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中午。
梁誠坤一接到消息就訂了飛機票趕過來,到醫院后,梁宛兒也被搶救了過來,現在引發高燒還沒有醒來。
他看著病房裡躺著一動不動的女兒,手激烈地抖動起來,對霍修默一連指責:「我女兒好好的過來找你,你就是讓她這樣被人施暴?傳出去,她以後要怎麼嫁人啊。」
霍修默冷峻的五官神色淡漠,對於梁誠坤的哭嚎責怪,半響,他開腔道:「這件事不會有人知道。」
梁誠坤雙目沖血,氣得拔高的聲調:「那也不能當做沒有發生過,我女兒才二十幾歲,她,她平時那麼乖,怎麼受得了。」
李秘書在一旁聽了,皺眉:「梁先生,霍總一開始也不知道梁小姐會跑到美國來找他。」
這事,也不能賴在霍總身上吧?昨晚可是因為梁小姐這一出,霍總把回國找太太過生日的事都耽擱下了。
梁誠坤驟然怒氣橫燒,轉過頭,盯著李秘書:「你算什麼東西?我女兒沒來美國找他,會遭遇這種事?分明就是你們沒有保護好她。」
李秘書跟梁家沒少打交道,平時梁誠坤拿霍總的錢,表面上都和和氣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不講理的一面。
他突然想,太太要在這了,梁誠坤還能沖?
不管梁誠坤怎麼咆哮發火,霍修默的情緒彷彿都沒有被激怒半分,他低首,看了眼腕錶時間:「我有點事,宛兒交給你,有事打電話給李秘書。」
說完,也不看梁誠坤臉色青了起來,便離開醫院。
李秘書跟著走,他心裡想梁誠坤甩什麼臉色,還把自己當成霍總的岳父了不成?
……
梁宛兒被打了一巴掌,疼醒的。
她睜開帶著血絲的眼睛,小臉一片慘白,看到了站在床沿的梁誠坤,聲音吃力:「爸,修默呢?」
梁誠坤看著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雙目蹦出一絲怒意:「你被別的男人碰了,他留下來幹嘛。」
梁宛兒傷心了一整晚,現在還要被父親冷聲的諷刺,瞬間痛楚涔涔。
「爸,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梁誠坤臉色沉得厲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老子花錢讓你出國是搞定霍修默,你沒陪他睡,便宜了誰?」
梁宛兒心頭一緊,她落淚搖頭:「爸,我不知道……爸你別再問了。」
梁誠坤呸了一聲,想了想,又很不甘心。
這些年沒少受到霍修默給的好處,做生意有他幫襯一把,欠下賭債有他收拾爛攤子,早就習慣了這樣生活方式。
現在梁誠坤一想到以後霍修默不給他錢花,女兒又不爭氣,他受不了沒錢賭博的日子。
梁誠坤心裡念頭一起,對梁宛兒說:「這事霍修默要負全部責任,沒他你也不會遭罪,他要不收了你,你讓他給你找個有錢男人嫁了。」
梁宛兒閉著眼,哭的絕望,她現在還有什麼臉面去嫁人?
宛城,下午三點。
江雁聲開車出門,來到了和裴瀠約定的咖啡廳,停好車進去,就看到了裴瀠氣質高貴美麗的坐在卡座上。
她穿著一件淑女的白色長裙,黑直長發披散在肩頭,絕美的容顏畫著精緻的淡妝,眼圈卻有些微微的泛紅。
「你來了。」裴瀠對她擠出了一抹牽強的笑容,很努力控制住情緒。
江雁聲面上浮現幾許迷茫,一邊坐下一邊問她:「你怎麼了?」
早上跟她約定時間,還好好的啊。
裴瀠清致的眉眼間很黯淡,她現在的心情很亂,可能是江雁聲的聲音輕柔的緣故,天生就很容易讓人去信賴,她艱澀道:「斯穆森出軌了。」
江雁聲微微眯起眼,紅唇輕啟:「不是吧?」
裴瀠提起這事,心口就傳來了一陣窒息的痛苦感覺:「一個小時前,有個很年輕的女孩來找我,她說她懷孕了。」
江雁聲不好說斯穆森什麼,那男人一看就是不好對付的,何況她和裴瀠的關係,也幫她做不了主,只能先問:「斯穆森知道這事嗎?」
裴瀠抽了一張紙巾擦眼淚,她現在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知道。」
那女孩一找來,她就亂了神了。
「那你準備怎麼安頓她?」
裴瀠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江雁聲無言看著這個被保護的太好的女人,裴瀠恐怕從小到大就被寵成公主,她性子又軟,沒遇上什麼過不去的事。
如今要她去面對丈夫出軌,小三懷孕的事也不容易。
裴瀠眼睫毛還掛著淚珠,她不敢跑回娘家說,媽媽只會讓她跟斯穆森好好過日子,每次吵架都是讓她別待在家裡,回自己家。
「雁聲,我……」裴瀠此時沒了主見,只能問她:「我該怎麼辦?」
江雁聲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事,她見裴瀠強忍著哭泣的模樣,大概天底下沒有女人能不同情這樣一個美麗純良的女子。
「那女孩懷上,她找你目的是什麼?」
裴瀠說:「她不敢跟父母說,只好來找我。」
「……」
江雁聲問她:「你想要這個孩子?」
裴瀠搖頭,露出苦笑:「我不想的,可是斯穆森……」
江雁聲懂她的意思,像斯穆森這樣心機深的男人,他在外面玩十個八個女人,只要他不想被妻子抓到,恐怕都能瞞的死死。
同樣的,他要不想要孩子,怎麼會讓別的女人有機會懷上?
「你去把女孩約出來,我們談一談。」
「好。」
半個小時后。
一個叫紀思來年輕女孩出現在咖啡廳,她年紀真的很小,身形也格外小巧,扎著乾淨的馬尾辮,看上去清秀可人。
江雁聲問她:「滿十八歲了?」
紀思來雙膝併攏坐著,表情羞怯:「上個月剛滿。」
裴瀠臉色蒼白了幾分,這麼小,她沒成年就跟了斯穆森?
比起裴瀠心思亂成一團,事情不是發生在江雁聲身上,她能保持足夠冷靜的情緒,先了解情況:「你和斯穆森是怎麼認識的?」
紀思來抬頭,小心翼翼看了下冷淡著容顏的裴瀠,遲疑了會,磕磕巴巴地把事情經過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