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肖玉將左蕭蕭半拉半抱的弄進肖劍晨的病房,一進來直接雙雙倒進大床上,房間里無人,兩人休息了一會。
肖玉看左蕭蕭臉色不是很好,給她倒了杯水,自己也端起另一個杯子喝了幾口道:「劍晨出去手機也沒帶,我去附近找找,他最近心情很差,你在這裡躺躺休息一下。」說完也不等左蕭蕭答話就出了門。
其實她心焦的很,偏要裝作一副女強人模樣,每天風裡來雨里去的b市和省城之間跑。自己的家也回不了,老公已經對他有意見了,兒子女兒也有月余沒見到她了,每天晚飯後通一下視頻,安慰他們說就快回去了。
她不知道她每次的推諉到什麼時候了,所以她要加速進程。最近加班加點把劍晨b市的生意往y市合併了,至少那裡有溫一鳴和他的助手陳瑰利可以支撐著。這樣她就不用分神,b市人員精簡后留了一些可靠的人員並去了y市由著溫一鳴一併監管。
文倩和林悅與冉冉均被辭退,主要是溫一鳴派陳瑰利來挑人,陳瑰利又是知道其中有問題的人員,自然忽略這些不省心的女人們。被辭退的基本上是無所作為的崗位人員,肖玉縴手一揮,用強不走也得走!那些人只好灰溜溜的拿了錢走人。
解決了那裡,還有自家弟弟這個心頭大患,肖玉從未覺得這麼累。找了一圈也沒見肖劍晨,只好回來和左蕭蕭說假死的事情,約定了時間,說了一會怕她記不住還給了她一張紙。
左蕭蕭想著可能是肖劍晨躲著她,肖玉無奈地說再出去找找!轉身又離開了。
不一會兒有人進來,玉秀是來送湯的,見到房間里一女人卧在床上。待看清楚是左蕭蕭時,便跳了起來,抓住她一把扯過,罵道:「狐狸精!你來這幹嘛?還嫌晨晨不夠煩的,他的小命就要給你玩完了!你給我滾!滾啊,少在這裝可憐,裝柔弱,你的徐大少,三少呢?不要你了,知道你是.....」
「住嘴!」一身怒喝,肖劍晨推門而入就看見玉秀把左蕭蕭往地上拽,一邊還罵罵咧咧的,粗魯的一點不像平時的貴婦。
玉秀鬆了手,道:「晨晨!你叫她走吧,咱們惹不起徐家!上次被打你都忘記了嗎?」
肖劍晨的身影沐浴在晨光中,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一絲色彩,從地上把她抱起來扶她站好,發覺她的身體很軟,似乎站都站不住。她生病了?桃花眼裡似有濕氣,忙將她抱進懷裡喃喃道:「一點不愛惜自己身體,我送你回去。」
左蕭蕭倒在他懷裡,心和身體都穩了下來,不再發抖,什麼話也問不出口,就這樣垂在他的懷裡累得閉上了眼。
肖劍晨攔腰抱起她往外走,肖玉急匆匆的跑進來,差點撞個滿懷:「你這是幹什麼去?」
玉秀嚷嚷著指指道:「肖玉!你回來正好,你看看他們這個樣子下去能行么?」
肖玉沒理她,對上肖劍晨透著水氣,格外閃亮的眸子道:「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來!」對著他伸出手。
肖劍晨扭了身體繞過她,吼道:「你為什麼要把她騙出來?沒看到她病著嗎,而且她媽死了!你知不知道啊?她現在得有多難過多傷心?姐姐!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肖玉冷靜道:「難道這些比得上你一條命嗎?晨晨,姐姐是為了你好!」
「用不著,聽見沒?你們不要再去打擾她了,讓她安安靜靜的好不好?」肖劍晨命令道,說完身子撞開肖玉,邁了出去。
肖劍晨大大方方的抱著左蕭蕭從樓梯走了下來,一直到618的那條走廊,門口的保鏢都驚呆了,這人是何時出去的?怎麼被肖劍晨抱回來了?一個個頭上開始冒汗,這麼一個大活人,從眼皮子底下溜出去了,問題是躺在老闆情敵懷裡是幾個意思?示威嗎?
陸玲瓏剛從盧明修那裡回來,想要看一看左蕭蕭的情況,老闆守了她一夜五點就離開了。把她喊來看了一會,等著周筱雨來了,才又回到盧明修那裡。
這會子她有點納悶,也來不及考慮,直接迎面跑過去,攔住肖劍晨毫無感情的說道:」把她給我!」
肖劍晨聽話的把人交到了陸玲瓏手上,看著陸玲瓏轉身進室內,呯的一聲關上門,心也跟著蹦的一聲裂了個大口子。他一直就立在不遠處的地方,手捂著胸口心道:徐文浩,我已經打算放棄了,你為什麼還不給她自由?
