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燕下班回來的時候,牛大力還失意的站在原地。
「喲,大力哥,你這是幹啥呢?跟個望妻石似的!」
沒了高考的壓力,她最近心情不錯,所以調侃起了牛大力。
只見對方扭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恢復到了原來的姿勢。
「要真是望妻石也算借你吉言了,只可惜......」
牛大力突然文縐縐的,讓馬燕不習慣極了,下意識的追問道,「可惜什麼?」
「望的是別人的妻。」
牛大力的話讓馬燕聽的雲裡霧裡,她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都說的啥玩意兒啊?」
「你不懂。」
蔡小年步行回到大院的時候,剛好看到牛大力搖搖頭,雙手背在身後,背影滄桑的往家走去。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滿頭霧水的馬燕趕緊拉住他這個知情人解惑。
「他這是咋回事兒啊?跟個小老頭似的!」
「看小姚去紅陽了不高興唄。」
蔡小年撂下這句話就快步回家吃飯去了,完全沒注意到,因為他的話,不開心的多了一個人。
「燕子,過來扶我一把。」
聽到馬魁的招呼聲,她這才回過神來。
「這咋回事兒啊?傷到哪了,去醫院看沒看?」
急性子的她一口氣說了一連串,小胡根本插不上嘴。
「咋不說話呢?」她眼神不善的看向小胡。
「你凶他幹啥,我就是寸勁兒不小心給腰扭了,剛剛去醫院看了,沈大夫說沒事兒。」
馬魁將手搭到了馬燕肩膀上,替小胡解釋過後又轉頭對他道。
「行了,小胡你也趕緊回家吧。」
從第一次和馬燕見面開始,直覺就告訴小胡,馬燕對他沒什麼好感。
今天更是害馬魁受傷了,此時他看著馬燕心裡發怵。
於是就順著馬魁的話往下說,「那師傅您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聽到父女倆到家後,王素芳笑盈盈的從廚房走出來。
可一看兩人這架勢,臉上瞬間沒了笑模樣,「老馬,你咋啦?」
馬魁連忙安撫道,「沒啥事兒,就是不小心把腰扭了一下。」
「真的?」
王素芳狐疑的反問,馬魁一貫愛逞強。
她還記得兩人剛結婚的時候,馬魁被歹徒劃了好大一個口子,再深點都要見到骨頭了。
這人還嘴硬跟她說,就是破了點皮。
「我騙你幹啥,沈大夫都說了沒事兒。」
「進屋,我看看。」
她看著馬魁一瘸一拐的樣子,眉頭直皺。
把衣服撩起,但也看不出什麼名堂,她去灌了一個熱水瓶,打算幫馬魁熱敷。
「這光熱敷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好,要不咱再去別的地方看看?別落下啥毛病。」
「不用,我包里有小姚送的膏藥,你一會兒幫我貼上。這點小傷,沒幾天就好了。」
看著馬魁不當回事兒的樣子,王素芳就氣不打一處來了。
「你可不是十七八的小伙子了。」
她心情不好,手上的動作就重了些,馬魁吃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說我的時候你倒頭頭是道,輪到自己就說啥都是小毛病。素芳,這個我就得批評一下你了,諱疾忌醫可是要不得。」
王素芳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卻在聽到馬魁接下來的話後動作直接僵住。
「我最近托人聯繫到一個看肺病的專家,我把你的檢查單寄過去了,想讓他幫著看看咋回事兒。要是能治的話,我就帶你去。」
「我的檢查單是你拿走了?」
咣當一聲,熱水瓶滾落在地上,玻璃渣碎了一地。
「沒傷到哪裡吧?」
馬魁一時情急坐起的時候忘記了自己傷著的腰,痛的呲牙咧嘴。
確定王素芳沒傷到後,他才疑惑的問道,「你咋反應這麼大?」
王素芳面色蒼白,因為想著馬魁是個馬大哈性子,所以她沒有特地去藏檢測單,只是放在了平日收東西的鐵盒子裡。
沒想到就這點疏忽,讓她和沈大夫合力隱藏的秘密即將暴露。
她看向一臉關切的丈夫,想要扯出一個笑,可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還要難看。
她不敢想像,當馬魁以為替她尋來了治病良策,滿懷期待的打開信封,看到的卻是病危通知書......他該如何承受這種巨大落差帶來的衝擊。
她一時竟不知,是該讓他提前有心理準備,還是儘量推遲他知道真相的時間。
「你到底咋了?總不能是跟馬健似的,生病怕吃藥打針吧?」
王素芳鼻子一酸,正要開口,門卻突然被馬燕推開了。
她手裡拿著一瓶藥酒,被屋裡的亂象驚到,「這咋回事兒啊?你倆打架了?」
對上馬燕的眼神,馬魁沒好氣的反駁,「你瞎想啥呢,你媽沒拿穩熱水瓶,滾地下摔碎了。」
馬燕這才鬆了口氣,娘倆相依為命這麼些年,她不允許任何人欺負王素芳,就算是馬魁也不行。
將藥酒放下後,她從外面取來了掃帚和簸箕,將地上的玻璃碎片掃乾淨。
等到她出了房間後,馬魁才想起來剛剛王素芳好像有話要跟他說。
「素芳,你要跟我說什麼啊?」
「啊?」王素芳回過神來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沒啥。」
就在馬魁還要繼續問的時候,她慌張的岔開話題,「你快趴好,給你貼好膏藥,我還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
去紅陽的打算,姚玉玲並沒有提前跟汪新說,她打算給對方一個驚喜。
反正汪新的工作就是在火車站前的那片小廣場巡邏,要是運氣好的話,她一下車,倆人就能碰上咯。
她這次來總共帶了兩個大包,一個小包。
因為待不了多久,所以只裝了一兩件換洗衣裳,還有她的洗漱用品。
剩下兩個大包都是給汪新帶的東西,有之前讓姚母給他做的新被子,還有這些日子她逛商場時給他買的換季衣裳。
畢竟小汪警察走之前,可是把自己那點布票全拿給她了。
還有不少從外賣系統里買的零嘴,肉乾還有辣醬,這兩樣是汪新的最愛,必不可少。
準備行李的時候什麼都想往進塞,只覺得不夠多。
可拎著這兩大包下車的時候,姚玉玲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汪新跟她心有靈犀一點,快點出現在她眼前!
「玲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