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芙把家裏的地忙完了,又趕緊去衛家莊子上忙活,看着長工們插秧什麼的。
就在她忙來忙去的時候,終於把衛老爺的幾千畝地都插秧結束了。
這個時候,凌衡川也考完試了,但他說要在外面逗留一段時間,所以最近都不會回來。
忙完後唐一芙就休息了一天,打算緩一緩。
前些時間太累了,她這小身板還真的受不了。
她很久沒去城裏,家裏很多東西都用完了,就打算趁著有時間去城裏逛逛,買些東西回來。
「二牛,我們一起去吧,剛好買馬車回來,免得整天坐衛老爺的馬車。」
二牛說好,又問到時候要買什麼東西,他好幫忙記一下。
他現在會寫的字越來越多,也養成了好習慣,已經能把賬目記的很好,並且幫唐一芙整理一些東西了。
唐一芙就把需要買的東西都說了說,讓他記下來,免得明天忘了。
「對了,還要給相公他買塊布,做件新衣服,萬一真考上了,也好充門面。」
二牛笑了笑:「要是他考上了,你就是童生娘子,再也沒人敢欺負你了。」
雖然他不喜歡凌衡川,但只要是對唐一芙好的事,他都高興。
唐一芙哈哈笑道:「二牛你要記得,人還是要靠自己,誰都能拋棄你,但只有你自己不會拋棄你自己。」
所以,與其靠男人帶給她榮耀,還不如靠自己。
當然了,在這個時代來說,女人要有實力實在是太難了。
但她會為此而努力,不會輕易放棄的。
二牛若有所思的說:「芙姐姐,我也能有這樣的實力嗎?」
唐一芙笑道:「找准方向,都會有的,當然了,會很難。」
他沒注意到後面的話,就聽見找准方向這四個字了。
找准方向?
應該找什麼方向呢?
而立夏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也是若有所思。
晚上,唐一芙正要休息,立夏進來了。
「立夏,你怎麼了?」
看她臉色不太好,唐一芙還以為她是遇見什麼事兒了。
立夏沒好氣的說:「你別裝了,我知道你跟我們少爺不是真的夫妻,你們倆在演戲。」
唐一芙愣了一下,有些生氣的問:「你們少爺告訴你的?」
太無恥了,怎麼能把這麼機密的事隨便說出去呢?
立夏說:「不是,是我發現的,你們倆晚上並沒有睡在一起,我們少爺每次都是睡書房的。」
啊?
竟然是自己發現的,那還真是冤枉了凌衡川。
「是啊,在演戲,怎麼了?」
知道就知道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立夏認真的說:「我們少爺對你很在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不真的嫁給他,但你要記住,別想用我們少爺做踏腳石,他不是你能高攀的起的。」
唐一芙覺得她說的前後矛盾,要真是把凌衡川當踏腳石,又怎麼會去高攀他?
至於說凌衡川對她很在意,她更願意認為那是對救命恩人的不同而已。
「哦,你說完的話就出去吧。」
唐一芙神情有些冷,指了指門口,讓她可以走了。
立夏卻是追問道:「我說的話你記住了沒有?」
唐一芙沒好氣的說:「我沒記住,我也不想記,不管怎麼樣這都是我跟凌衡川之間的事。如果他想讓我不要高攀,大可以親自來說,不用借你的嘴。」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喜歡有人插手她跟凌衡川之間的事。
立夏愣了一下,惱火的說:「這是少爺的事,我就能管,你就是想利用我們少爺。」
唐一芙直接指著門口:「你出去,要是想我不要高攀你們少爺,讓他自己來說,少在這裏指手畫腳。還有,明天開始你不要跟着我了,你們少爺的人我用不起。」
立夏詫異的問:「你要趕我走?」
「我不是趕你走,你跟着凌衡川,你是他的人,走不走的都跟我無關。」唐一芙已經很不耐煩:「但是,我已經不想用你,我不需要留一個對我不滿還指手畫腳的人在身邊。」
立夏氣鼓鼓的走了,但是走的時候神情難看,看來也沒打算善罷甘休。
唐一芙在屋裏嘆氣:「真煩啊。」
跟人打交道太累了,還是土地和稻子最有趣,它們才不會跟你耍心眼,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
立夏在屋裏也覺得煩。
少爺為什麼要跟這個女人演戲?
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的?
而凌衡川此時在遠離南清縣幾百里的地方,正在屋裏看賬本。
穀雨在一邊陪着,幫忙收拾東西端茶倒水。
時間太晚了,他困的直打呵欠。
「殿下辛苦了,什麼時候能看完啊,我看少夫人檢查賬本的時候很快啊。」
怎麼殿下來查賬就要花這麼多時間,這都看了兩天了還沒看完呢。
「要不,殿下還是讓先生來看吧?」
凌衡川瞪了他一眼,也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先生最近身體不好,還是別麻煩他。再說了,這些賬目本就是該我自己看的,怎麼能假手他人?」
他看着看着見到了其中一項是香皂,進價竟然要半兩銀子,賣到五兩銀子一塊,這可真是暴利啊。
又看了看進貨的渠道,真的是南清縣。
這個所謂香皂肯定就是唐一芙所做的香皂。
她要是知道她一百多文賣出去的香皂竟然被賣到了五兩銀子一塊,估計要氣的吃不下飯了。
穀雨出去泡了壺茶,回來后說:「殿下,很快要放榜了,您要一路考回去嗎?」
要是皇帝看到殿下考了狀元,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凌衡川笑道:「自然不會考回去,那就暴露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考所謂功名也不是他的志向,他沒那麼大的興趣。
穀雨又勸道:「少爺,那您什麼時候回去?您不回去,兄弟們群龍無首啊。」
凌衡川說:「再等一等,我們現在實力不足,就算起事也註定會失敗。我看那個皇帝現在越來越亂來,等他自己把朝堂攪和的更亂一些吧。」
敵強我弱,自然就要等待時機,先加強自身實力,再謀其他事。
穀雨看他心裏有謀算,很高興。
「殿下,看來跟唐一芙接觸您真的變了很多,您以前很抗拒這些事的,現在已經願意謀劃了。」
凌衡川愣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真有這麼大的變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