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恩旭把人從地上拉起來，抖了一下手上的韁繩，騎著馬，緩步走到場邊。剛下馬，就看到穆簡朝自己走來。

  看架勢，有點氣勢洶洶？

  皇帝找皇后說話，周圍的人自然是極有眼力見的退下了。

  季恩旭摸摸馬的脖子，笑著問穆簡。

  「這臉臭的，又是誰招你惹你了？」

  穆簡冷哼一聲，心道：就該把這個人鎖在寢殿裡！日日只對著他！看其他人還怎麼惦記！

  季恩旭深吸一口氣。

  壓下心上的邪念，十分正經得道：「有事和你說，你跟我來。」

  季恩旭不明所以，看他神色以為是極為要緊的事情，趕緊跟著他走了。

  穆簡一直帶著他走到獵場行宮，一進行宮，就把門給關上，把季恩旭壓在了門板上，潮濕熱烈的吻，帶著急促的呼吸，就落了下來。

  「季將軍剛剛降服烈馬的模樣，讓我看了好心動。」

  季恩旭傻了。

  「你，你他媽，這是在行宮！你昨晚不是才……唔……」

  「昨日是昨日的。」穆簡扣緊了他的腰肢，將人揉進自己的懷裡，「你不知道，我瞧見你剛剛的模樣，真真是快要渴死我了。」

  季恩旭深吸一口氣，強行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你等晚上行不行？獵場上的人還等你去看觀禮。」

  「不行，我等不到。」穆簡貼近季恩旭，灼熱的氣息，從耳朵鑽進去，「觀禮哪有觀季將軍有趣？你說是不是？」

  外面忽然有腳步聲傳來。

  季恩旭瞪大眼睛，壓低了聲音。

  「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怎麼了？你與我又不是偷情。」

  「……你真不害臊！」

  穆簡低笑一聲，摟緊他，埋在他的脖子裡，聞他身上的味道。滿腦子都是他剛剛朝旁人伸出手的畫面。

  那個畫面，是多少戲本子裡的神仙故事的開端。

  「季將軍這樣好看，誰看了不說一句喜歡？」

  季恩旭咬牙切齒，生怕被外面的人聽出來些什麼，「也就你了！」

  「哪能，你剛剛伸手拉的那個，我瞧著，他眼睛裡有點東西。」

  「你胡說八道！你基佬看人基！」

  穆簡微微蹙眉，不太懂他話的意思，但左右不過說他誤會，便道。

  「你是我一個人的，這世上也只有一個你，我可不得看緊點。」

  外面的腳步聲停了。

  聽起來，好像是停在了外面。

  就在門口！

  隱約還能看到人影綽綽。

  季恩旭心如擂鼓，壓低聲音警告。

  「你敢亂來的話，你這一年別想上我的床！」

  穆簡咬咬他的耳朵低笑，「我沒記錯的話，季將軍一直上的都是我的床。」

  季恩旭被他的話噎了噎，「你要是亂來，我會生氣的！」

  「想我不亂來也容易的。你同外面那些人說，說你愛我，說你只要我一個。說你我情投意合，中間插不下其他人。」

  「我……」

  這種話，季恩旭一向是羞於出口的。

  都是大老爺們。

  沒必要那麼黏黏乎乎，三兩天整上一出你愛我，我愛你。

  愛就干一架。

  行動勝過一切言語。

  穆簡在他耳畔催促，「說不說啊，你不說，我可能得讓他們聽點什麼，知難而退。」

  「說說說！」季恩旭立馬投降。

  穆簡洗耳恭聽。

  季恩旭醞釀了一會兒，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穆簡捏捏他的鼻子。

  「快點呀。」

  季恩旭深吸一口氣。

  「陛下，是整個天下討我喜歡的！陛下的帥氣，英俊，就是最醉人的酒。沒有陛下，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

  穆簡胸腔里的灼熱愛意，燒得他心口有些疼，難以抑制，可還是忍不住想要聽下去。

  「這就沒有了？」

  季恩旭閉了閉眼睛。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不許你不愛我！也不許你和旁人眉來眼去！」

  季恩旭暴躁，壓低聲音，「行了吧！」

  穆簡護著他的後腦勺，眼神灼熱，兇狠地親了上去。

  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門後傳出去。

  「我也愛季將軍，此生，非季將軍不可。自然一切都聽季將軍的。將軍說什麼，便是什麼。」

  門外被宣來的幾個後宮裡的男子，猝不及防聽了這麼一個牆角，一個兩個尷尬得想要連夜逃離京城。

  這帝後情深的，誰還能橫插進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集體默契得離開了。

  第二天，穆簡的案頭上就多了好幾本，請求離宮的摺子。穆簡大手一揮，允了。走到床邊，將床上熟睡的人慢慢攏進懷裡，落了一個輕柔的吻在他的額頭。

  「終於是，只有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