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不到預期的數額也沒關係,只要沒虧就好,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那筆錢拿回來。」秦知銘的聲音低了下去,喃喃自語着。
王秘書在旁邊提醒著,「總裁,主投資方那邊要求先撥款,等他們這邊撥完款,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加錢?不知道這部戲我已經投了嗎?」秦知銘狠厲的抬起眼。
「我去查過了,是以顧皖皖顧小姐的名義投的一筆多達六千萬的資金,而且我算過了,此次投資對方能賺到手的利潤不到百分之十,所以人家根本不是為賺錢而來……」
王秘書沒說完的那半句話秦知銘也懂,顧皖皖根本不是為賺錢而來,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蓄意報復秦知銘。
想不到秦知銘不怒反笑,話語中的深意令人探究。
「看來不能小瞧了我這位所謂的前女友啊,不知道她在我暗處做了不少大事,連六千萬這樣一筆龐大的數目都拿得出來。」
「總裁,我計算過了,顧小姐寫的那幾本書根本不足以達到六千萬,加上影視改編等版權費,大約剛上八位數。」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幫她?」秦知銘轉了轉手中的鋼筆,才接着說,「幫我查一下顧皖皖現在的行程安排。」
「是,另外白曉薇小姐那邊已經是這個月第五次要求見您了,您看?」
秦知銘揮了揮手,「不見,原來有些人活着真的不如想像里的模樣。」
秦知銘最後一句話說的極輕,像是感嘆一般。
「總裁,查到了,顧皖皖現在正在蓉城橫店,明天就一場她的戲。只是……」王秘書有些猶豫。
「什麼?」
秦知銘一個眼刀望過去,王秘書硬著頭皮開口,「您上次要我調查的那個蕭清也在那邊,據說還是以隨行工作人員的身份。」
秦知銘沒有在猶豫,立刻拍案決定了,「現在訂一張能立刻起飛去蓉城的機票。」
而他的目的地蓉城橫店此時正一片祥和,其樂融融。
「顧老師,你帶的這個糕點太好吃了,回味甘甜不說,清香中還帶着茶香。」
「是啊是啊!顧老師你在哪家買的?太好吃了。」
顧皖皖笑道,「你們覺得好吃就好。」
顧皖皖在大家一致的好評中,把那家餐廳推薦給了他們。
蕭清摟上她的腰,湊到她耳邊吹氣,「怎麼?還沒嫁給我,就想着幫我宣傳自家的餐廳了。」
顧皖皖偏頭過去,皮笑肉不笑的說,「誰說要嫁給你了?夠往自己臉上貼金的。」
「噢?你不嫁給我,那你準備嫁給誰?」
蕭清的語氣明顯有些吃味了。
旁邊的人卻只覺得他們在故意撒狗糧,紛紛調侃狗糧都快吃到撐了,幸好導演站了出來。
導演一邊擦擦嘴巴,一邊叉著腰,指名道姓的說,「顧皖皖,你跟我過來一下!」
顧皖皖內心忐忑的過去,以為導演是要她從此在劇組收斂一點,不要太虐狗了,沒想到導演只是看了她一眼,語重心長的說。
「準備一下,明天要拍吻戲,看看效果,不行的話,可能要加拍床戲。」
「我男朋友在那呢,能不能不拍啊?用別的表現形式,不行嗎?比如暗喻啥的,男女人臉重疊,鏡頭切到兩隻鳥兒嘴對嘴親吻。」
顧皖皖的聲音越來越低,不時看着蕭清的方向,有些心虛的說。
導演和藹可親的笑了笑,「你的顧慮我也明白,只是你作為女主嘛,得有一些親密戲,不然觀眾看什麼,看兩隻鳥親嘴嗎?」
「小顧啊,」導演嘆了口氣,「我也知道你那位男朋友不是什麼好惹的人。這樣吧,你回去好好跟他說說,你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他總得支持啊。」
蕭清只看到顧皖皖一臉怏怏不樂的回來,像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蕭清沒有主動去開口詢問,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她朝自己走來,他長臂一伸,為顧皖皖留出一個懷抱。
「怎麼了?哪裏不開心?是誰惹我們家寶貝生氣了?」
蕭清的聲音極富有磁性,撩得顧皖皖耳朵痒痒的。
「沒有,導演說讓我準備一下,明天我會有吻戲,可能還會有床戲。」顧皖皖盡量說得委婉些,試圖給蕭清順毛。
蕭清含笑的嘴角漸漸僵硬,好半天才說出一句,「不能跟導演商量嗎?這吻戲非拍不可嗎?
