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虛影暗暗地翻了個白眼：「就你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驚世之舉，我怎麼可能了解。不過——」

  它頓了頓，聲音里說不出是震撼羨慕還是擔憂，挺複雜的：「如果你確實沒有那種極限的感覺，那應該就是一萬點了吧。」

  「不過突破極限這種事，說起來，有好處，也有壞處。」

  林川微抬了抬下巴，大概能猜到一點：「這個所謂極限，其實可以算是殺戮遊戲限制玩家的一種手段。」

  「而這種突破極限，既是對殺戮遊戲既定規則的打破，也是人對自我的一種追求與升華。」

  殺戮遊戲開始後，很多「人」，開始漸漸習慣自稱「玩家」，並且將其他人也稱為「玩家」。

  而林川這句話里，很明顯用的是「人」而非玩家。

  虛影深深看他一眼，幽幽道：「看來你了解過了神性。」

  林川挑眉：「勉強接觸了一點概念。」

  虛影靜默片刻，沉聲道：「其實神性的概念很複雜。所謂神明，也不過是具備了某些特性的人，沒什麼好高高在上的。」

  林川點頭。

  可虛影接著又說：「不過就殺戮遊戲而言，神明確實可以比所謂玩家，高人一等。」

  「因為他們可以不用受制於殺戮遊戲。就像一場棋局，我們是棋子，他們卻跳出了棋盤之外。」

  林川依舊點頭。

  而這時，虛影的聲音又鄭重起來：「按理說，如果你也想一直強大下去。那麼終究有一天，也是要擺脫殺戮遊戲控制，跳出棋盤之外的。」

  「而就像一些修仙小說里的設定——」

  「越是強大的修士，他在渡劫飛升的時候，要遭受的雷劫就越恐怖。」

  「越是強大的玩家，在擺脫殺戮遊戲控制的時候，要承受的阻力也越大。」

  「你現在確實很風光，一轉的時候，都可以考慮屬性上限是否高達一萬了。」

  「但你要時刻記住，你所擁有的這些，都是殺戮遊戲賜予你的。」

  「你現在屬性越高，將來將它們真正化為自己實力的時候，難度就越高！」

  虛影的這番話鄭重而誠懇。

  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很顯然，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林川與虛影之間，已經建立起了亦師亦友的關係。

  林川也知道，虛影所說的問題，確實存在。

  如果他現在，絲毫不去考慮長遠未來，而只顧著一時的強大。

  或許真的就像虛影所說——

  他確實可以輕易獲取當下的強大。

  但在更久遠的將來，擺脫殺戮遊戲的難度，也會高得驚人，至少遠勝旁人。

  殺戮遊戲裡，確實很多人只顧一時的爽，而不去考慮長遠。

  比如現在的007號世界，黑色寶箱幾乎被絕大多數玩家視為珍寶，無論如何也不會割捨。

  畢竟，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像雷鳴一樣，看透了一些事情。

  他們漸漸發現，自己並不是天選之人。

  也不見得，真能有什麼光明未來。

  所以，與其去顧慮一個根本不知道會不會到來的未來。

  不如就抓住現在，把現在過好過爽！

  這和末世前很多人的擺爛心態一樣，也是一種活法。

  但顯然，這種活法不適合林川！

  他所追求的，當然不僅僅是成為一盤棋局上，最關鍵最強大的一枚棋子。

  林川沉思片刻，突然抬手。

  指尖之上，驟然冒出一道紫火。

  紫火將光線昏暗的體育館，照出熹微的亮光。

  卻讓虛影，下意識畏懼退縮。

  林川看向虛影，仿佛自言自語般問了句：「我這火球……它，還是殺戮遊戲的產物嗎？」

  虛影沉默許久，也沒有回答。

  林川這火球，確實是太詭異了！

  如果殺戮遊戲真的是一場遊戲，那麼這火球，簡直就是BUG一樣的存在！

  林川沒有等到回答也沒在意，他手一揮，便是一地的寶箱，堆放在體育館地面上。

  各種顏色的寶箱都有，藍的紫的，橙的紅的。

  甚至金色都有。

  而其中的金色寶箱，是之前林川完成神罰任務的獎勵。

  他一直沒有動用。

  而這一次——

  右手的火球，小心翼翼地，先是灑落在除金色以外的其他寶箱之上。

  於是，熟悉的流程，顏色相同的寶箱，開始融合！

  林川之前融合寶箱，都只有自己一個人。

  而這一次，虛影並沒有被他收進養屍球。

  它幾乎目瞪口呆地，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直到地面上出現十個金色寶箱。

  林川看向虛影，淡淡道：「你之前不是好奇我那個變態的神源級藥髓從哪來的嗎？」

  「我用十個金色寶箱，合成了一個十分特殊的黑色寶箱。」

  「合、合成？？！」虛影之前，一次又一次地告誡自己。

  不論林川身上發生什麼，它都不會再驚訝了。

  可聽到這樣的詞彙，還是忍不住驚詫，震撼：「你是說……你的火球，甚至可以將相同的物品，進行融合、合成？！！」

  「沒錯。」林川隨意地點了點頭，又問，「你聽說過或者了解黑色寶箱嗎？」

  「……」虛影好半晌才緩過勁來，語氣有些一言難盡：「如果是那種玩弄人的命運寶箱，我倒是了解……」

  「玩弄人？」林川知道，虛影所說的命運寶箱，就是當下007號世界玩家十分熱衷的黑色寶箱。

  虛影點頭：「那種命運寶箱說白了，就是神明與殺戮遊戲合作進行的盲盒遊戲。」

  「被選中的玩家，他們從盲盒中獲取的東西，並不是真正屬於自己，而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從神明那裡租借的。」

  「借的東西，是要還的。自身沒有價值去償還，那就拿命去還！」

  「所以很多人，會直接從盲盒中，開出死亡。」

  虛影形容黑色寶箱的語氣十分冷漠，「不過，你所說的，十個金色寶箱融合而成的黑色寶箱，應該與命運盲盒寶箱，是兩種東西。」

  「要不你先合出來我看看？」

  林川沒有出聲，只是手一掃，十個金色寶箱，便堆在了一起。

  現階段的很多007號世界玩家，都還壓根沒接觸過金色寶箱。

  而在這體育館，在林川這裡——

  十個金色寶箱，像普通貨物一樣，隨意的堆積！

  即便虛影看著這一幕，都有些眼熱，心情複雜。

  而緊接著，火光降臨到那十個金色寶箱之上……

  之前融合十個金色寶箱時，林川的火球還沒有變異。

  那一次融合，讓他所在的圖書館房間都炸了！

  而這一次融合十個金色寶箱，卻沒有鬧出多大動靜。

  只是一道耀眼的銀白色光華四射之後，光華化作一片漆黑，墜落在那僅剩的一枚黑色寶箱之上。

  那寶箱確實是黑色，但顯然與黑色的命運盲盒不一樣。

  那寶箱的黑，既濃郁，又飄渺。

  它不像是一種肉眼辨別的普通顏色，而更像是一種，真實存在的虛無！

  給人一種，詭異而神秘的感覺。

  而那片詭異而神秘的黑色之上，又仿佛覆蓋著淡淡的，紫紅色紋路。

  虛影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寶箱，目光驚愕而呆滯。

  林川卻是第二次見，他則有些疑慮——

  他之前用十個金色寶箱合成的黑色寶箱，和現在這個，好像……有點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