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一己私慾，故意隱瞞第二重虛幻的真相，害了所有人。
還是拋開過往的恩怨，大公無私地公布真相，帶領林川一起通關秘境？！
個人利益，和集體利益……
這之間的選擇，是一個亘古的問題。
而且這其中，還參雜著另一個問題——
戚風在第一重虛幻時，就不止一次地懷疑過——
他，到底是真實存在的嗎？
第一重幻境中，鐘聲響起的時候，他並沒有消散。
那個時候，他就以為自己是真實的了。
可是……
得知第二重幻境的存在後，他又不確定了！
有沒有可能，第一重幻境，只抹除了一部分的NPC。
還保留了一部分，用來冒充玩家。
有沒有可能，這個秘境通關到後面……
很多NPC，會發自內心地真的以為，自己是玩家。
又有沒有可能，這個秘境通關的關鍵，是要祛除所有的NPC？
正是因為分不清……
所以，毀滅世界，會成為最終的答案？
在寺尾的預言裡，卓開天毀滅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有沒有可能，是林川想用自己的方法通關秘境。
卓開天卻逼著他走了另一條路。
與其說是逼，不如說是……幫他走了另一條路？
和殺神一樣的路？
秦知行口中，那位曾經的殺神，他通關彩色寶箱秘境的方式，是出自他自願嗎？
還是，也被他人誘導？
這回，戚風想了很多很多。
而他的這些想法，倒是和林川不謀而合。
而此刻戚風所處的環境，正是他末世前就讀的京大。
這個時候，他心緒很亂，還做不出選擇。
乾脆便閃身，一頭扎入京大圖書館。
裡面，諸多偉人著作。
他在想，會不會有哪個思想家哲學家，或者什麼厲害的大家，給他答案或者指引。
為了心靜，戚風乾脆也不再看聊天頻道和論壇了。
正好他此刻不在申城，也算是遠離了鬥爭與紛囂。
確實，這時的申城，幾乎就是實打實的矛盾與衝突的漩渦中心。
此刻的盤柳大道，古德寺內。
寺尾和宿靈等人一大批人，再次聚集！
對於他們來說……
從虛幻回歸現實，就好像一場無關緊要的夢。
夢中，他們追名逐利，一心只有變強，於是覬覦秦知行身上的神罰任務獎勵。
現實里，他們依舊追名逐利，於是覬覦林川身上的任務獎勵。
人啊，真的是被利益牽引的生物。
利益牽引之下，這一伙人，又聚集在了一起。
不過這次，卻是從地牢出逃的洛彥安牽的頭。
這一次的會議室，也不像之前那般嚴格機密。
這一夥強者臉上，都有掩飾不住的疲態。
宿靈帶的人馬是從古德寺撞鐘亭的方向而來，聚集到大雄寶殿後，她目光掃過眾人，手一揮，便有一口大鐘，出現在大殿地上。
那是……
古德寺的大鐘。
但是！
洛彥安盯著那大鐘瞧了半晌後，便直接皺眉：「這只是一口普通的大鐘！」
「而林川手裡那鍾，正常形態下，足有兩米多高，且威力無窮！」
「那聲波攻擊，讓人防不勝防！我嘗試過，即便屏蔽五感，也無法將那聲音攻擊屏蔽！」
宿靈眸光一凝，便沉聲道：「那大鐘，應該是虛幻中唯一真實的存在，現在就是不知道……」
「它能抵天罰的防禦，是真是假。若是真的……」
後面的話不用說，在場眾人已然神色凝重。
郁婕身為神眷者，神色較常人更為凝重：「那天罰，我和洛彥安近距離感受過……」
「相當真實！」
這話一出，大殿中氣壓又是低沉。
徐子驍猛地拍了下桌子，幾乎咬牙切齒道：「一個秘境獎勵，怎麼會那麼強？連天罰都能擋？！」
「會不會，那玩意兒，其實也有弱點，只是我們不知道？」
大殿內，一時間並沒有人回答。
倒是大殿之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當然有弱點……」
這聲音？！
殿中眾人陡然一驚，紛紛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眼神戒備地朝聲源處望去。
只見一道身穿黑色武士服的身影，一個閃身，便從殿外來到殿內。
人已來到殿內，那殿外剛剛發出聲音的地方，卻還殘留一道虛影！
這速度！
恐怖至極！
殿中眾人，同樣驚恐至極！
因為此人，並非他們這一方世界的玩家！
而是……
來自本源位面的秦知行！
很多人並沒有真正接觸過秦知行。
