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一個小時,龍躍即將準備入睡的時候,聽到細微的開門聲,他的眸子頓時清冷了起來。
緩緩坐起了身,悄然站在窗前聽着外面的動靜。
「老頭子,你去外面打電話,不要在院子裏。」
「我曉得曉得。」
「……」
龍躍轉身,輕聲叫醒蘇小舞,她雖然睡著了,但睡眠極淺。
「怎麼了?」
「我們得離開這個地方,我總覺得這老夫妻舉報我們了。」
蘇小舞聞言,當即下床穿鞋。
兩個人在門口等著老太太進了自己的卧室才悄然溜到了院子內,老頭打電話回來上了門,回了堂屋。
龍躍帶着蘇小舞離開了這對夫妻家。
蘇小舞的心都要跳出來了,被他帶着抄著小道一路疾步快走。
他走的比蘇小舞快很多,蘇小舞雖然被他牽着手,但腳步始終有些慌張,一個不小心,膝蓋磕在了地上,生疼。
「啊!」她痛呼一聲,能感受到磕著的地方一陣刺疼。
龍躍當即扶起她詢問,「怎麼樣?」
「沒事。」她呲牙咧嘴,還未反應過來,他蹲下身子,「上來,我背你。」
「不用。」他本身就很累了,又沒睡覺,她哪兒能讓他背。
「快點。」
蘇小舞只好上去,他背着她走的更快了,在這漆黑一片的空間里,龍躍行走的十分平穩。
走了快一個小時,蘇小舞開腔,「把我放下來歇歇吧。」
他緩緩放她下來,腳步踉蹌了一下。
「現在天黑還好一點。」他說,「現在西貢的警方佈下了天羅地網想要抓捕我們兩個,我們要趕快離開國內才行。」
「單靠我們兩隻腳,如何離開國內?」蘇小舞問,「我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去想,電視上新聞上遍地都是要抓捕我們倆的消息。」
「沒事的,只是會辛苦一點。」龍躍開口,「眼下,我們要出國只能偷渡,所以現在我們只要趕到這裏的碼頭,偷偷跟上偷渡的隊伍,就行了。」
蘇小舞聞言,「那繼續走吧,你別背我了,我自己能走。」
龍躍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走步的速度放慢了。
蘇小舞覺得龍躍是個奇才,這裏的碼頭在什麼方向什麼地點他都能直接帶着她到達目的地。
到的時候,已經凌晨四點鐘。
倆人走了整整一晚,筋疲力盡。
但好在,抵達了碼頭。
「人好多。」蘇小舞望着前方,看着黑壓壓的人頭說,「我們恐怕不好進。」
龍躍伸出手將她的長發弄的雜亂一些,披在臉頰的兩側,然後遞給她一個口罩,自己戴了一個口罩。
「人越多越好。」他低聲,「這些偷渡者是要交錢的,我們沒出錢,就要用別的方法混進去。」
「怎麼混進去?」
「你只管好好的抓緊我的手,一刻都不能鬆開,等下人多,若是沒抓緊,可能會找不到彼此,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一切由我。」
聽他說這話,蘇小舞握着他的手又緊了幾分。
兩個人混進了人群當中,前方有檢驗票的人,當龍躍和蘇小舞前面還有五六個人的時候,蘇小舞只覺得龍躍的身子朝前一拱,她被龍躍直接帶着朝着前方慣性躍到了大船內。
檢驗員罵罵咧咧的聲音響起。沒等蘇小舞回過神來,龍躍已然帶她動作飛快的進了裏面,一直朝着裏面走。
檢驗員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看見倆人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便讓人去裏面追。
蘇小舞的心都快要跳出來,腳步都是凌亂的,腿都是軟的,龍躍卻沒有緊張的跡象。
直接進了船長室。
藏在了裏面。
外面一陣混亂,有人在門口隨便掃了一眼便出去了,沒找到他們倆人,那邊打算等開船之後再一一找龍躍和蘇小舞,現在要等天亮之前將人檢驗完。
年輕的船長進來,蓄勢待發準備開船。
他剛坐到位置上,一根纖細的鋼絲便套住了他的脖頸,龍躍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敢動一下,我就立馬殺了你。」
船長哪兒見過這陣仗,嚇得不輕,舉手表示自己不動。
蘇小舞按照龍躍的吩咐將船長的衣服給拔了下來,由里到外,連同褲子一起,全程不到兩分鐘。
一把手銬反手將船長的手給烤住,膠布貼住他的嘴,綁在了船長室裏面比較隱晦的地方。
就這樣,意氣風發的年輕船長被脫成一條小內綁了起來。
龍躍穿上他的衣服,坐在了那裏。
蘇小舞從未想過,自己也有朝一日,拿着刀威脅一個無辜的人。
