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的這一問，似乎就將秦晴沒有正視的東西擺在了檯面：她是第一次產生這樣的疑問？她？是為什麼要糾纏這個？
秦晴是聰明的，即便許多事情她不曾接觸過，許多該有的感覺她無法確切肯定，但，那由此所代表的情感，或許就是這樣的罷？
而這就是，在乎？
季風見秦晴陷入沉默之中，心中也是踟躕，難不成自己說錯話了？
「嘿嘿，我沒有別的意思哈，」季風連忙解釋道，「其實這個也不算是糾纏呵……好奇嘛！對，是好奇！誰都具有這個東西呵？」
秦晴不敢確定那是不是就是在乎的感覺，不過，「就算是在乎，那也正常啊！」秦晴想到，「我現在所依靠的，不就剩面前的這個少年了嗎？」
撲哧！
見得季風慌亂的樣子，秦晴心中莫名一喜，喜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覺得那感覺比剛才的要好，這就夠了。
於是乎她笑了。
「是呢！」秦晴眨巴著大眼睛點點頭，又說道：「那到底是怎麼樣的？」
她終究不願放棄追根問底的機會。
「你真的想要知道？」
「嗯嗯！」秦晴微微點頭。
「好吧，既然你的好奇心那麼激烈，那讓我這個解救世人的大好少年來滿足你的要求罷！」季風從床上站起身來，圍繞著大木床來回走動，仔細想了想，然後是手腳兼動，道：「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狂風亂作，黑雲壓城……你笑什麼？我可是很認真的啊！」
「有點奇怪！」秦晴止不住笑，道。
「這才是開頭呢！有什麼奇怪的……咳，你還要不要聽嘛，怎麼又笑起來？」季風對秦晴的「嘲笑」很是不滿，站定嚴肅道。待秦晴憋住了笑容，他才是又開始手舞足蹈地為她講述他與皇嫣的「故事」。
「……黑雲壓城，城裡自然是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全部都躲在自家裡面為天上的黑雲瑟瑟發抖了。不，不是全部人，還有一個少年。他從東方而來，要到西方而去……沒錯，他是一個人……沒有人知道他要去西邊做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獨留他身的，唯有寂寞。……不許笑……就在他於城隅獨自品嘗落寞之時，天空一聲雷響，一個差一點才跟你一樣漂亮的少女，忽然來到了城中，她問他『你就是那個要去西邊的少年？』少年搖搖頭，深邃地望一眼天空，說到『我就是我，我也不是我，唯有寂寞，才是真正明白我！』少女不理他，他又說『如果西邊，有寂寞，那西邊就是我的歸宿！』他到底沒有回答少女的問題，少女只得又問『你究竟是不是那個要到西邊去的少年？』少年站起身來，很是瀟洒地拍了拍身後的塵土，走近少女……」
季風滿目含情地走近秦晴，道：「就像這樣！」
秦晴不敢再笑，反而是身體綳得緊，也對上了季風的眼神。
「那少年就說……你知道他說了什麼嗎？」季風的眼神充滿了電能。
秦晴搖搖頭，臉蛋紅了起來，又期待，又……難以言表。
「那少年就說，『請問茅廁在哪兒？剛才寂寞喝多了！』……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呢？」季風憋了許久，這時才是一次性地爆發出來，很是賣力地坐回床上大笑，因怕吵著七號，只得是捂著肚子，無聲地笑。
「……」秦晴本來還沉浸在了那季風所講的故事之中，卻被季風這樣無厘頭地一轉折，讓她感覺是有什麼落空了一般。
等季風笑了許久，才發現秦晴並沒有跟他一樣開心，便是翻起身來，問道：「不好笑么？」
秦晴搖頭。
季風笑不出來了，他坐正身體，正對秦晴，道：「不相信這都是真的？」
秦晴再搖頭。
「好吧，其實我也不太相信！」季風略帶自嘲道，「不過，這的確是真的！」
「真的？」秦晴見季風不像說謊，問道，「你真的是這樣與皇嫣認識的？」
「才不是呢？」季風笑道，「……我又沒說我是在說我自己！」
「那……那個少年，和那個少女？」秦晴問道，「不是你們？」
季風瞧著秦晴的眼睛，笑著搖搖頭。
「那是誰？」
季風再搖頭。
秦晴又沉默了！
季風見狀又是一緊，問道：「怎麼了？」
「你騙我！」秦晴低聲道。
「哪有！~~~」季風心中大呼冤枉，待想通了問題所在之後，才是道：「我真的是在跟你說我認識皇嫣的過程啊！」
「可……你說的不是你們啊！」秦晴聲音更小。似羞似愧。
「我故事還沒講完的啊！」季風狠狠地抬起手，輕輕地落下，颳了一下秦晴俏挺可愛的鼻子。
待季風颳了之後的一瞬間，他才是忽然想到：他們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密的了？
秦晴也是一愣。她對於季風這樣的舉動絲毫沒有反感，反而是有些兒喜歡這樣的親昵。即便如此，也是止不住她迅速漲紅的臉。
「我不知道嘛！」秦晴聲若蚊蠅，因羞因愧。
「那個故事叫做『寂寞少年』，是我偶然間聽說書人講的，而皇嫣，是那個說書人後來說起的名字，至於我給你講的這個故事……這不是完整地將那說書人跟我說的都跟你敘述一遍嘛？本來準備繼續給你講，講到後面你就會知道了，誰知……嘿嘿！」季風洋洋洒洒地「交代」道。
既然要撒謊，就撒得有始有終吧。
他終究還是沒有跟她講出真相。
不過經過這樣一折騰，秦晴卻是完全相信了，就連方才的一絲絲懷疑，也是完全地煙消雲散，反還因此感覺到自己罪惡感深重，自責自己竟然不相信季風之餘還要胡思亂想。
「只能是日後好好待他作為補償了吧！」秦晴心中這樣想到。
不過口頭上的歉意還是要表達的，她愧疚道：「對不起！」
季風自然是絲毫不以為意的樣子，對秦晴笑笑，摸摸她的頭，感受一下她的溫柔，然後很是大度地道：「傻啦，說什麼對不起！我可是很樂意向你交代的啊！」
言外之意就是……秦晴懂的。
PS：總是難以言表我的傷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