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芷煙被他問得一愣，她的意思是，她不知道她在現實中也在摸他。

  但她並不想讓易臣澤知道自己在夢裡幻想他了，所以沒有回答。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還算保守的睡衣，坐起來問道：「你幫我換的衣服嗎？」

  「不然呢？」易臣澤對她的避而不答非常不滿。

  他的一張臉本來就因為欲求不滿有些臭，此刻更是黑雲壓頂，不爽得很明顯。

  然而容芷煙並沒注意，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拿起遙控打開窗簾，佯裝淡定自然地說道：「可以讓傭人幫我換。」

  其實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壓根沒有和床上的易臣澤對視過，生怕被他看出自己此刻的慌張。

  「傭人可沒那個本事把醉得不省人事的你洗乾淨再抱上床。」易臣澤語氣慵懶又譏誚地回她。

  容芷煙這才知道易臣澤竟然還幫她洗澡了，她剛剛還以為他只是幫她換了一下睡衣而已。

  內衣和內褲都沒換呢！

  她雙手下意識環抱住自己的胸，發現自己確實沒有穿內衣，俏臉又開始泛紅，這次有羞惱的成分。

  「你——誰讓你幫我洗澡的呀？！」

  雖說兩人曾經有過那種程度的親密，但畢竟是以前了。

  易臣澤也翻身下了床，裸著上身頂著一頭炸毛，俊臉坦蕩：「你不記得了？」

  「什麼？」

  他面不改色地回道：「你昨天晚上吐完了之後，自己非要進浴室洗澡，怎麼勸都不聽，我沒辦法，才不得不幫你洗。你自己喝醉了之後有多鬧騰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

  「……」

  容芷煙為數不多喝醉的經驗，除了在倫敦季寶樂的公寓裡，就是在易臣澤的面前。

  據反饋，確實有點瘋。

  她心虛地默了。

  易臣澤繼續咄咄逼人：「所以受折磨的是我，我出於人道主義幫你洗澡，早上還要被你非禮，容芷煙，你說你是不是又冒犯到我了？」

  容芷煙不自覺地偷偷掃了眼他的睡褲，用沉默承受了他的抱怨。

  畢竟，如果是他說的那樣，確實是她的問題。

  容芷煙清了清嗓子，跟他隔著一張大床，轉移話題道：「那個，樂樂呢？誰送她回去的？」

  「你學長。」

  容芷煙秀眉微蹙：「啊？你怎麼讓我學長單獨送她啊？」

  再怎麼說那也是剛認識季寶樂的男人，肯定不合適也不方便的呀！

  易臣澤從她的話里分析出了她對自己學長的保留，頗為滿意，遂補充道：「還有顧崢。」

  容芷煙這才鬆了口氣：「哦，那還行。」

  顧崢對季寶樂沒興趣，不然當年季寶樂追成那樣，能撲倒的話早就撲倒顧崢了。

  所以，有顧崢和傅亦舟一起送季寶樂回家，季寶樂很安全。

  「奠基儀式10點半開始，9點半出門。」

  易臣澤臨走之前，提醒她道。

  容芷煙點點頭：「哦。」

  今天她請了一天假，就是為了陪易臣澤參加「天際之城」的奠基儀式和晚上的宴會。

  易臣澤走後，容芷煙才又躺回到床上，羞恥地把自己埋在枕頭裡。

  天吶，她昨晚真的做了好多那種夢，斷斷續續地，有的片段甚至真實到她到現在還覺得像是真實發生過的。

  好煩啊，自從那晚之後，她這兩天就像被打開了開關似的。

  可是看易臣澤的意思，他現在淡定得很。

  容芷煙平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坐了起來。

  時間還早，她先給奶奶打了個視頻電話，陪兒子說了會兒話。

  解釋了一下昨晚為什麼沒有打給他，並且告訴他明晚就去容園接他回家。

  小傢伙嘴巴很甜，說好開心，因為他想媽咪，也想易叔叔了。

  跟兒子聊完，容芷煙才打給季寶樂。

  「餵？」季寶樂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容芷煙關心道：「怎麼啦？宿醉那麼嚴重？」

  她倒是還好，早上起來感覺不太明顯，酒精似乎在一夜之間都揮發掉了。

  季寶樂嘆了口氣，「不是，我才知道昨晚是顧崢和傅亦舟兩個人一起送我回來的……」

  「嗯，我聽易臣澤說了，怎麼了？出問題了？」

  不應該啊，那兩人一起送，出問題的可能性約等於0。

  季寶樂哀嚎：「我聽傭人說，他倆昨晚送我回來後就被我爸媽叫到客廳盤問了好久……天吶，這不是讓我社死嘛！」

  本來她在顧崢面前就已經夠尷尬的了，現在更覺得無法面對他了。

  人家都不喜歡她，還被她爸媽當作她的發展對象盤查戶口本。

  還有昨天剛認識的傅亦舟，才第一次見面而已，估計要被嚇跑了。

  容芷煙了解季寶樂爸媽的做派，撓撓眉梢，弱弱地問：「……那叔叔阿姨怎麼說？」

  季寶樂生無可戀：「剛剛我爸出門前跟我說，那兩個都不行，條件差了點，配不上我，呵呵……笑死，說得好像人家能看得上我似的。」

  果然……

  季寶樂的爸媽一向把季寶樂當作水晶寶貝，從小到大把她保護在象牙塔里，事無巨細什麼都要管，生怕她受到傷害。

  但常常讓季寶樂感到窒息。

  她從小到大做過最叛逆的事，大概就是高三那年倒追顧崢。

  容芷煙安慰她：「他們也是為了保護你。」

  「呵，我聽說，他倆打算給我安排相親呢，要給我找個門當戶對的。煩死了，我就不該回國！」

  她就應該繼續待在倫敦混她的小日子，一回來，煩心事真多。

  容芷煙又安慰了她一番，季寶樂說道：「對了，那你跟易臣澤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我倆什麼都沒發生。」容芷煙欲蓋彌彰地說道。

  不過季寶樂心思單純，沒有察覺出好姐妹的異常，道：「煙煙，你不是說易臣澤很恨你嘛？但我昨天觀察了一下，我怎麼覺得不像啊……我感覺他還在愛你誒～」

  「怎麼可能？」容芷煙面色微頓。

  「真的，昨晚吃飯的時候，我好幾次都有點恍惚，覺得好像回到了高三那年。他一手搭在你椅背，一手幫你夾菜，看著你吃的樣子，跟以前一模一樣……」

  容芷煙回想了一下昨晚，她倒是沒太注意這些細節，也基本沒轉頭看過他幾眼。

  她不以為然。

  季寶樂又道：「而且，你看到他朋友圈的封面了嗎？」

  那張瑞士阿爾卑斯山草地小屋上，有一朵白雲的圖？

  容芷煙應道：「嗯，怎麼了？」

  「你知道我看到那張圖片的第一個感覺是什麼嗎？」

  「？」容芷煙不解。

  季寶樂解答道：「是「煙」，你不覺得那朵雲就像是從煙囪里冒出來的煙嗎？感覺那張圖跟你有關誒！」

  容芷煙無語：「你也太會腦補了吧，跟我有關的話，應該放一張煙花圖片才對。」

  她在易臣澤那裡如果有符號的話，肯定是煙花。

  畢竟他都紋到身上去了。

  季寶樂語氣肯定：「你不懂，就是放煙花圖的話太明顯，所以才要放一張隱晦的。」

  容芷煙沒有理她。

  季寶樂又道：「不信我幫你試探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