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竇俊，你是誰。」

兩秒后，又來一條。

「我們談談。」

手機再次震動，司凰的反應是把車窗打開，然後竇俊的手機就成一條拋物線，落入天橋外的大江里。

她沒有想到竇文清會這麼湊巧在這時候打電話過來，卻影響不了她的心情。至於竇文清為什麼知道手機不在竇俊自己的手裡，她也清楚——前世她曾經看過竇俊面對竇文清的反應，根本就不敢對竇文清有絲毫怠慢，對方要是打電話過來，秒接是肯定的。

一陣手機的鈴聲又響起。

司凰把車停在郊區，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本來還以為是羽烯來催回家，卻是……

看著那個還沒來得及改過來的『哥』的顯示，司凰無聲的扯了扯嘴角，按了接聽鍵。

「喂。」

「你在哪？」

「有什麼事？」

「接你回去。」

司凰看了看外面，這裡已經屬於郊區外界，平日里根本就沒有的士在。她沒猶豫兩秒就報了自己的位置，秦梵依舊冷靜低沉的嗓音透過手機的音質傳來，「乖乖等著，十分鐘到。」

司凰聽到了他說完這句話，伴隨著的還有引擎的躁動聲，「不急，開車小心點。」這句話脫口出來，連司凰自己都愣了下，隨即感覺到電話的那方似乎也愣神沉默了，反倒笑了出聲。

幾公裡外的一輛軍綠色越野車裡，秦梵耳朵抖了抖，面色有點不自然的緊繃。這小孩的笑聲……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如果不是在開車的話，他都有點想撓撓耳朵了，聽著那笑聲讓耳朵都痒痒的，一直竄到心裡，渾身都不對勁。

「放心。」他說著，一手靈活把藍牙耳機帶上，換兩手開車。

「嗯。」這邊司凰淡淡應著。然後放下手機，去調節車座椅，整個人仰躺靠上去。

「在做什麼？」細微的聲音從手機冒出來，如果不是司凰耳力強化，怕是聽不到。她詫異的再次把手機拿起來，「你沒掛斷？」正常情況，說到那裡就該掛了。

某帶上耳機就為方便長聊的男人默默受傷。

司凰啞然一笑，把手機放在耳邊繼續躺著，慵懶的說道：「想說什麼？」

「想聽你說話。」

「……」

秦梵下一句解釋就來了，「聽著你的聲音，我就舒服。」

幸好司凰是懂他意思的，要是其他人聽他這番話，只會越解釋越抹黑。

「讓我做陪聊的報酬怎麼算？」司凰淡然道。

「你想要什麼？」明明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乾脆的嗓音，司凰卻彷彿聽到了一絲寵溺的味道，她暗笑自己想多了，「我註冊了個公司，不過我還是個未成年又沒多少錢，流程有點慢。」

「好。」

秦梵答應得太快，司凰沒懷疑他是在敷衍，幽幽笑道：「你還想聊什麼？」得了報酬，就該敬業不是。

然而這樣一問，那邊卻沒有聲音了，也沒有掛斷電話。秦梵不主動掛，司凰也就隨他吊著，並不主動挑話題。明明什麼話都沒，耳邊隱約傳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卻並沒有真實的肉體在身邊，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咚咚——」

司凰迷茫的睜開眼睛，看到窗戶外秦梵一張冷酷的臉。

他臉色在和司凰對上視線后緩和了些，用口型說：「開門。」

司凰才發覺自己剛剛睡著了，把窗戶搖下來，「好快。」

秦梵皺眉，「要睡覺就把窗子開個口子透氣，還有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在郊外的車上睡覺。」

司凰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大意了，隨口應道：「我知道你要來啊。」

秦梵：「……」心臟好像又被扎了下，又悶又癢的。

司凰沒注意他的神色變化，又道：「你等會，我把這車處理了。」說完下車，用車鑰匙控制讓價值不菲的跑車往不遠處的江邊衝去。

「我說過，晚上別做壞事。」秦梵站在後面說道。

司凰回頭，一臉無辜又無賴，睜著清瑩明亮的眼睛看他，「已經做完了。」

什麼教育啊、責罰啊都被秦梵忘到外太空了。他大步走到司凰面前，大掌揉上她的頭髮，口氣沖沖的嘆道：「明明是個壞孩子，怎麼這麼招人疼！」

司凰被揉了兩下就躲開，神色莫名的盯著他。

這小白虎似的長著雪白柔軟的外表，眼神卻帶著兇悍和警惕的樣子，讓秦梵又心跳了幾下，一陣手癢。

「上車，送你回去。」

這種地方想等車太難，司凰也不想別人知道自己乾的事，唯有跟秦梵一起走。

「竇俊……就是白天在湘園廁所遇到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又對你做什麼了？」

車上，秦梵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司凰就坐在副座的位置，沒說話。她懶得解釋，也不想撒謊。

「他是個人渣，弄死就弄死了，可不該你來做。」他語氣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反而……「這樣很危險。」

司凰歪頭盯著他的側臉幾秒，「我想做。」沒多餘的解釋為什麼想做，輕描淡寫的語氣彷彿不值一提。這副模樣的司凰要是被女生們看到，一定會大呼B格爆表，帥得不要不要的。落入秦梵的眼裡，就是任性。

未成年的男孩嘛，總會意氣用事，誰當年沒過？只是當年他們大院里的熊孩子都被拳頭教訓過，這孩子嘛……秦梵悄然掃向司凰一眼，在她身上轉了個圈，再次發現個為難的問題：打不下手！

「你想做就做。」秦梵一說完，又怕把人帶歪，補救道：「不過要看人。」

司凰輕笑了一聲。真把她當中二叛逆期的熊孩子了？

秦梵聽到笑聲，心情也被感染，又問：「那些東西怎麼知道的？」

司凰：「什麼東西？」

「教訓竇俊的法子。」

司凰眼珠子一轉，「網上看到的。」

一般不上網的某漢子皺眉，「以後少看。」

「哦。」

秦梵聽出她的敷衍，卻無話可說。對於大網民世界不涉及的他，根本不了解這其中是個什麼樣的大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