愈差了,這與我小時候每天見到的藍天白雲,彷彿是隔世的事。
城市化的發展,將一座城無限擴大。由於事先的規劃沒仔細,因此出現了工業區夾雜在居民區的事。工業化不可怕,可怕的是工業里以化工為主,這樣,這座城市即便裝了天大的一台鼓風機,還是沒辦法將煙塵吹到別處去。
我因為抽走了幾百cc的血,儘管身體健康,還是抵不住疲倦一陣一陣襲來。
等車到黃微微娘家,我幾乎連下車的力氣都沒有了。
無精打采地敲門,門開處,老保姆慈祥地看著我微笑,將我迎進屋裡。
黃微微挺著個大肚子,一扭頭看到是我,便如一隻笨拙的蝴蝶一樣飛了過來,她撲進我懷裡,不管不顧地勾住我脖子,幸福地笑起來。
我們將近三個月沒見面了,這對於新婚夫婦的我們來說,無疑有點殘酷。
我摟著她的腰,摟了幾下,不能將她全部摟住,便驚異地低下頭去看,這才發現她的身體已經變得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我們卿卿我我忘乎所以的時候,耳朵里聞得一聲輕輕的咳嗽,抬眼看去,陳雅緻局長,哦,我的丈母娘,正端坐在沙發上,眉眼含笑地看著我們。
我羞慚地鬆開手,扶著黃微微走到沙發邊坐下,張口叫了一聲「媽」。
陳雅緻局長嗯了一聲,問我說:「路上辛苦了罷。」
我搖搖頭,雙手搭在膝蓋上,認真地彙報說:「還好,沒什麼事。」
突然頭一暈,眼神有點迷離。我趕緊閉上眼睛,斂神靜氣。
我的這個舉動嚇了黃微微一跳,她搖著我的胳膊緊張地問:「老公,你怎麼啦?」
我睜開眼,淡淡一笑說:「沒事。剛才救人,抽了一點血。」
「救人?救誰?」陳雅緻局長問我。
我便把徐孟達出車禍的事說了一遍,特別說了徐孟達這個人過去幫過我。
「朋友?」陳雅緻局長問。
我點點頭說:「比朋友還要好一點。」
「所以你就給他獻血了?」
我從她的話里聽出了不滿,只好解釋說:「當時醫院的血不夠了,如果不立即輸血,他就會有生命危險。」
陳雅緻局長輕輕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她是讚賞還是反對。她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這是我在她家很少見過的場面。
過去我只要去她家,陳雅緻局長一定是笑容滿面,即便我有時候在言語間說錯了話,她一定也是大度地微笑。
我抽血救人,這在道義上來看,我的舉動是無比高尚的。而放在陳雅緻局長眼裡,我的舉動就顯得有些幼稚了。
果然,她提高了聲音,簡直是聲色俱厲的問我:「小陳啊,你抽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老婆孩子?」
我遲疑地點點頭說:「媽,我想過。」
「想過還抽?你就不想想,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
「不會出意外的。附一是大醫院,各項工作都做得好,沒有意外。」我笑著說:「媽,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陳雅緻局長鼻子里哼了一聲,站起身說:「總有你後悔的時候。」
她徑直往樓上去了,客廳里就剩下我和黃微微,以及在廚房裡忙碌的老保姆。
黃微微看她媽走了,伏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問我:「老公,想我不?」
我盯著她的大肚子看,邪惡地笑著說:「想,非常想。不過一想到我老婆大肚子,我就不想了。」
「為什麼?」她奇怪地問。
「因為……,」我故意猶豫著不肯說出來。
「快說,不說我咬你。」她作勢要來咬我的胳膊。
我乾脆將胳膊塞到她嘴邊,壓低聲音說:「老婆,因為那地方現在是我兒子的,我不能去埃」
黃微微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過來,一張臉瞬間紅到了脖子根,她張開嘴,一口咬住我的胳膊,留下一排牙痕后鬆開,低聲罵了一句:「流氓!」
我也低聲說:「我要不流氓,我的老婆就是別人的老婆。」
「你再胡說!」她羞澀地將頭往我的懷裡鑽,一口咬住我胸口,痛得我激靈了一下。
她又嘻嘻哈哈地鬆開嘴,輕聲說:「老公,我這裡好漲埃」
她示意著自己的胸口,我這才發現她的胸口比過去明顯的大了許多,而且顯得更加的飽滿與結實。
