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鈺掩飾住眼裏的冷光,配合著范謝奇說。
「范大人,不如辦一場宴席,請諸位大家喝一場,說說這件事。說清楚了,讓這些人留下籤字畫押的單子,他們便是不聽也得聽了。」
有了簽字畫押的證據,他們就算不肯造反也有了證據,以後只要拿着這個單子,他們就脫不開干係。
范謝奇覺得這樣不錯,就是該簽字畫押,留下證據才行。
「好,我讓人準備宴席,你去勸他們,讓他們畫押。」
張鈺說:「好,不過大人最好也去說幾句,穩定他們的心。」
范謝奇想快點把事情辦妥,也應下來。
畢竟佔據一個府城,並不是佔下來就行了,下面總得有人做事。
宴席很快準備好,說是怕大家都餓了,所以給準備了飯食。
官員們全都聚在一起,看着眼前的宴席,覺得這就是鴻門宴。
范謝奇過來跟他們說:「諸位,張大人已經願意投效,諸位也不要太糾結了,識時務者為俊傑,錯過了時機可就什麼都沒了。」
眾人一塊看張鈺,見他沉着臉不說話,就知道他肯定是答應了。
就知道這個混賬跟范謝奇是串通好的,哼,不是個好東西。
事已至此,大家也只能順着范謝奇的意思來。
等范謝奇說還要簽字畫押的時候,他們是一百個不願意。
但是范謝奇開了門,讓侍衛們把刀都亮出來,這些人頓時都不敢了。
等眾人都在投誠書上簽字畫押后,范謝奇高興得很,立刻舉杯:「讓我們祝逍遙王早日成功,登基成帝,祝各位前程似錦,封王拜相。」
說完,自己先一口乾了杯中的酒。
其他人也都喝了酒,只是沒他這麼高興。
眾人都同意下來,范謝奇還派人送他們連夜回去,讓他們把縣城的事管好,等著上面的命令。
派人跟着他們其實就是監視,免得他們半路帶着家人跑了。
張鈺也準備回去了,但他走到半路突然摔了一跤,還摔破了頭,只能在半路先歇息一晚,等明天再回去。
他還問了跟着他的侍衛:「范大人也派人去找我母親和妻子了嗎?」
侍衛說是。
就算是張鈺跟范謝奇合作,一樣得不到十足的信任。
張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范大人和逍遙王要的太多了。」
過了一會兒,就在侍衛以為他睡了的時候,他卻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逍遙王他們要的太多了,他們不該要肥皂作坊,也不該要唐一芙留下來的產業,那些都是小妹的東西,他不會交給任何人。
這些人不該太貪心。
侍衛正奇怪的時候,一把刀突然對着他捅過來,正中他的腹部。
他本來想還擊,卻怎麼都動不了。
他中毒了,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中毒了。
殺了這些侍衛,張鈺起身拍拍手,跟隨行的車夫也就是羅虎說:「走吧,回去找范大人,他這會兒也該毒發了。」
羅虎笑了笑:「走,回去宰了這幫兔崽子。」
敢覬覦他們少夫人的產業,真是瘋了。
唐一芙和凌衡川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張鈺事成后了。
凌衡川看着報告,不禁問道:「這些都是你讓他做的?」
要是沒有姜角等人的配合,張鈺做不成這麼多事。
首先他手裏就沒這麼多能打的人,根本殺不了范謝奇。
唐一芙笑道:「是啊,我寫信給姜角他們,他們自然知道怎麼做了。之前我早就跟唐軒和大哥說過萬一逍遙王起兵我們要怎麼應對,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
她早就想過逍遙王有一天會起兵,起兵后就會讓范謝奇掌控陵昌府。
到了那時候他們不能同流合污,也不能跟着逍遙王對下面的百姓動手,那就不如順着范謝奇的舉動而行動,把陵昌府趁機奪下來。
尤其是在跟寒山先生打賭后,她對陵昌府更是志在必得,上次回來的時候做了更多的計劃,早就和姜角等人商議過,還請他們跟唐軒、梁程遠等人說明。
凌衡川詫異的看着她,沒想過她就在他身邊,卻已經做了這麼多謀划。
「你……你說想佔山為王,竟然是真的。」
唐一芙嘿嘿笑道:「我把陵昌府佔下來,然後再交給你,這算不算給了你一座城?」
雖然現在掌權的是張鈺,但這也算是她佔下來的,張鈺大哥本就是為她才行動的。
凌衡川無奈的說:「自然是算,可你本不用做這些,我來就好。」
他要起兵謀算東擎國,這些事本來就要做,這女人不必這麼忙。
唐一芙笑了笑:「我做你做不是都一樣嗎,我多做點,你能清閑點,不好嗎?你早點成功,我也沾光啊。」
可惡的寒山先生不許她說實話,她也只能瞞着,不然她早就憋不住把打賭的事說出去了。
凌衡川狐疑的看過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唐一芙緊張的說:「哪有啊,我是個好人。」
但她的表情說明了她分明就是有事隱瞞。
凌衡川想了想:「你可以不告訴我那個秘密,只要你跟我說不能說,我保證不再追問,如何?」
這一點,好像也不算違規。
在他面前,唐一芙向來瞞不住什麼,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好吧,我告訴你。我確實有個秘密瞞着你,但我絕不會害你,只是這個秘密不能說,得等事成后才能說。」
只是說有秘密,不說內容,寒山先生也不能算她違背賭約。
而凌衡川雖然有些失望她還是對他不夠信任,但也真的遵守諾言沒有追問。
「好,我相信你,我也不再問了,等你能說的時候再告訴我。不過還有一件事你要跟我保證,這個秘密對你本身有危害嗎?」
啊?
唐一芙自己都沒想到,對於她的隱瞞,他最關心的反而是她的安全。
她都覺得這種隱瞞有些愧疚了。
「沒什麼危害,就是有點忙,有點累,其他的也沒什麼。」
凌衡川微微點頭,明白了,這大概跟她搶府城有關。
而她的反常是從過年那時候開始的,能對她造成這麼大影響的人,難不成,是寒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