還有床戲?你想都別想,我還在這呢,當着我的面就敢跟別的男人親密,也不怕我把那個男人的腿打斷。」
「幹嗎啊?我好不容易當一次女主,你還不給我點面子。」顧皖皖作勢要去打他,手在半空中停了停,還是沒打下去。
「不過,我問了導演,導演說吻戲是絕對避不掉的,一定要拍!」
蕭清的神色緩和了幾分,但還是緊鎖眉頭,「不能改戲嗎?用暗喻,用借位啥的都好啊。」
「導演說了改不了,這是劇情的發展,男女主的情感發展趨勢,避無可避的。」
顧皖皖用頭蹭了蹭他的胳膊,睏倦的靠在蕭清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
「你知道的,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我也避免不了,你要是實在介意的話,可以迴避一下。」
蕭清轉頭看過去,顧皖皖正睜著水霧蒙蒙的大眼睛看着他,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哭給你看的模樣。
「我才不走,我在的時候,跟你有對手戲的男演員還能有些忌憚。我要是走了,他不就敢肆無忌憚了。」
蕭清話中的意思算是勉強答應了下來。
「你說這話好像江嶼言很猥.瑣一樣。」
「什麼,明天跟你拍吻戲的是江嶼言?那就更得防著了。」
蕭清後知後覺的站了起來,靠在他身上的顧皖皖一個踉蹌,險些摔下來,他們這才意識到,剛才在大庭廣眾之下相互依偎著的畫面是有多麼曖昧。
「咳咳咳……」蕭清有些難為情的別開連。
「皖皖,你現在有時間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們先過幾次戲,爭取明天一遍過,免得到時候尷尬。」
不知道什麼時候,江嶼言拿着劇本出現在了兩人身後。
蕭清把手放進兜里,斜睨他一眼,「對什麼戲?吻戲嗎?大晚上和皖皖演吻戲,我這個男朋友站在這,還沒死呢。」
「只是對戲而已,你不會當真了吧。你不是皖皖男朋友嗎?你愛她就應該支持她的工作和理想。」
江嶼言直視着他,沒有絲毫畏懼。
眼看着戰爭將要一觸即發,顧皖皖趕緊拉了拉身邊的蕭清,轉而對江嶼言莞爾道。
「我現在確實是不太方便,但是我們第二次合作了,你應該知道我的演技,明天再對吧,台詞我都過得差不多了。」
和江嶼言交代完了原由,她還得給身邊這位順毛,顧皖皖真是心累。
顧皖皖戳了戳他的腰,蕭清下意識的低頭,正好落入顧皖皖幽深的眼裏,她唇瓣微勾。
「你這樣板着臉累不累?你不累,我看着都累,開心一點。」
蕭清緩和了一下情緒,彎腰的時候神色完全舒展開來,順手將顧皖皖整個人扛到肩上。
「我不累,我想要回去跟你好好的聊一聊。」
顧皖皖在蕭清的肩上還不忘將自己的裙子拉住,雖然是長裙,但是因為晚間的風有點大,還是難免被吹起來。
「蕭清你個混蛋,我要走光了——」
顧皖皖一邊護著裙子,一邊毫無形象的罵他。
蕭清本來是單手扛着她,轉而變為一隻手扛着顧皖皖,一隻手替她壓着裙子,避免她走光。
在他們離開后的很久,江嶼言仍然立在原地,緊攥着手中的劇本,幾張紙被抓得皺皺巴巴的。
好像跟蕭清在一起的她,確實鮮活了很多。
蕭清努力忽視旁邊路人異樣的目光,進了顧皖皖的房間,他徑直將人扔在了床上。
他將外套脫下放到一邊,顧皖皖下意識爬起來要逃,蕭清卻二話不說扯下身上的白T恤,將顧皖皖微涼的手放到自己的腹肌上。
顧皖皖臉紅得像血滴一般,手顫抖著往回縮,「你幹嘛?你怎麼突然這麼野性了,我有點接受不了。」
「又不是第一次摸了,這麼害羞幹嘛。」他故意逗她,看着顧皖皖漲紅的臉,像一碰就會破的薄皮柿子,他不知為什麼心情好的不得了。
「那能一樣嗎,之前是抱着欣賞的態度,如今你這腹肌,怎麼看怎麼色.情。」
顧皖皖沒有被控制的那隻手捂着眼睛,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
蕭清俯身過去,額頭抵著顧皖皖的額頭,嘴唇似乎每動一下都要觸碰到她的唇。