但光憑「本源位面」這四個字，便已覺深不可測，不敢直攖其鋒！
而此刻……
就是這樣一個對他們來說，幾乎是降維打擊的人物……
竟突然來到他們這裡！
不少人一邊戒備著，一邊往後挪動了腳步。
倒是洛彥安和郁婕這兩人，或許仗著自己神眷者的身份，神色倒還算鎮定。
寺尾和宿靈的表現也還好。
甚至，率先開口的，便是心理素質極強的宿靈。
她聲音很穩，聽不出一絲慌亂：「秦知行秦大佬，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在這裡，秦知行又恢復了他一貫的裝逼樣，一邊緩緩挪動腳步，一邊目光掃過在場眾人。
而後，才又朝那地上，普通的大鐘踢了一腳，而後慢慢悠悠道：「林川手中那神秘大鐘，是我和他一起發現的。」
「我那時也沒有想到，那竟然會是彩色寶箱秘境的獎勵。」
說起這個時，秦知行心裡也是懊惱的。
畢竟當時，林川原本是打算讓他頂著大鐘承受天罰的。
他那時已經殺了兩個神眷者，只需再殺第三個，就可以引來天罰。
流程上，比林川殺三個神眷者簡單多了。
可惜啊可惜……
他終究沒有林川那樣的魄力！
即便此刻，知道現實中的自己和林川是對立關係。
但秦知行內心對林川的評價，是極高的。
但是，再怎麼震撼於那人的思想與魄力，敵對就是敵對。
秦知行自己也有自己的優勢。
不見得就鬥不過林川！
他穩住心緒，又緩緩道：
「圍剿林川的帖子，原本就是我發出的。」
「想來你們也不會介意我的加入吧？」
介意？不介意？
這可真不好說。
宿靈這夥人，他們要殺林川，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從林川手中拯救世界。
但心底都很清楚……
真正的原因，是利益！
是林川身上，神罰任務的獎勵！
他們要的，不是林川死亡這個結果。
而是林川死在自己手上，自己能拿到豐厚獎勵！
秦知行的加入，確實有望增加「林川死亡」這個結果的概率。
但均分到他們個人，獲得神罰任務獎勵的概率就低了！
當然，這種心裡話自然不會有人真的說出口。
宿靈只是定定看了秦知行幾眼，突然意味深長道：「可我們還記得——」
「在虛幻秘境中時，秦大佬和林川可是關係很不錯的樣子。」
「你們當時同為神罰者，卻互相併不攻擊……」
「而且，你說你和他一起發現大鐘，不也是你和他關係不錯的證據？」
「我們又如何確保，回歸現實的你，不會顧念與林川在虛幻世界的情誼？」
「情誼？」秦知行笑了，還是特爽朗的笑。
笑夠後，才又一臉揶揄地看向宿靈，嘖嘖嘆道：
「嘖嘖嘖，這位美女，你要不要看看自己說了些什麼？」
「情誼是什麼東西？它值幾個錢？」
「能和神罰任務的獎勵相提並論？」
「就算沒有神罰任務的獎勵作為誘惑，這利益至上的殺戮遊戲裡，你跟我談情誼？」
「……」
宿靈一時間被懟得啞口無言。
秦知行又接著冷笑一聲：「殺林川，是我們共同追逐的利益。」
「因為這個利益，我才來到這裡。」
「但如果你們不歡迎的話……」
「說實話，以我的實力，也不是非得和你們合作。」
說著這話的同時，他便又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而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剛剛還神色如常的郁婕！
在場眾人一下子驚了！
沒想到這秦知行，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還特麼擄走了一個神眷者？！
這尼瑪？這是要鬧哪樣？！
同為神眷者的洛彥安，心有餘悸，臉色慘白。
而後，不等眾人議論，他便斬釘截鐵道：「秦知行根本不是來找我們合作的！」
「他從一開始的目的……」
「就是偷神眷者！」
是的，偷神眷者！
徐子驍突然瞳孔一震驚駭道：「他該不會是想讓林川殺第十個神眷者，然後……」
話說一半，徐子驍自己就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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