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般視他人性命猶如草芥,即便是復活了你的紅袖,也是一種褻瀆!」
蕭燁憤然怒斥。
手中的拳頭已經不知不覺間死死握緊。
「你個廢太子又怎能知曉失去最重要東西的那種痛苦?」
曲永中張開大嘴嘶吼著。
他瞪大的雙眼滿是血絲,渾身開始顫抖。
「不,我當然知道。」
蕭燁低沉的說道。
即便是原主,他也曾失去了最為珍愛的母后。
「就差一步,我的紅袖就能回來了,花了那麼久才找齊屬相命理最為適配的三魂七魄之中的九個,如今只差最後一個天魂,就拿你來填補吧!」
曲永中忽然執拳,瞬身前突。
蕭燁來不及調動真氣,只能撐臂抵擋。
但是他這一擊絲毫不留餘力,只為將蕭燁置於死地。
這一下可幾乎要了他的老命了,好在關鍵時刻穩住了胸口那股氣息,一個馬步落地生根,拉低了重心,這才沒有被震飛。
蕭燁順勢抓住他的衣袖,一個背身,使出一記標準綜合格鬥的過肩摔,將其重重砸向地面。
還未在女屍手中掙脫的王硯見狀,大呼:「這是什麼招法?」
同樣心生疑問的還有曲永中。
蕭燁雖然得手,但是這招卻沒給曲永中帶來太大的傷害。
他挺身一起,拂袖間射出幾柄飛刀。
蕭燁也是早有防備,只見他雙手一掠,便將飛刀清數接住。
哪知曲永中又在袖口中掏出了飛針,朝向蕭燁擲去。
飛針在空中閃出一道銀線,但是結果同樣被接住。
隨後又是飛鏢和飛花,呼嘯而出。
我靠!
果然是混江湖的老手。
手裡髒得很。
蕭燁大驚,雙手根本停不下來。
趁亂間,曲永中借著暗器作掩護,飛馳近身。
他將真氣匯聚在掌心,攻向蕭燁的胸口。
蕭燁自然不會束手就擒,毫不猶豫的出掌接招。
兩人對掌的那一剎那,「轟」的一聲,兩人的真氣在狹小的坡面內胡亂碰撞,震得房梁搖晃,掉落下了片片碎瓦。
然而兩人誰也不肯退讓,一時間陷入了內勁的搏鬥。
「你小心點,這廟快塌了!」
王硯緊張地呼喊道。
蕭燁驚嘆對手確實非同一般,自知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
當即雙指一扣,腰間的夔龍劍脫離劍鞘,飛身而出。
只見夔龍劍的劍尖對準曲永中,一劍貫虹。
曲永中大感不妙,只能推開蕭燁,滑步後退,直到自己的後背貼到了牆壁。
這一劍的吞天之勢令曲永中自知敗局已定,面如死灰,不甘地閉上了雙眼。
此千鈞一髮之際,女屍忽然擺脫王硯的糾纏,撲向了曲永中,死死將其抱住。
「紅袖?」
曲永中低頭看向懷中的紅袖,這一刻仿佛回到了她生前的歲月。
二人情意綿綿,本是一段佳話,如今陰陽相隔,終是曲終人散。
想到這裡,曲永中不禁伸手摟住了她的玉腰。
蕭燁見狀想要停手,可是為時已晚。
夔龍劍刺入了紅袖的後背,貫穿了曲永中的胸膛,深深地嵌入了牆體。
氣氛瞬間陷入了安靜,仿佛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你……你贏了。」
曲永中艱難地發出聲音。
見到此情此景,蕭燁不知為何,胸口有一種莫名的心痛感。
「你為何不躲?」
曲永中強擠出笑容說道:「我自知該死,也算贖罪了。」
蕭燁再無法說出話,只能給予他最後一絲體面。
「殿下,最後送你一句話吧,小心咱們王爺,他可比你想像中的可怕百倍。」
真如他所說,蕭燁也是對這個大哥既敬重,又畏懼。
能掌控東川軍政,擁有了脫離皇都的第三股勢力,絕不是自保這麼簡單。
正欲開口,頭頂一根巨大的橫樑轟然落下,隨後房瓦與雨水一同降落而下。
「不好,這裡快塌了。」
王硯大喊了一聲,便拽起蕭燁往外跑。
蕭燁一邊退出廟外,眼神卻一直停留在曲永中的臉上。
他輕輕扣動雙指,夔龍劍隨即從他們身體內抽出,夾帶著噴濺而出的血花,飛回到了劍鞘之中。
只因他不忍兩人再受折磨,算是給了一個痛快。
兩人失去了最後的支撐,當即倒在了地上。
「紅袖,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曲永中說完最後一句話,破廟應聲倒塌,將兩人徹底掩埋。
……
東川事件算是徹底完結,蕭燁告別了大哥,匆匆上路,繼續趕往北境。
「那咱們就此告別了!」
沈殊文拱手說道。
「沈前輩,那奪魂術真的能使人復活麼?」
蕭燁顯然還無法釋懷。
沈殊文長嘆一聲說道:「起死回生,乃是逆天之行,絕非凡人可以做到,那曲永中從一開始就是在自欺欺人。」
原來如此,只是為了虛無縹緲的目的,就傷害了那麼多無辜。
「凡人之所以是凡人,就是永遠無法割捨心中的執念。」
老鬼醉醺醺地說道。
「李清陽,你可得好好傳授你這個徒弟,別到時候死我手裡。」
沈殊文說著,看向了玉瑤。
「要走就趕緊的,哪兒那麼多廢話。」
老鬼隨口說道。
沈殊文剛走出沒幾步,忽然回頭說道。
「最後告訴你一件事,名劍山莊在江湖上傳出消息,即將舉辦劍鼎大會,為梨落劍尋找新主。」
梨落劍?
老鬼震驚了一下,可瞬間又擺出了毫不在意的樣子,旁人極難察覺。
但是玉瑤卻都看在了眼裡。
「老王,這名劍山莊是什麼地方?」
蕭燁不禁發問。
王硯一看,又到了久違的科普時間,立馬昂首挺胸。
「名劍山莊位於東華山上,自古以來乃江湖上劍修所嚮往的聖地,其門人看似稀薄,卻個個都是精通劍法的大修,傳說莊內有一劍池,內有名劍無數,靜靜等待有緣之人。」
蕭燁聽完,腦海里忽然一閃,大喊:「對了,老頭兒曾經不就是投身在名劍山莊門下麼?」
老鬼一聽,急吼道:「什麼投身?老夫那是與謝玄策論劍尋道,普天之下沒有那麼大的廟能容得下老夫。」
「那劍閣呢?」蕭燁毫不給面子的問道。
「老夫記不得了。」老鬼說著,便鑽進了馬車內。
蕭燁看向王硯,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顯然也是不太清楚。
「我們背上正好順道經過東華山,要不去見識見識這劍什麼鼎大會?」王硯興奮道。
「好啊,那還等什麼趕緊出發!」
蕭燁連忙爬上馬背,催促大家起程。
馬車內的老鬼,則是兩耳不聞,泛起了酒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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