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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骨女仵作 - 第107章 驗毒字體大小: A+
     

    第107章驗毒

    自那淡白的唇中流出一句話來。

    景容胸口一震,拋開腦中的一陣亂想,帶著好奇的眼神看著她,打算繼續聽下去!

    紀雲舒衣袖中的手緊握,語氣微輕,面帶回憶。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紀裴的時候,他站在我二哥身後,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色襟袍,低著頭,誰也不敢看,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二哥給他取了一個名字,叫紀裴,三月分裴的裴,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成了紀府的義子。」

    說時,她唇角處,如一抹輕絲似的,微微挑起。

    「不知道為何,他總是喜歡跟在我身邊,而我,也慢慢的習慣了他的存在,他很聰明,好像什麼都會,他教我作詩,教我寫字,而且只要我想要的,他拼了命都會為我取來,三年的時光也總是過得很快,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年的冬天,他站在梅花樹下,手中折著一支梅,用那雙好看的眼睛看著我,溫柔的笑著,那樣的紀裴,彷彿輕輕一碰,就要融了,他說,等他馳甲歸來,便會娶我為妻。」

    這兩年來,她從來沒有與人談過紀裴。

    那個男人,是活在她心裡的。

    而她似乎和紀家人一樣。

    那個名字,她不能提!也不敢提!

    景容微微變幻的表情,似乎隨著她唇角上的弧度越強烈,而越發失落。

    此刻,紀雲舒將目光從細雨中收回,再次落在了隅角上。

    雙眸徒升起一道恨意,「可就在那天的晚上,我爹,用他那根滕馬鞭,狠狠的抽了紀裴三十鞭,說他敗壞門風,竟想娶自己的妹妹為妻,那三十鞭,一鞭不落的抽在他的背上,他倒在血泊中,用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我,充滿了歉疚,他害怕自己承諾無法實現,他害怕丟下我一個人,可直到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抬出去,我拼了命的掙扎,卻被無數雙手拉得牢牢實實。」

    「直到第二天,我去了亂葬崗,翻開了所有的屍體,終究沒能找到紀裴,我堅信,他一定還活著,他會實現他對我的承諾,一定會馳甲歸來,娶我為妻。」

    在紀家的人眼裡,紀裴已經死了。

    可是紀雲舒不信,她堅信他會回來,兩年之約,她不守到最後一刻,決不罷休!

    景容不語,依舊看著她。

    看著她的雙眼漸漸泛紅,緊著脖子,死死的咬著唇,再回過頭,看著躺在破舊棺材里的鸞兒。

    語氣內疚,「是我害死鸞兒的,如果我沒有苦守那個約定,我便已經帶著鸞兒離開了紀府,今時今日,她也不會躺在那副冰冷的棺材里。」

    眼淚自眼眶中溢出,傷心自責。

    「不是你的錯。」景容開口。

    他朝她走近兩步,伸出雙臂,將她抖顫的身子攬進懷中,輕輕撫著她精瘦的後背。

    她沒有推開他,那懷中點點的溫度,似乎也將她冰冷的身子,暖了一個徹底。

    「萬事,若是早早就能預料得到,豈還有分離之痛?」

    景容的話,在她耳邊緩緩縈繞。

    這個男人,正經起來,說的話,都帶著哲學的味道!

    良久……

    紀雲舒將眼淚生生收了回去,從景容的懷中支開,低垂著頭,眉間帶著一抹堅毅。

    深吸了一口氣,「如今最重要的,是查出毒死衛伯父與衛伯母的真兇。」

    景容點頭,「鸞兒若是清白的,那麼,你就還是疑犯,這個案件,的確要儘快查明才行。」

    這番話,無疑是一記警鐘!

    紀雲舒面色凝重,「我現在要馬上去一趟衛府,興許,能找到些什麼,可是又擔心,衛府的人根本不會讓我進去。」

    景容雙眉一壓。

    忙道,「本王已經去過了,你可能需要的東西,也為你找到了。」

    「什麼?」

    「你跟我來。」

    他已經拉上她的手,快步離開義莊,將她帶去了廣渠院。

    取出一塊手帕、一個酒壺,兩個杯子!

    一一解釋,「手帕中包著一個細小的木屑,是在那杯有毒的茶中找到的,這個茶壺和兩個杯子,則是設宴當晚,衛家二老所用,但是已經洗乾淨了,不知道能不能用?」

    紀雲舒已將手帕打開,裡面,是一個小到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的小木屑。

    「可有麟粉?」她問。

    景容當即便朝門外喚了一聲,侍衛進來,他吩咐,「立馬取些麟粉過來。」

    侍衛得令,小一會兒的功夫,便將東西取來。

    紀雲舒指尖揉著一丁點的麟粉,撒在了木屑上。

    頓時,木屑變成了黑色。

    「這個木屑有毒。」她下了結論,又深思起來,「不過這個木屑,是什麼東西?」

    她將手帕抬起,對向鼻尖,聞了聞味道,木屑雖小,可紀雲舒還是聞到了、由木屑上散發出來的一股淡淡的酒味。

    景容問她,「如何?」

    她將手帕放下,眉頭深鎖,道,「這個木屑上不僅有鴆毒,還有酒味,可是……這是什麼東西?」

    想不明白?

    轉而,她便拿起了手邊的酒壺,準備將麟粉撒進去。

    景容問她,「這東西都已經乾淨了,能驗得出來嗎?」

    「只要是鴆毒沾過的地方,如果不用白糖水清洗的話,是不會清洗乾淨的。」

    說話間,被撒了麟粉的酒壺,並不見異常。

    再如法炮製,在兩個酒杯中也撒了麟粉,被子的內側,竟然變黑了。

    這下,可將紀雲舒徹底弄糊塗了。

    她嘴中輕道,「這麼會這樣?」

    景容也覺得奇怪,「酒壺中沒有毒,單單兩個酒杯有毒,難道,是有人在倒酒的時候,在杯中下了毒?」

    分析的不是沒有可能!

    紀雲舒點點頭,細細琢磨,「那麼當時,為他們二人倒酒的,是誰呢?」

    「想知道,現在就去衛府。」

    「現在?」

    衛家的人,會讓她進去嗎?

    大概知道了紀雲舒的顧慮,景容直接說,「你別擔心,你我大大方方的進去,自然不會有人敢攔你。」

    是啊,他是王爺!

    是一尊佛!

    還是一尊上等的佛。

    命令一下,死人都能讓他救活了,一個衛府,他橫著都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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