「所以寶貝你的意思是,之前對我沒感情,所以看我的腹肌就像觀賞藝術品一般。但是你現在喜歡我了,對我的身體也有感覺了,所以現在開始饞我的身子了。」
「寶貝,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蕭清喊她「寶貝」的時候,尾音上揚,帶着特有的撩人和吸引。
顧皖皖被蕭清一步步逼到床角,可憐兮兮的抓着床單點點頭,又搖搖頭。
「誰饞你身子啊,你渾身上下都沒有二兩肉,腹肌也沒型,跟個白斬雞一樣。」
說實話,蕭清的身材不但不是白斬雞,而且絕對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那一類的,又欲又撩。
對面的蕭清萬萬沒想到得到的是顧皖皖這麼犀利而嘴硬的回答,聽着她這麼說,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爽朗的笑道。
「白斬雞是嗎?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究竟是不是白斬雞!」
蕭清說着,手伸向腰帶,顧皖皖立馬雙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小聲念叨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下一秒,她的唇瓣卻被一個溫熱的吻包裹住。
「寶貝嘴這麼硬,還好舌頭是軟的。」
聽到耳邊低低的聲音,顧皖皖剛要開口反駁的時候,蕭清又深深的吻住她。
「我好喜歡你,我怎麼會這麼喜歡你,這輩子算是敗給你了。」
一個綿長的法式熱吻畢,蕭清緊抱着她剖白心意,在顧皖皖耳畔說盡了情話。
「我也是,願賭服輸,本來只想和你做朋友的。」
顧皖皖的聲音有些嘶啞。
蕭清在她耳邊喘氣,渾身帶着不容拒絕的氣勢,「誰想和你當朋友啊,本來就沒打算只當你的普通朋友,我想當你男朋友,當你對象,將來還想當你老公。」
顧皖皖作勢要去捶他,「誰答應要嫁給你了啊?夠不要臉的。」
「哦?不嫁給我你還想嫁給誰啊?」
蕭清故意湊得更近了些,手指在她肩膀上打轉。
顧皖皖被他與生俱來的壓迫感逼得有些害怕,下意識的想認輸,轉念想出了一種可能,嘴巴徑自說了出去。
「那如果我哥哥們一直不同意我嫁給你,怎麼辦?」
氣氛瞬間凝結,變得沉悶獃滯起來,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住了。
看着他凝重的表情,她趕緊改了口,「唔……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的話,那我們就私奔吧!」
蕭清看向她,只見顧皖皖眼睛亮晶晶的,他神情認真地搖搖頭。
「不要,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娶你,肯定是因為我有什麼地方做得還不夠好。」
蕭清頓了頓,又接着說,「皖皖,這些事應該由我去改,我去順從你的家人、你的性格,而不是你為了和我在一起,拋棄一切其他的東西。」
這本只是情侶間打鬧嬉戲的一句玩笑話,顧皖皖沒想到蕭清會如此認真嚴肅的對待這個問題。
這說明蕭清認真考慮過他們的未來,不止是說說而已。
很多時候,女孩子要的只是一個態度。
蕭清起身,抖落外套上的灰,「你好好休息,明天我要來監工查崗,除了吻戲,不許和江嶼言貼得太近!」
「為什麼?」
顧皖皖一頭霧水。
蕭清轉身無奈的看着她,「我就不信你真不知道,江嶼言那傢伙覬覦你。」
「什麼叫覬覦?你每次的用詞都好奇怪。」
蕭清向前兩步,帶着好聞的古龍香水味,「對我來說,他就是覬覦你。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看你的眼神就寫滿了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