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和時瑤視線對撞的那一剎那，她和她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淚光。

她和她都沒開口說話的意思，只是彼此靜靜地望著彼此。

她們互相看著看著，有一行淚從時瑤的眼角忽然砸落。

感覺到面頰濕潤的時瑤，下意識的揚起了唇，她笑開的那一瞬間，冷暖垂眸，也跟著笑開，與此同時，她的眼角也有著淚淌了下來。

最後，冷暖上了時瑤的車。

她和她並排坐在車裡好一會兒，兩個人的眼睛都還是紅的。

「瑤瑤……」

「暖暖……」

她和她同時開了口，但在聽到對方的聲音后，她和她又同時都沒再說話了。

車內很安靜，過了約莫十來秒鐘的樣子，她和她再次就像是提前相約好的一般，再次動了唇。

「暖暖……」

「瑤瑤……」

她和她都頓了頓，然後兩個人都心想著，這樣下去，怕是坐一上午，誰都說不出什麼話，於是就又都立刻緊跟著開了口。

「你先說……」

「你先來……」

時瑤和冷暖連續三次都是同節奏的開口說話，兩個人也忍不住為彼此的默契一起笑了起來。

不過這次，時瑤沒再說話，冷暖等了會兒，知道她是在用沉默的姿態告訴自己先說，於是便動著唇，總算是把一句話完整的說了出來：「瑤瑤，這些年，你還好嗎？」

這樣簡而易懂的話，讓時瑤再次紅了眼眶。

分開的人，最盼望的是什麼？最盼望的莫過於是有一天，她會出現在你的面前，親口對你說一句……你還好嗎？

「你瞧你，多大的人了，孩子都那麼大了，還哭鼻子……」冷暖取笑著時瑤，可她的眼眶比時瑤還要紅，還要濕。

「你好意思說我，你看看你，你不還是一樣，也在哭鼻子……」時瑤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那語氣和神情，儼然是當初在大學里時的模樣。

冷暖只是看了這樣的時瑤一眼，就忍不住又落了淚。

時瑤抽了兩張紙巾，遞了一張給冷暖，自己留了一張，一邊擦鼻子，一邊說：「我很好啊，只是很想你……怕你過的不好，怕你一個人被欺負……你真是太過分了，有什麼事也不跟我們說，就那麼一聲不吭的一走了之了，你知不知道，你走後，我們找了你好久……好多次我們在一起聚會，田田那個傻子沒酒量還每次都要喝酒，每次都把自己灌醉了，然後就會喊你的名字……當初我們說好的，畢業后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你怎麼可以言而無信，一個人什麼音信都不留給我們，就走了……還有江月，她每次出去玩，就跟大學里一樣，回來都會帶禮物，明明找不到你，可她每次都是買四份……」

當初和陸本來落得那樣一個結局，她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走，她那一走對不住的就只有時瑤她們……如今再相見，冷暖聽著時瑤看似指責卻又充滿著滿滿情意的話，能說的只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