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號世界的玩家，寧可相信是同樣身處申城，同樣被困入彩色寶箱秘境的秦知行，完成了此番壯舉。
畢竟，秦知行是本源位面來的天之驕子！
很多玩家心中默認——
秦知行是比林川更強的！
秦知行之前，還重傷了林川的！
甚至林川開啟彩色寶箱，也是因為被秦知行逼上了絕路！
若是這等真正的天之驕子，引發天地異象……
倒也還算說得過去。
但此刻本源位面的「天之驕子」玩家們，和007號世界的「鄉巴佬」玩家們，想法就截然不同了！
是的，這樣的天地異象，和之前天碑認主一樣，遍布了所有有生靈存在的位面。
所有的天空，由暗，到亮，一種夾雜著黑暗的光明，黯淡卻神秘，緩緩灑向人間。
所有的大地，如心跳般緩緩律動，仿佛奏響一道，特殊的旋律，宛如某種神秘密碼。
所有人的心跳，同樣被牽動，貼合著這樣的神秘律動。
所有人的心神，被牽引，被震撼，大腦一片清明，仿佛感受到神諭降臨！
只是這神諭……
他們依舊沒能聽清，只能用心去感受。
正好也應了那句古話——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待回神時，本源位面的聊天頻道，同樣震動：
【和上次一樣！是那位驚動職業者聯盟的天碑少年引起的天地異象？！】
【那天碑少年又搞出什麼事了？這次的職業者聯盟，好像沒什麼反應啊！】
【對啊，上次整那麼大反應，整個聯盟大樓都震動了！後來還各路強者將聯盟總部大樓封鎖，我甚至還聽到類似談判的聲音！結果這次的異象，好像一點徵兆都沒有，各勢力強者，好像也沒什麼反應啊！】
【是還沒來得及有反應吧？現在肯定都開緊急會議去了！】
【我感覺，位面高層之所以沒有及時反應，可能是因為那天碑少年並不是在我們本源位面引起的異象！】
【我也聽說了，好像天碑少年根本不是我們本源位面的天之驕子！】
【我還聽說了，之前徐問劍在秘境中突破極限的壯舉，那個幫助他的神秘強者，就是天碑少年！】
【果然，我之前就說了！即便是徐問劍，也不是真正的全位面最強！因為那些低等位面的養蠱模式之下，反而更容易培養出真正純天然無添加的天才！】
【呵呵，少在這馬後炮了好吧！天碑少年可能是在潛力上更強，身份上更神秘，但在實力和心性上，未必就比得過徐問劍！】
【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問劍吹了！接受現實就那麼難嗎？接受有人比你們家問劍哥哥更強就那麼難嗎？人家天碑少年，毫無疑問就是比徐問劍更強更有潛力！】
【而且，你們忘了徐問劍被困死罪之城，後來被徐家花大代價從死罪之城救出來後，變成個什麼德行了？它成了傀儡！以後各位提及徐問劍的時候，請不要用男「他」，而是用動物「它」好嗎！】
【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小黑子了！你們是受了誰的錢在這職業黑徐問劍的吧？！非得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你們才高興是吧？！你們這群人奸！】
【再說了！我們問劍哥哥，就算變成傀儡，那也比你們這群下頭男強一千倍一萬倍好吧！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個什麼八戒樣子！】
「……」
話題一旦從天碑少年牽扯出徐問劍，聊天頻道就迅速充斥火藥味。
好像兩撥人，能夠隔著殺戮遊戲系統直接打起來一樣。
如果殺戮遊戲系統哪天允許文字造成實質傷害了，那「殺戮」效果才是槓槓滴。
就像在007號位面，玩家們對「秦知行」的盲從程度，是天然高於對林川的。
而在本源位面，他們本土玩家對神秘的「天碑少年」同樣盲從，並不惜為之貶低徐問劍。