徐文浩接到肖劍晨的電話很意外,約了個地點見面。還是以前他常去的y市那一家日料,小鬍子將餐館從y市搬到了n市,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那是他自己的秘密。
小鬍子將原先的風格一點不差的搬了過來,就連玻璃顏色都沒有差異,這事也多虧了徐文浩的資助。
徐文浩坐在二樓的老位置上,他記得那時他第一次約她,跟許多毛頭小子一樣開了最拉風的敞篷跑車去接她。是個夏天,她穿了最簡單的t恤熱褲,露出兩條瑩白的大腿,七月實在是太熱了。那次他還飆了車,把趙天萊和文章嚇了個半死。今天要是和她一起就好了,可惜的是和劍晨。
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姜原說肖劍晨的身體出了問題,不可能帶走左蕭蕭。可是那女人死心塌地地要跟他跑,今天電梯里她那張臉白的跟紙似的還被肖玉忽悠去了。當時徐文浩真的好想站在九樓電梯門口等她,看她怎麼辦?
她還是顧全了徐文浩的面子的,沒有正大光明的衝上九樓去見肖劍晨,否則撕破了臉就再也貼不回去了!她是不是也怕自己對付肖家?文家的事情還是嚇到她了。
徐文浩點燃一支煙,只吸了一口,便夾在手指間,手背對著煙灰缸,另一隻手的手指在桌上沒有章法的慢慢敲擊著。
等待是煎熬的,何況等的是情敵!
香煙自動燃盡,徐文浩將煙嘴扔進煙灰缸里。肖劍晨從玻璃門外推門進來,便有人領著他上樓到徐文浩的位置。
「好久不見!坐吧。」徐文浩朝他溫和笑著,打著招呼。
肖劍晨慢慢坐下,桃花眼在蒼白的臉上開出瑰麗來:「很久嗎?上周咱們見過...哥!」
徐文浩聽見他叫他哥,心裡猛地一顫,有一陣難過。眼中出現了迷茫的色彩:「晨晨,你的身體怎麼了?」
肖劍晨拿起桌子上的茶壺自己斟了一杯,又對著徐文浩揚了揚手裡的茶壺道:「你,」
徐文浩點點頭,肖劍晨就給他倒了一杯,推過去。
徐文浩呷了一口道:「中午了,一起吃午飯吧!」隨手一招,服務生疾許的來到身邊遞上點餐板,徐文浩伸手點了幾下,遞給肖劍晨。
肖劍晨沒有接只道:「和你一樣吧,我現在吃什麼都無所謂!」
徐文浩看了他一眼,神情複雜的低頭又點了一份。服務生走後,兩人靜默的坐了好一陣子。
六月中午的陽光有點熱,從屋頂倒進來,泄在大廳中央彷彿舞台上的聚光燈。
「真美!可惜...」肖劍晨眼裡露出渴望。
徐文浩沒有出聲,眼裡凝了一層霧。不一會兒飯菜上齊了,兩個人默不作聲的吃了起來,飯畢又喝了會茶。
徐文浩道:「晨晨,有什麼事?你說吧,我盡量去做!」
肖劍晨抬眼笑了:「哥,我終究不是輸給你們徐家,我只是輸給了命運!」
「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徐文浩心怦怦的急速跳著。
「哥,她是你的了,我放棄!不是因為我不愛她,也不是因為孩子,我不能陪著她過一輩子了。你替我好好照顧她!多給她講笑話逗她樂……還有,我走後,希望你們清明來看看我,帶著孩子…告訴佐佐,乾爸再也不能陪,他保護他了,他要勇敢!聽媽媽的話,」肖劍晨一口氣說了很多,他是笑著說的,眼睛亮的嚇人,他低喘著氣。
徐文浩嘴唇輕顫,他怎麼都沒想到是這個原因,肖劍晨你為什麼要這麼偉大,哪怕自私的和我斗一斗也好,徐文浩的心揪著,就這麼一點一滴的似被人拽了出去。
終於他還是問了一句:「她知道,你的病情嗎?是因為徐文瀚對不對?」
肖劍晨搖頭嘆了口氣:「不是那件事,也就多活幾年罷了!有區別嗎?我的事,別告訴她!哥,求你了……」
徐文浩伸出雙手握住肖劍晨擱在桌上的手,四隻結實好看,又修長的手緊緊握在一起。他聲音有點暗啞道:「晨晨,你放心!我用我的性命保證,盡我所能護著她們娘仨個,直到我死!我死之前也會安排好她們的……你的病真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嗎?」
肖劍晨仰起臉,瀲灧的臉上開出了兩朵桃花:「那個向媽的葬禮我不直接出面了,我會去見見佐佐,然後出院回肖家。」
「好,我會通知王徵。晨晨,徐家對不起你,尤其是徐文瀚,我替他道歉,如果你想要他死……可不可以留他一口氣,畢竟他是我弟弟。」徐文浩內疚的看著肖劍晨,這時候他寧願他是他的親弟弟!
肖劍晨站起身,和以前一樣撣了撣左胸口的衣服問道:「來世,我做你的弟弟可好?」
「好~來世,希望我們,不要愛上,同一個女人!」徐文浩說出他最煽情的話,他覺得自己眼角有什麼東西在動,用手一抹,竟是淚!
這時肖劍晨已經轉身走向門口,沒有回身說了句:「明天就帶她出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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