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巍並未出聲。
等紀雲舒問些什麼。
而江侍郎也靜靜的坐在一邊,拿著一本本子和一支筆,老老實實的記錄著。
紀雲舒則大致得了結論。
木木與華翎同屋!
南妮與華翎一塊在後院共事!
她們是華翎生前關係最要好的人。
紀雲舒的目光從南妮身上再次落到木木身上,那丫頭雖低垂著頭,但渾身都綳得很緊,連大氣都不敢出,十指交纏在一塊,粉紅的指甲時不時的扣著自己雪白的手背,似要扣出一塊肉來才罷休。
究竟是什麼讓她如此緊張?
甚至緊張到有些害怕。
忽然——
紀雲舒握住了她的手:「木木姑娘?」
呃!
木木渾身一怔!
將頭埋得更低了些:「奴婢……奴婢在。」
紀雲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說:「你別緊張,我今日來,只是有些關於華翎的事要問你們。」
「是!」木木欠了欠身,「只要奴婢知道的,絕不敢隱瞞。」
紀雲舒往後退了兩步,視線在木木和南妮身上掃過。
嚴肅的問:「華翎失蹤的前一晚,你們誰見過她?」
兩個丫頭互看了一眼。
「我。」木木輕聲回應。
「什麼時候?」
「酉時,也就是……在華翎去找老爺之前。」
「那當時她有跟你說什麼嗎?或者做過什麼?」
木木極力回憶道:「那天奴婢身子不舒服,就在屋子裡休息了一整天,晚上……大概酉時時分吧,華翎進屋給我送飯,我吃完后,就是繼續休息了,但華翎還有活沒幹完,所以又出去忙了。」
紀雲舒:「之後呢?她沒有回來嗎?」木木搖頭:「奴婢不知道,奴婢那天生了病,整個人都暈暈沉沉的,吃完飯後,就一覺睡到了天亮,醒來時發現華翎的床根本沒動過,沒一會,就有人說華翎得了老爺的允許出府去了,奴婢……奴婢就只知
道這些。」
回答的倒是很利索!
紀雲舒一臉狐疑,又琢磨著問道:「那在華翎失蹤之前,她可有什麼異常?」
「異常?」
木木不明白她所說的異常指的是什麼?
紀雲舒便道明:「就是華翎失蹤之前有沒有與什麼人經常接觸?或許有一些什麼奇怪的行為?」
「應該……沒有吧!」木木搖頭,卻帶著不肯定的語氣,「華翎除了我跟南妮以外,幾乎就不怎麼跟人說話,而且我兩個住在一起,我也沒發現她有什麼異常啊!」
這話剛說完——
一旁的南妮就說:「不對啊!我怎麼覺得華翎變化很大。」
恩?
紀雲舒順勢看向她:「你知道些什麼?」南妮自通道:「我雖沒有和華翎同屋,可我與她一起在後院做事,白天都是待在一起的,關係十分要好,華翎生前確實不怎麼愛說話,而且府上的人也都知道她討厭與男子接觸,所以她平時都只做些打掃整理的活,不過她失蹤的前一個多月就好像變了個人,開朗了許多,沒事做的時候還會拉著我講講話,偶爾還能看到她偷偷在笑呢!我還以為她得了哪位主子的打賞呢!可沒幾天,她又像變了個人似的,整
天鬱鬱寡歡,有時候我叫她,她也聽不見,好幾次我還看到她偷偷擦眼淚,可是過了幾天後,她又變得很開心,跟我說她很快就能享福了,我們做奴婢的哪裡來的享福啊?所以當時我就全當她說了醉話。」
情緒變化?
紀雲舒追問:「那她失蹤前一天有什麼異常?」
「很怪!」
只這連個字,頓時讓氣氛凝重起來。
就連一直低頭記錄的江侍郎也手心一頓,筆尖停駐在紙上,灑了墨。
紀雲舒走到南妮面前,問:「怪在何處?」南妮咽了咽口水,才說:「那天她情緒很不好,眼眶都是紅的,做事也沒什麼精神,平時我跟她都是待在一起的,沒道理她出了什麼事我會不知道的,可我怎麼問,她就是不肯說。」說完,她小心翼翼問,「
這……算不算很異常?」
算!
情緒變化前前後後變化如此大,是否……與她懷孕一事有關?
紀雲舒似乎想到了是什麼,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她除了你們以外,還跟誰有來往?」
南妮答道:「她平時膽子很小,又有那種怪病,基本上就跟我和木木說話。」
「那可有與府外的人接觸?」
「府外?」南妮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人來,「華翎極少出府的,就算出去,也是去綉庄拿府里要用的緞子。」
「那個綉庄?」
「玲瓏綉庄,府上隔三差五就要去那兒取緞子,以前都是別人去取,後來換成了華翎。」
玲玲綉庄!
紀雲舒琢磨著。
這時,余巍上前,問道:「紀大人,可是問出什麼來了?這案子不是應該從兇手著手嗎?」
他雖然信任紀雲舒,卻覺得她是不是有些跑題了?
紀雲舒看了他一眼,便讓那兩個丫頭先下去了。
丫頭一出去。
南妮就扯著木木的袖子問:「你說那位紀大人問這些做什麼?」
木木表情凝重:「我……我怎麼知道,或許,也是想了解下案子吧。」
想想,也是!
可走了幾步后,南妮就朝她靠了過去,輕聲問:「對了,你不是和華翎同屋嗎?我都看出她那段時間有些異常了,你會看不出來?」
「呃……」
木木眼神一晃,又極好的掩了下去。
她說:「我在前院做事,每次忙完都已經很晚了,我們也都是各自睡各自的,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也是。」南妮長嘆一聲,見四下無人,突然八卦起來,扯了扯木木的衣裳,將她拉到一邊,輕聲問:「你說,華翎會不會真的是被老爺……」
這話還沒說完,就被立刻打斷。
「你別胡說八道,要是被人聽到,沒你好果子吃。」木木帶著嚴厲警告的語氣。
並且狠狠的瞅了她一眼。
表情嚴肅,安全不見方才膽怯的模樣。
而南妮也趕緊捂住了嘴,一副后怕的樣子。
不敢再說下去。二人也快步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