其實很普遍的心理原因。
因為對007號世界玩家而言，林川是他們更熟悉的存在，而秦知行則顯得更神秘。
而對本源位面玩家而言，徐問劍是他們更熟悉的存在，「天碑少年」則顯得更神秘。
所謂……
距離產生美。
或者也可以衍生出一個，濾鏡效應。
人對自己並不真正了解的東西，往往會不自覺在心中美化。
就像早年有些人崇洋媚外一樣。
當然，不論怎麼因為濾鏡效應而「移情別戀」。
007號世界，也還是存在林川的腦殘粉。
本源位面，也還是存在徐問劍的腦殘粉的。
反而這些腦殘粉，往往能摒棄各種心理效應，堅定自己的喜歡。
而相比於大眾玩家情緒化的爭執。
本源位面各高層，確實立刻展開了緊急會議。
中央區，徐家。
熟悉的，徐玄冥的書房之中。
徐老坐在他專屬的座椅里。
而在他對面站著的……
並不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而是……
一具銀白色的傀儡！
如果林川站在這裡……
甚至，如果一些007號世界玩家站在這裡。
恐怕能一眼認出——
凡爾白！
是的……
按照徐家的安排。
黑星將徐問劍從死罪之城「救」出來了。
但根據死罪之城的規則，進去的人，怎麼可能還出來的。
當然，林川是個意外。
徐問劍這個意外嘛，也出了點其他的意外……
他本質上，還被囚困在死罪之城，至少肉體是這樣。
但他卻也算是以另一種形式，從死罪之城出來了……
那顆被放在凡爾白身上的，神奇的，離譜的，定魂珠……
此刻，承載了徐問劍一半的神魂。
說起來。
也是因為林川的關係。
徐問劍和凡爾白之間，本身就有這某種，受林川引導的「羈絆」。
而且當初徐問劍經歷轉職的天地異象時，凡爾白也正在經歷定魂珠的「心魔」考驗。
那一次，凡爾白通過羈絆，藉助了徐問劍轉職的天地異象，才順利通過「心魔」考驗。
凡爾白在通過考驗之後，幾乎是復刻了徐問劍的劍心天賦！
而徐問劍本身，也從定魂珠的「心魔」考驗中，受益良多……
emmm……
具體表現就是，整個人不人不鬼似的，周身縈繞的劍氣，讓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他……
雖說徐家人對此頗有怨言。
但其實徐問劍還挺能接受的。
也正是因為林川當初喪心病狂的騷操作。
讓徐問劍和凡爾白之間的「羈絆」，甚至比林川和徐問劍之間，用單純羈絆屬性維繫的「羈絆」，更加深刻！
所以後來，徐問劍在凡爾白身上的「寄生」，才會如此順利。
其實徐問劍自己，對凡爾白的身體絲毫不感覺排斥。
他甚至還感覺挺新奇。
甚至，在凡爾白的身體裡，他直接就領悟了，凡爾白辛辛苦苦領悟的，定魂珠賦予它的能力。
包括無敵劍，以及後面通過心魔考驗才領悟的劍場和劍心。
徐問劍和這個傀儡的身體，異常的契合。
他自己，絲毫不覺得屈辱。
但徐家人，感受就不一樣了……
好好一天之驕子。
本來長得還挺帥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那種。
結果……
一下子變成這麼個鬼德行。
凡爾白的傀儡身體，乍一看好像也還算帥氣。
銀白色的軀殼，仿佛沒有人類情緒的五官。
看上去跟機甲似的，好像還挺炫酷。
但它一開口……
那聽起來沒什麼情緒的聲音……
卻總透著一股……
似有若無的蠢笨感。
徐家就非常不能適應。
而且……
不敢他們心中接受程度如何。
外人怎麼看？
沒看到聊天頻道怎麼羞辱徐問劍的？
說什麼直接用動物「它」而非男「他」！
也就是聊天頻道是匿名的。
否則徐家高層都想將那些人全部抓出來碎屍萬段！
也就是黑星後來也沒從死罪之城出來。
否則徐家高層都想找他退貨，讓他把正版徐問劍弄出來！
不過……
事情已經這樣了。
徐家高層心裡再怎麼彆扭再怎麼難受，也只能接受……
徐玄冥看著這個看上去酷炫，實則總給他一種二缺感的傀儡，心中狠狠地嘆了口氣。
