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山莊里其實已經空得差不多了,但後來從侯建這裏跑掉的人又悄悄跑回來想拿點東西。
結果什麼都沒拿到呢,就遇到了山匪,然後都被殺了。
「更離譜的是,這些山匪很快就黑吃黑都死了,整個山莊現在跟個鬼屋一樣,那塊地都沒人敢買。」
這是二牛聽回來的,跟她複述了一遍。
一聽這話,唐一芙趕緊說:「我買,我可以買,我不嫌棄。」
別說是鬧鬼了,就是鬧殭屍她都不怕。
凌衡川正在幫忙除草,聽見這話轉頭就問:「你有錢嗎?」
唐一芙愣了一下,很慚愧地摸摸荷包。
最近確實又比較窮了。
賣香皂什麼的銀子都拿來買梁家人,開荒蓋房子都要銀子,她沒這麼多銀子調用。
給侯建抄家的時候,張鈺倒是得了一些銀子,也分給了他們一點。
但是上上下下的一分,到他們手裏就沒多少了。
無奈,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是老老實實的開荒吧。
梁老太太看她這麼窘迫,不禁又是覺得好笑又覺得心中熨帖。
明明也不是那麼家財萬貫,卻願意花了大部分家財解救他們,也沒在吃穿用度上剋扣他們。
更沒有說過什麼我花錢買了你們你們就要感恩之類的話,這種胸懷是很多人都不具備的。
越是這樣,才越是難能可貴。
壞心眼的凌衡川看夠了她沮喪的神情,這才慢慢的說:「那個莊子已經賣出去了,你不用想了。」
唐一芙把野草扔得遠遠的,懊惱地說:「誰買了?」
真是氣人,讓她知道誰買了,一定要嫉妒他。
「是孔方先生。」其實就是他。
唐一芙愣了一下:「誰?真的是他?」
他點頭說是,就見她嫉妒得都要吐酸水了。
她懊惱地拔了一會兒草,又跑回去吃西瓜,過了一會兒才問:「我一直想問,孔方先生是姓孔嗎?」
話題跳得太快,凌衡川愣了一下才說:「是啊,他姓孔,就叫孔方。」
那還真是很貼合的名字,一個商行的掌柜叫孔方,天生跟錢打交道。
「我怎麼不姓錢或者姓銀子呢?」她咔嚓咔嚓啃了塊西瓜,又讓去摘花,要做香水拿去賣。
康玉兒打了水幫她洗手,問什麼是香水。
唐一芙說:「就是跟熏香差不多,像是精油,擦一點在身上就能香很久。」
康玉兒感興趣地問:「真有這麼好用的東西嗎?我看京城的精油什麼的都是從番邦運來的,比金子還值錢,夥計都只擺那麼一點出來,只有最有身份的客人才能買。」
爹爹和祖母對她不看重,自然不會給她買這樣的東西。
「有的,等本少奶奶做出來先送你一瓶。」
唐一芙放下帕子,就進屋去畫圖紙,還要找個會燒制瓷器和琉璃的工匠。
康玉兒覺得她可能是隨口說說,因為這東西很金貴,她現在是個下人,不可能拿到的。
凌衡川看她又在做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就問道:「你這個要得急嗎?做好了能賺錢?」
唐一芙說:「絕對賺錢,現在窮,要銀子。」
凌衡川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還是說道:「我正要去府城一趟,你把尺寸寫好,我幫你找工匠做好。」
唐一芙想想也行,她很忙,凌衡川做事她也放心。
凌衡川拿着圖紙進城,找了孔方先生。
「照着這個圖紙做出來,要兩套。」
孔方先生看了又看:「殿下,這是做什麼用的?」
凌衡川說:「等以後就知道了,不要多問。對了,你記得去找少夫人,加入她的互助會,跟她合作。」
孔方先生說好,又很高興地笑道:「之前少夫人那裏買來的方子,在幾個府城的酒樓里賣得都很好,還有一些大戶人家要廚子去家裏現場做。」
「只是他們做得還不算很正宗,過幾天還要來少夫人這裏再學習學習,殿下您看能安排嗎?」
他是真怕人來了被殿下攆回去。
凌衡川說可以,到時候請唐一芙去指導農田種植的時候一塊指導就是,但是別在他們家做這些,太忙亂,還會累到唐一芙。
「對了,這個莊子下面挖出來的東西暫時放着,現在用不到,等起事的時候再拿出來。記得把我寫的信給先生送去,讓先生按照上面寫的試行。」
孔方先生應下后,又問:「殿下,您覺得少夫人的招數真的有用嗎?」
總感覺殿下對唐一芙的辦法都太信任了,現在從很多方面都在照着做,這對大業來說真的好嗎?
畢竟,唐一芙就是女人,還是個村姑。
凌衡川轉頭凌厲的看過來:「有沒有用,三年後自然見分曉。好了,我先回去了,你記得盯着府城的情況,尤其是范謝奇。」
孔方先生說是,把最近收集到的情報交給他,看着他走了。
逍遙王那裏已經探明,確實是準備起事,很多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凌衡川給先生寫了信,讓先阻止逍遙王的動作。
現在逍遙王起事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最好是能拖延一兩年。
先生那邊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現在的皇帝也是運氣好,雖然朝政極其爛,下面的官員爛成一片,這幾年偏偏風調雨順,百姓勉勉強強還能過日子。
因此,東擎國還能勉強維持,這也給了凌衡川積攢實力的機會。
三年後見分曉吧。
在衛家的契約還沒結束,唐一芙還是要去衛家莊子上工。
幾邊來回跑,她很累,肉眼可見的瘦下去了。
凌衡川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些補品,讓人燉給她吃。
唐一芙正癱在他做的搖椅上休息,問他補品哪兒來的。
這些東西肯定很貴,他手裏應該沒這麼多銀子才對。
凌衡川很直白的說:「貪來的。」
啥?
她動都沒動,就是斜眼看過來,沒有鄙視,也沒什麼其他想法。
凌衡川一直知道她很厭惡貪官污吏,就過來問:「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壞嗎?」
唐一芙卻是哼了一聲:「不,水至清則無魚,下面的官員不可能幹凈的跟白紙一樣,只要有原則,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就行了。你就是很堅定很有原則的人。」
對此,她根本不擔心。
凌衡川笑道:「要是我造反做了反賊你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