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這個無法逃避的現實。
江雁聲身子微僵,略有些不自然,可能是剛跟他做完最親密的事,又可能是整個人都被他抱在懷裡,讓她冰冷的內心有了一絲暖意和安全感。
氣氛一靜,過了半天才聽見她說:「你給我喝牛奶,後來你應該是察覺到我有點排斥,就心虛不給了。」
霍修默眉頭微皺:「只有這個?」
江雁聲搖頭,閉了閉眼:「還有你有一段時間會給鄭恩恩打電話,被我聽見了她問我葯吃完沒有,以及,上次我紋完身應該晚上就分裂了,你沒有給我換衣服,我不鬧脾氣時你總過分寵愛我,怎麼可能會讓我穿著出門的衣服睡一整晚呢?」
女人的心思敏感,從這些細節就很容易察覺到。
她頓了頓,見霍修默呼吸沉重沒開口,又說:「南潯酒醉的那晚,她跟我說對不起,說她幫你一起騙我,我的病南潯是知道的,也就是說……你也可能知道了。」
霍修默察覺到她說起時,身子微微的顫抖,他手臂用力抱緊女人幾分,低首,薄唇貼著她額頭低語:「所以你今晚就故意試探我了?」
江雁聲點頭,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我有去醫院驗血,本來一開始是準備跟你度完蜜月回去后拿到了驗血結果在試探你的……今晚又臨時改變了計劃。」
其實她在都景苑也試探過一次,只是怕自己裝的不像,幾秒鐘內就恢復正常了。
霍修默也來不及露出什麼破綻,這次,一開始她裝的演技也不好,若不是想打他巴掌惹怒了男人。
恐怕,到最後露陷的是她。
霍修默深沉的眸子看了她半響,太過直白的視線,讓江雁聲有種內心被他審視的感覺。
她下意識想別開臉,把自己藏起來。
霍修默卻不容她逃避,挺拔沉重的身軀一翻,轉眼間,又將她壓回了床上,居高臨下的俯首,英俊的臉龐與她貼著臉,嗓音因為壓低有些暗啞,燙人的氣息都噴洒在了她雙唇間:「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反正我還要你。」
我還要你。
這四個字,無疑是給了江雁聲內心一記溫柔的重擊,她還不容易逼回的淚意又閃動了。
之前在陽台時她的情緒太崩潰一時有點不受自己控制,如今完全冷靜了下來。
也很清楚就算她想分開,別說霍修默會不會願意放手,她的父親跟霍家私底下做了某種交易行為就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阻礙。
除非,她毀了自己把精神病這件事曝光。
霍修默的態度已經擺明了,江雁聲就算說傷到他的話,也擺脫不了他。
「霍修默,她很可怕……很可能一輩子都會死死糾纏著我。」
江雁聲紅絲一片的眼眸盯緊男人,清楚告訴他:「我戰勝不了心魔,病發的時候六親不認,即便是你,也會被我傷害,你就不會怕嗎?」
霍修默大手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為什麼要怕?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是最親密的人,你的好壞我都接受。」
江雁聲含著淚承受他的吻,眼角溢出了細碎的淚花。
接吻了一陣,霍修默身軀有著強烈的衝動,用強大的意志力從她身上起來。
「怎麼了?」
江雁聲茫然看著他。
霍修默手臂撐起身軀,嗓子啞得厲害:「又硬了。」
「你對她的反應……就這麼大?」江雁聲只是假裝第二人格撩了他一下,可是,霍修默卻興奮了整整大半夜。
她咬唇,看著男人隱忍緊繃的五官輪廓,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將自己貼上去:「你這樣,會讓我嫉妒她的。」
霍修默大手扣住女人纖細的腰肢,指腹在她光滑柔軟的肌膚摩擦著,卻遲遲沒有真正的碰她。
他濕燙的唇舌吻著她的臉頰她的耳朵,嗓音磁濃暗啞:「你很累了,睡吧……」
「那你呢?」
他就這樣不難受?
霍修默撐起身,將垂放在床沿的浴袍披上,對一臉擔憂的女人說道:「我去洗個澡。」
說完,他便大步朝浴室走去。
度假別墅的浴室都是磨砂玻璃門,從床上隱約能看見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
江雁聲全身酸軟的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紅紅的眼睛盯著霍修默的背影,他在做什麼,她能猜到。
水聲響起了一會,也不見他消停。
江雁聲抱著被子轉了個身,面朝著窗戶,小臉還有些恍惚和麻木。
最醜陋的一面,還是被他看到了。
今晚,第一次,江雁聲內心會有種霍修默愛她愛得已經無法自拔的感覺。
不管是處於責任,還是愛上了她。
江雁聲都知道,霍修默沒有對她失去耐心之前,是不會放手了。
他用行動,給自己明明白白的證明了不會在乎精神病這件事。
……
霍修默半個小時后,才上了床。
江雁聲眼眸微眯著沒有睡,他一躺到身邊就依偎了過去,聲音很輕:「你葯帶了嗎?」
「什麼葯?」
霍修默用被子裹緊她幾分,然後抱在了懷裡。
江雁聲咬咬唇,指尖扯著他浴袍衣領說:「就是你偷偷給我喂的……」
霍修默眸色微斂,注視著她白凈的小臉表情,低低道:「你要吃?」
「嗯。」江雁聲不敢睡。
她今晚情緒起伏太大了,怕睡了另一個自己又跑出來。
「你給我一片。」
男人沒有馬上起身,長指捏起她軟軟的下巴:「你沒有想哄我把葯拿出來,然後又給扔了?」
這招數,度蜜月的第一天她就用過。
纏著他說好奇男人的那種葯,說要看看,霍修默拿了一盒出來,馬上就被她扔到了垃圾桶里。
江雁聲有些無力笑了笑:「我先前跟她做了交易以後不會吃藥壓制她了,現在你已經什麼都知道……我和她的交易也作廢。」
她不是輕易會反悔的人。
可是霍修默被另一個自己傷害了后,身體只能對第二人格起反應,這點,江雁聲被惹到了底線。
她能把身體分享出去,卻不能把霍修默分享出去,這是她對男人本能的佔有慾。
霍修默五官神色不變,見她堅持要吃藥才肯睡覺,沉默片刻,才起身去拿葯。
江雁聲裹著被子躺在床上,淺淺的呼吸了一口氣,莫名的,心中有些情緒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