他狠狠閉了閉眼，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朝這個凡爾·問劍道：
「你與秦家那小子加過好友沒？」
「秦家……」徐問劍現在，用的是凡爾白的聲音。
完全沒有了曾經劍道天才的高貴冷艷。
而反而透著一種二哈般的蠢感。
關鍵是，這聲音明明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啊……
徐問劍心底都不禁懷疑……
凡爾白使用的定魂珠，那位神秘的劍道前輩……
該不會本身就是個二哈吧？
他心底狠狠搖頭，摒棄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又繼續忍著不適開口：「秦家小子……是秦知行嗎？」
徐玄冥緩緩點頭：「對，聽秦寺說，那小子被那天碑少年帶去歷練了。」
「他此刻，應該就在那天碑少年身邊。」
「對這天地異象，應當大概率……」
徐玄冥的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
神色也是驟然一變。
這種狀況，在擁有殺戮系統的世界還算常見。
基本很容易讓人聯想到——
這是在殺戮遊戲系統中，收到好友消息了。
徐問劍等了片刻。
等到徐老神色恢復，才又問：「可是有什麼……新的消息？」
徐玄冥沉著臉，手指微曲，在書桌上輕點了幾下。
而後，才沉沉道：「那小子，當真是……」
他聲音明顯都帶上了怒意。
「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死罪之城，別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倒好，不要命似的往裡闖！還把你摻和進去！」
「彩色寶箱，別人把它當毒藥，用來害人！他倒好，把它當美味佳肴，用在自己身上！還又把秦家那小子，牽連進去！」
徐問劍本身見識廣博，自然瞬間get到重要信息——
「您是說……他開了彩色寶箱？！」
「什麼時候的事？剛剛嗎？」
那剛剛的天地異象，是開啟彩色寶箱引起的？
不對吧？
徐問劍對天碑認主的事並不了解。
甚至不理解這背後天地異象的原理。
但憑直覺，他也覺得，光是開啟彩色寶箱，應該不至於引動天地異象的。
那麼……
難道……
「他通關了……彩色寶箱秘境？！」
即便傀儡的聲音素來無波無瀾無有情緒。
但此刻徐問劍發出的聲音，卻幾乎能感受到他的震駭。
徐玄冥又何嘗不是震駭。
不過他沒有給出明確答案，而是微微搖頭道：「不確定……」
「我只是聽秦家那邊傳來消息……」
「說他們家那小子，約莫兩天前，曾向家裡長輩打聽彩色寶箱秘境的消息。」
「再然後，就徹底失聯了。」
「現在，也聯繫不上……」
也就是說……
那天地異象……
或許是那天碑少年，在彩色寶箱秘境中，完成某個壯舉而形成的。
但具體有沒有通關秘境……
即便徐玄冥，也拿不準。
而且……
徐玄冥低低地輕嘆了一聲：「而且那曾經唯一通關彩色寶箱秘境的傢伙……」
「最後卻成了個禍害啊……」
徐問劍大約也知道太祖爺爺說的是誰。
是死罪之城裡的殺神……
他突然想到——
進死罪之城，是林川的選擇。
開啟彩色寶箱，似乎也是林川自主的選擇。
會不會，他就是想，見殺神？
只是……
這些方法，在常人看來，太極端了！
當然，常人看來的極端。
徐問劍內心，其實可以接受。
因為不管怎麼說，他經歷了那麼多次突破極限。
所謂的突破極限，追求的就是極端！
是打破常人心中的不可能！
徐問劍沉默片刻，目光又看向徐玄冥。
他頓了頓，又輕聲道：「我的新身體，已經適應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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