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恩旭掃了一眼，上前把盒子拿在手上，放回原來的位置。

  「沒什麼。」

  穆簡越發覺得有意思，從後面抱著他，非要逼問他這是什麼東西。季恩旭被他逼的沒了法子，索性直接說了。

  「玉石！我去街上買了一塊玉石回來。」

  穆簡愣了一瞬，「宮裡不是有麼？」

  季恩旭掙開他，「買了便買了，怎麼？還不許我買個東西了？」

  穆簡將盒子打開，裡面果真是一塊上好的玉石，哪怕是在宮裡，這樣成色的玉石都不多見。

  穆簡拿在手上看了看，「這東西而已，你同我藏什麼？想要去國庫里搬。」

  「……」

  搬……

  他又不是要販賣！

  還搬國庫！

  「不用了。」

  穆簡笑著咬咬季恩旭的耳垂，聽他嚷了一聲疼，就鬆開了，在自己咬出的牙印上親了親。

  「國庫就是你的小金庫，隨便搬。」

  季恩旭不懷疑他話的真實性，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把玉石拿了回來，放在盒子裡。

  「別給我弄壞了，以後別碰了。」

  穆簡見他這麼寶貝一塊破石頭，有點吃味，纏著他要了個吻，黏黏糊糊得問他，是他重要還是那塊破石頭重要。

  季恩旭被他纏得一個頭兩個大，又不想他一顆心都撲在那塊玉石上，含糊得應他，「你重要，你重要，別想那塊破石頭了。」

  這話聽起來很敷衍，穆簡卻很開心。

  第二天就叫人，把國庫單子念給季恩旭聽。

  上好的玉石，鵪鶉蛋那麼大的珍珠，實打實的金子，進貢的堅硬的白色礦石，紫水晶，藍寶石，鴿子血……數不清的珍寶，全都送到了季恩旭眼前。

  大有昏君一擲千金，為紅顏一笑的架勢。

  季恩旭宮裡都堆不下。

  季恩旭看著那些東西，頭都大了，挑了兩個自己用的上的，其餘的都叫人搬回去了。

  這件事陣仗大，宮裡宮外傳得是滿城風雨。

  無數大臣上奏，請穆簡不要行昏君之道。

  穆簡把那些摺子都抱到寢宮，一個一個念給季恩旭聽。

  「魅惑君上，是為禍水？」穆簡笑嘻嘻的，「說的是誰呀？」

  季恩旭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搭理他，被他摁在成堆的奏摺上，逼著他聽自己念那些奏摺上的話。

  念完了，將那些都拋開，擁著季恩旭，「奏摺上都是季將軍的味道。不如就這樣，把沾了我倆味道的摺子發回去，好叫他們看看帝後情深？」

  越說越不像話！

  季恩旭有些惱，眼睛都被欺負紅了。

  穆簡見好就收，「同你玩笑的。季將軍是我一個的，旁人多瞧一眼，我都想挖了那人的眼睛，何況這種私事？」

  穆簡頓了頓，補充道：「你一緊張，往往緊一些，我好喜歡。」

  季恩旭呼吸凝滯！

  一腳踹在他小腿上。

  穆簡拳來任打，腳來任踢，擁著季恩旭，孩子氣得踢散那些奏摺。

  「那些人真是古怪，你沒進宮前，他們嚷著要皇后，你進宮了，他們又嚷著把你廢了。真是討厭！」

  穆簡咬著季恩旭的唇撒嬌，「每日都要與這種無理取鬧之人糾纏，真是傷神。將軍多疼疼我吧。那些人都嚷著要廢你了，你都這般雲淡風輕。真是叫我傷心。」

  季恩旭鄙夷得看了他一眼，「他們叫你廢，你聽嗎？」

  比起穆簡，更應該讓人擔心的是那些諫言的朝臣。

  穆簡瘋起來，割了他們舌頭這種事，實在是太有可能了！

  穆簡一下子笑開了，像個純真的孩童。

  「那自然是不的！季將軍真是了解我！」

  季恩旭：「朝臣諫言，也為國為民，你不要在殿上同他們吵。」

  穆簡：「那我還得依著他們了？」

  「……」

  季恩旭在他懷裡轉了個身，避開他的視線，有些不自然道。

  「我送你個東西，你收的話，就別和他們爭吵。」

  穆簡眯了眯眼睛，抱緊季恩旭的腰，貼著他的臉頰，「什麼東西？季將軍是要今晚送些新花樣給我？我是有個喜歡的姿勢，你一直不肯。」

  「……」

  你他媽！

  季恩旭本來還不好意思，被他這一句，情緒攪了個亂七八糟。

  甚至想脫鞋打人！

  他掙開穆簡，拉開一個抽屜，從裡頭拿了個盒子出來，直接丟進穆簡的懷裡。

  穆簡打開，裡頭是一枚小小的指環。環身用的是進貢的白色礦石，內里刻了一個「季」字。

  指環上，是金鑲的一塊玉石。玉石表面還用了金子繪了類似雲影的東西。

  他笑，「這是什麼？」

  東西丟出去了，季恩旭後知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儘量平緩得解釋。

  「在我們那，兩個人若是長長久久在一起了，就有這枚戒指，定情所用。」

  穆簡笑開了眼，拉著他的手，「那上面這個玉石。」

  「我擬著月亮做的。」

  穆簡曾說過，他是空中皎月。穆簡做夢都想將這一輪朗月擁入懷中。

  恰巧此時，外面風卷葉落。

  季恩旭說：「現下，你也是有月亮的小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