但她就是如此做了,因為,她也是無辜的,她只是想逃離,僅此而已。
很快,有人站在門口說道,「船長,可以開船了。」
他沒應答,只是啟動了船,沉着的望着前方一覽無際的海面,縱然看的並不真切。
這隻船本身是開往北郡的,但龍躍開往的方向卻是東川。
那些偷渡的人對路線完全不明白,而那些船上的幾位工作者,開船后就開始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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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經過一對夫妻舉報他們看到了電視上的龍躍和蘇小舞,但是到了地方后,卻發現早已不知什麼時候沒了人。」葉碩開口,「那裏有三條路,一條是通往海邊的路,兩條是通往市區。」
「這三條路都去追查。」喬西律安排,「我就不信他們還能長翅膀飛了。」
「我已經安排下去了,不過,那個龍躍的身份的確不一般,他是東川的高級特工。」
喬西律抬頭看向他,口氣清冽,「東川的特工?」
「是的。」
「來這裏刺殺的是誰?」
「高氏集團的高總,我也是剛知道,高總死了有一個星期了,消息一點沒透露出去。」
喬西律眯眼,眸子一點一點的往下沉,「按理說,高級特工是不能經常出現在別的國家的,除非有任務在身……」
那麼,他跟小舞是怎麼認識的,認識多久了?
葉碩看他陷入了沉思,退出房間,這幾日,因為這件事,十分疲憊。
「葉碩!」門口的黑衣人沖他揮了揮手,「過來,你的快遞!」
快遞?
葉碩上前,「我的?」
「恩,剛才送來的,我替你簽收了,喏。」黑衣人將一大捧玫瑰花遞給他。
葉碩望着這花兒,更是不明所意。
「是一位叫席洋洋的給你送的,這上面還有一張卡片。」黑衣人像是看了卡片,眉眼裏帶着調侃的笑意。
他這才接過,捧著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將花放到桌子上,打開卡片,上面秀美的筆跡寫了一句話。
葉碩,我仔細的想過了,我對你是發自肺腑的喜歡,我想追求你。
「真是膽大的女孩。」他低笑,臉上的酒窩顯現,將卡片放在桌子上的書里。
中午他開車出紫東小區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隻身一人站在小區大門外的席洋洋,她挎著包似乎很糾結的在走來走去。
葉碩按了車喇叭,席洋洋看來,發現是他,當即小跑過來。
上了車,她問,「你去哪兒?」
「吃飯。」
「我也剛好沒吃飯,一起吧?」
葉碩啟動引擎,沒回答她,而是用行動帶她到了喬家老宅門口。
「你不是去吃飯嗎?」
「是,回家吃飯。」
席洋洋有些窘迫,「你去吧,我在車上等你。」
「不是說沒吃飯嗎?」
席洋洋下了車,跟着他進了大門。
葉母看見他們倆一起進來,有些意外。
「葉媽媽,你好。」
「好好,快進來坐……」
飯桌上,席洋洋一直跟葉母交談,語氣裏帶着歡快,葉碩話少,只聽她一直在說。
「葉媽媽,我以為葉碩說吃飯去街上,來也沒跟你買禮物,還白吃了一頓飯。」
「一頓飯而已,這有什麼關係,要來就來,可千萬別買什麼禮物,也不是外人。」葉母認為,自己兒子帶回來的,即便認識不久,那也算是朋友。
這一句不是外人讓席洋洋聽着喜滋滋的。
她臉緋紅,飛快的看了一眼葉碩,這頓飯在她看來,吃的很愉快。
午餐結束,她爭着去刷碗刷鍋,在家裏,她從來不做這些事兒,因為家裏有傭人,不需要她親自來做,但來到這裏,她心甘情願的去做。
本來葉母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刷碗,但席洋洋端著碗就進了廚房,葉母低聲問兒子,「人家這心意媽可都看見了,她喜歡你呢,兒子,你也覺得她不錯吧,不然就不會帶回家了,可別說什麼女性朋友,你從小到大,從來沒帶一個女同學女性朋友回家過,她可是第一個。」
葉碩神情躍然,只說,「現在還不是很熟悉。」
「多接觸接觸,媽媽覺得她挺好的。」
從喬家出來,席洋洋迫不及待的問,「我給你送的花兒你收到了嗎?」
「嗯,收到了。」
「那卡片呢?」
「也看了。」葉碩看向她,「如果讓一個女生做這些事,我不表態的話,不像個男人,不管是什麼答案,我都應該告訴你。」
席洋洋心口一緊,不敢正眼看他,只是怕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