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永富很憤怒,但也不想吃虧,就問到底該怎麼辦。
大壯娘說:「我們也不要別的,就要錢,讓二牛賠錢。」
兩人商量了一番,就是讓二牛賠錢,但是得操作操作,讓二牛賠的多一點。
二牛打人之後就像沒事人一樣回去了,挑豆子發豆芽,看着院子裏的菜,給來送枯枝樹葉的孩子們算錢,看着蓋房子那邊的進度。
小寶娘過來打水的時候看着他有條不紊的前後忙活,還誇他:「二牛,你芙姐姐病了,倒看出來你是個獨擋一面的男子漢了。」
二牛抬頭僵硬的笑了笑:「都是芙姐姐教我的。」
沒有她,他命都沒了,哪兒能學會這些?
小寶娘點頭:「是啊。」
二牛真幸運,遇到了唐一芙,現在完全改頭換面了,再也沒有以前那種野孩子的影子。
還有點羨慕。
而二牛在外面忙活,燒了很多熱水,過了一會兒又進屋去在門口悄悄的聽一聽,看唐一芙有沒有需要。
他也不敢進去,只能在門口等著。
傍晚的時候,凌衡川帶着唐雲虎回來。
唐雲虎把那些人中黃都倒在坑裏,按照唐一芙的要求填上枯枝樹葉還有胡枝子等,又給壓平了,蓋上板子。
這個活確實很難聞,但是並沒有那麼累,而且在城裏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是沒事做的,所以這錢賺的很簡單。
唐雲虎還有點不好意思,把桶跟車子都刷乾淨了,又問家裏還有沒有要做的事。
凌衡川說沒有,讓他回去就行了,明天一早再來。
「好嘞,我明天早點來,我看很多人趕早市,得早點去才好。而且要是推著這麼多桶在人群中過,那些擺攤的和趕早市吃早點的會厭煩。」
凌衡川點點頭:「你考慮的周到,那就早點吧。」
唐雲虎也沒回去,又去了開荒那裏,先看看兒子怎麼樣了。
回來的路上,凌衡川已經把事情跟他說了,他想着唐一芙都為了他兒子把唐永富趕走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現在看兒子還好好地幹活,就知道確實沒什麼大事兒。
「咱們好好乾活,別跟他們計較,芙丫頭處理的公正,咱也別往心裏去,知道嗎?」
唐大猛笑道:「爹你放心吧,兒子知道好歹,老實說,芙丫頭今天突然就把唐永富一家趕走真是嚇了我一跳。」
他是沒見過處理的這麼快這麼公正的,他們在其他地方幹活的時候,那些管事都不會管這種閑事兒,把雙方罵一頓就算解決了。
然後,弱的依然被欺負,凶的依然欺負人,弱的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唐雲虎笑道:「人家是讀書人的娘子,肯定跟一般人不一樣。」
一家人在一塊開荒,想努力的早點幹完就能去干下一塊了。
唐一芙睡了一下午,傍晚凌衡川叫她起來吃飯,她也不想吃,只簡單喝了一點湯吃了點東西就又回去睡。
睡著了才能感覺沒那麼疼也沒那麼累。
大猛媳婦很快把月事帶都縫好給她送來了,還給做了一個很小的被子。
「你墊在屁股下邊,就不會弄髒大褥子了。」
「謝謝嫂子。」唐一芙起身墊好了,又趕緊躺回去。
大猛媳婦說:「還疼的很厲害嗎?」
唐一芙虛弱的說:「吃了葯倒是疼的沒那麼厲害了,就是覺得渾身尤其是肚子的地方涼颼颼的,跟被人塞了個冰塊一樣。」
大猛媳婦說:「我聽人說有錢人家都有那種暖手爐,揣在肚子那裏暖一暖會好點,不過那東西很貴,也不知道哪兒有賣的。」
唐一芙想着要是有熱水袋或者是暖寶寶該多好,還要有超大量衛生巾,她就不用遭這個罪了。
在門外的凌衡川聽見了這話,若有所思。
唐一芙晚上起來了好幾次,折騰的苦不堪言。
女人太不容易了。
想喝點熱水,卻只有涼的,她端著碗,糾結是喝了拉肚子然後一泄如注還是就這麼渴着。
反正大晚上的她是不想去燒水了。
糾結了一番,還是決定不喝了。
她就含了一口水在嘴裏,暖了半天才咽下去。
但是這一口水也沒什麼作用,咽下去的時候已經半點都不解渴。
她懶得起來,想着睡著了就不渴了。
但是渴就是渴,她做夢都夢見自己在喝奶茶,又甜又香,還有椰果和紅豆的香味,上面厚厚的奶蓋很過癮,喝的她從毛孔都覺得舒暢。
這時候有人推了她一下:「起來,喝水。」
唐一芙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見凌衡川站在床邊,正拿着個木頭杯子往她嘴裏塞。
她本能的張開嘴,溫熱的水就流進嘴裏,流進喉嚨里。
她大口大口的咽下去,真有種在喝奶茶的舒暢感。
凌衡川給她餵了兩杯水,看她還迷糊著,就試着摸摸她的頭:「睡吧,要是想喝水就把石頭扔到門上,我起來給你倒。」
唐一芙嗯了一聲,視線模糊間看着他拖着還沒完全康復的傷腿回東屋去了。
她只覺得心裏憋了一天的邪火都消散了,又覺得這個世界也沒有那麼討厭,最起碼還是有些溫暖在的。
而在縣城裏,張鈺還在看着案卷。
大山在牢裏關了幾天後就承認了,之前他派了兩批人去抓唐一芙,全都是因為葛老頭給的錢多。
但是那兩批人都沒再回來。
第一批三個人當天晚上就失蹤了,後來就再也沒見過。
據說有人見過他們三個在路上攔住了唐一芙和凌衡川,但是後來就不知道怎麼了。
而第二批那兩個是唐家村的人,他們倆偷走了唐一芙家裏很多東西,帶着東西跑到山上去了。
再後來,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了。
張鈺想來想去,發現了其中一個矛盾的地方。
村民們都說那兩人在唐一芙家裏偷了很多東西,用一個大麻袋裝着走了。
當時二牛是這麼說的,有人遠遠的看見了,那兩人拖着麻袋走的很慢,顯然麻袋裏的東西很重。
但是,唐一芙卻說沒被偷走多少東西,因為二牛拚死相護,那兩人沒偷多少東西就跑了。
她還說稻米種子都在家裏,銀錢也在,很多糧食也都好好地。
可是,怎麼可能呢?
要是被偷走的東西很少,那兩人辛苦一場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