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停止追殺靈修的。」姜芯還是嘴硬,「靈修和凡人的戰鬥,不死不休。」
「只要你能承擔得起後果,想做什麼是你的自由。」洛蔓盯着她,「另外我想問你一件事,鎖靈鏈是怎麼斷的?」
「我不清楚。」姜芯一愣,她面上突然出現了膽怯之色。
洛蔓想起她偷聽到的話,滅靈閣的慶功大會,他們說過完成了一件大事,足足滅掉了幾百靈修,,鎖靈鏈斷裂,旋風破丹城,難道是滅靈閣做得?
「敢作敢當?」洛蔓冷笑,「可笑。」
洛蔓沒打算殺姜芯,她只是個小嘍啰,何況還跟靈修結成了伴侶,希望柳先生能來幫道君,希望通過她能找到幕後黑手。
「事已至此,我勸你賭一把。」里木雙手環胸,眼神中滿是不耐煩,「贏帝和滅靈閣就靠得住了?」
「左右都是個死。」姜芯突然意興闌珊,「他們怎麼說?」
「他們是故意派你來的,你難道想不明白?」
「慢著,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洛蔓插嘴。
「看戲不要問劇情,我可不會劇透。」里木瞥了她一眼。
「小棠會不會有事?」
「看你選擇,畢竟我已經保護他們很久了。」
姜芯一楞,她直勾勾地盯着里木,半張著嘴,眼珠轉來轉去,「你到底是誰?」
「柳先生的老朋友。」他抬手一抹,露出那張帥氣又可惡的面龐,臉上還掛着漫不經心地微笑。
「你是...你是...」姜芯結巴半天,臉漲得通紅,突然跪在地上,「少主,您終於回來了。」
少主?
誰?
洛蔓仔細打量里木,難道他還有第二層皮?
「把東西交給她。」里木抬了抬手。
「已經有十年沒有少主的消息了。」她還是跪在地上,「少主回來,我就安心了。」
姜芯抽出匕首,往腹部一劃,並沒有流血,而是掉下個布包,她一秒都沒猶豫,遞到洛蔓面前,「給你。」
洛蔓徹底呆了,她只好伸手,入手極輕,熱乎乎,輕輕翻開,一塊燒焦了的竹簡,黑乎乎,什麼都看不出來。
「這是什麼?」
「少主,她看起來真得不像啊。」
「事到如今,她是我們最好的賭注,如你所說,輸我們死,贏我們死,那還不如壓一把大的。」
「大的。」正翻來覆去看着竹簡,還是一頭霧水。
「用靈力。」里木無語地看着她,「也許我真得押錯寶了。」
她的靈力...又消失了。
千萬不能被他們看出來。
閉上眼,把竹簡放在手心,她裝模作樣呆了一會,便點點頭,「似乎有所感悟,若能找到個風水寶地,一定有幫助。」
里木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眼中泛出懷疑的光。
「你先回去,把柳先生接過來。」
「屬下遵命。」姜芯起身消失在樓梯處,剩下目瞪口呆的洛蔓。
她假裝不經意地把竹簡放在一邊,「你到底是誰?」
「你猜。」
「滅靈閣閣主?」
「認識我這麼久,我是那種傷天害理的人嗎?」
「知人知面不知心。」
「再猜。」
「猜不出。」
第一次見他,是在戲法班子,他看起來就像個班主,後來又跟着他買貨賣貨,他就像個標準的生意人,通達各方神仙,去施粥,跟窮人也打成一片,到了丹城,也不怕靈修,道君也對他另眼相看。
她不知道他是誰,但能確定,里木絕不是一般人。
「我是贏帝的次子,贏銳。」
「贏銳?」
她似乎聽父親說過,但她根本沒在意。
「靈修就是這樣,沉溺於自己的小世界,花花草草,平靜生活,卻從不睜眼看外面的世界,若是你們都跟道君一樣,藏琅勝地,早就沒有凡人立錐之地了。」
「你為什麼不在宮裏?」
「在宮裏做什麼?酒池肉林,左擁右抱,混吃等死嗎?」
「當個戲法班主,能證明什麼?」
「我看到了窮人的掙扎,富人的奢華,皇族的冷血,靈修的漠然,最後我發現,在這片陸地上,只有兩個人會關心,以後會發生什麼事,那就是我和道君。」
就算洛蔓已經習慣了他的大言不慚,仍舊忍不住挑了挑眉,好不容易才把想說得話咽了回去。
不想再給他發揮的機會。
「靈修總是能活下去的。」
「一年比一年雨水少,今年秋天必定大旱,飢荒便會有災民,災民多了,為了活下去,他們自然會往丹城跑,你真得想看到遍地伏屍的場景嗎?」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竹簡被她捏在手心,溫溫的,「一切交給道君。」
「你就沒想過,靈修也有壽盡的一天?」
這倒是提醒她了一件事,「一切都要等到找到冰晶蓮再說,不是嗎?」
贏銳嘆了口氣,「是啊,是我心急了、」
「只要道君同意,我肯定幫你。」
「若我得了天下,你願不願嫁我為皇后,和我一同執掌天下?」贏銳盯着她的眼睛,並不想錯過她的任何一絲細微情緒。
什麼?洛蔓的眼睛瞪得溜圓,她一分一秒也沒想過,要嫁給他。
「並不想。」她幾乎把頭搖掉了。
「想嫁給道君。」
「我不想嫁人。」妹妹跟道君更配,她不能橫刀奪愛。
「你嫌棄我是凡人?」
煩死了。
她皺眉起身,緩緩走到他身邊,「讓我想想。」
「我絕不納妃,一生一世一人,怎麼樣?」
「聽起來不錯。」洛蔓用力一推,贏銳又回到了牢房裏。
「這是?」
「獨處有助於冷靜,剛才那種怪話,以後別再說了」說着她鎖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牢房。
「不嫁我就不嫁我...」贏銳抱怨的聲音被關在門后。
等洛蔓的身影消失,他輕輕一抹,面具滑落在手中,油燈打在他的臉上,映出一雙冷靜的眼眸,他揉了兩下額角,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牆上,
「這個小姑娘,真是主意大。」
夜色靜謐,月亮像一面銅鏡,掛在天空中,幾點熒光,像流星飛過。
丹城的夜晚,安靜的只能聽見洛蔓的腳步聲。
擺脫了贏銳,她心情不錯,總算是反殺了他一句,想必被關在牢房裏,心情肯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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