我心裡一動,伸手便想往她胸口摸。
她吃了一驚,揮手打開我的手,吃吃地笑著說:「老公,你真的色膽包天呢。也不看看這是在哪,要是被我媽看到,不五馬分屍你才怪。」
我笑著說:「媽才不會捨得。五馬分屍了我,她女兒就要成寡婦了。」
黃微微打了我一巴掌說:「你想得美!」
她抓著我的手,細心的揉著,揉了一會後逼問我道:「偷吃沒?」
我裝作愣怔的樣子,瞪著她問:「偷吃什麼?」
她板著我的手指頭,繼續逼問道:「老實交代,別給我裝。」
我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視死如歸的說:「老婆,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看你就像。」
「老婆,你冤枉我!」我故意提高聲音。
她趕緊伸手來掩我的口,嗔怪著說:「你再叫,再叫我就讓你更難受。」
就在這時,陳雅緻局長下樓來了,手裡拿著一樣東西,呼喚老保姆過去。
「這是驢膠,你熬了給小陳喝。」她交代老保姆。
我還在遲疑,黃微微卻叫了起來,嚷道:「媽,你真偏心!」
陳雅緻局長驚愕地問:「我怎麼了?」
黃微微嘟著嘴唇說:「媽,這驢膠可是我爸的寶貝。我過去貧血你都不捨得給我吃,他陳風就抽了一點血,你就拿出來給他吃,你不偏心誰偏心啊。」
陳雅緻局長微笑著說:「他是你老公,也就是你的天。一個女人沒有了天,還能有地嗎?你記住,女人可以什麼都不要,但一定要有一個好丈夫。你男人是誰也不能替代的!」
我聽得滿心激動,甚至差點要感動得流出眼淚來。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愛。這句話我在這一時刻才真正領悟到了它的精髓。
我心裡想,有這麼好的丈母娘,這麼漂亮溫柔的老婆,我再有花花心思,還能對得起她們嗎?
驢膠熬好後端來,我看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一點食慾也沒有。
黃微微這次不給我客氣了,硬逼著我全部吃掉,就連碗邊殘留是一點,她居然逼著我用舌頭舔乾淨。
陳雅緻局長一直在一邊笑而不語。我們這些舉動,在她的眼裡無疑是恩愛的表現。
喝完驢膠,我肚子里暖洋洋的一陣舒服,周身彷彿充滿了力量。
陳雅緻局長說:「小陳,你先去休息一下,等你爸回來了,你們爺倆再聊幾句,把你在黨校的一些事,給你爸彙報彙報。」
我乖巧地答應,黃微微也要跟我一起上樓去。陳雅緻局長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答應了。
一到了她的閨房,這就成了我們的私密領地。
我不管不顧地將她橫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盯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一絲渴望從心底升起來。
黃微微似乎感覺到了我的不懷好意,她緊張地挪著身子,低聲說:「不要,老公,不要。」
我邪惡地笑,掀開她的衣服,將一雙手結結實實地按在她的胸口。
她顫慄了一下,隨即張開雙手,勾住我的脖子,呢喃著說:「老公,還等等,再過幾個月,我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像我這樣龍精虎猛的男人,幾個月不吃腥,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黃微微紅著臉,摸索著我說:「老公,我幫你。」
她不敢看我,嬌羞著一張美玉似的臉,含羞帶嬌地展開嘴唇,等著我去安慰。
男人一釋放,便會像死狗一樣的癱軟。
我睡得正香,一邊的黃微微推著我,輕聲叫:「老公,老公,我爸回來了。」
我渾身一個激靈,從睡夢裡驚醒過來。
黃山部長在我心裡有著無比高大的形象。他的威嚴與冷峻,一直是我暗暗學習的榜樣。
聽到他回家了,即便是再溫柔的溫柔鄉,我也不能再留戀。
我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拉著黃微微的手說:「我們去見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