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張文高考後放鬆了一天,姚玉玲就又要去上班了。
廣播室的門被敲響的時候,她正盯著窗外的風景發呆,桌面上擺著一盒她最近喜歡吃的小餅乾。
她打開門就看到等在外面的蔡小年,「你找我啥事兒啊?」
「這個乘客說和他弟弟走散了,想讓咱們幫忙廣播找一下。」
蔡小年讓開身子後,姚玉玲看清了背後比他高一些的男子。
「行,那人叫啥名兒啊?」
姚玉玲只淡淡的掃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蔡小年正要跟她說的時候,車廂那邊就有人急著找乘務員。
「我那邊還有事兒忙,讓他自己跟你說吧。」
說完之後,蔡小年就急匆匆的轉身離開了。
「同志你好,我看你咋有點面熟呢?」
姚玉玲聞言抬頭看向男人,搜尋記憶並沒有找到關於此人的信息。
她搖了搖頭,拿出紙筆,「我對你沒印象,還是說說你弟的信息吧。」
「噢,他叫賈岩。」
姚玉玲還在等待下文,但只察覺到了對方始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她不適的皺了皺眉頭,這人可一點不像急於找到走散弟弟的樣子。
而且,剛剛那句話……似乎也像是搭訕?
「那你叫什麼?」
姚玉玲看指望他自己說還不知道要等多久,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被這樣公式化的詢問,男人有片刻錯愕。
「我叫賈金龍,金就是那個金子的金,龍是龍虎的龍,我是哈城人,今年二十八歲,沒媳婦兒。」
在姚玉玲心中腹誹這人說弟弟信息的時候惜字如金,介紹起自己來倒是話多的時候,對面的男人試探的問道,「你真的……不記得了嗎?」
「我應該記得什麼?」
姚玉玲疑惑的反問,她繼承的應該是屬於原主的全部記憶,不會有遺漏才對。
可這個人慾言又止的樣子,又是什麼意思呢?
賈金龍眼神落寞道,「沒事兒,可能是我認錯了。」
說完,就想轉身離開,姚玉玲趕緊把人喊住,「我還沒幫你廣播呢,你先在這兒等著吧。」
壓下心頭的古怪,姚玉玲回到了廣播室,「賈岩同志聽到廣播後,請到列車廣播室門口找你的哥哥賈金龍同志。」
重複播報了好幾次後,姚玉玲才關掉廣播設備。
原本懶洋洋的倚靠在車廂牆壁上的賈金龍在見她出來後,瞬間站直了身子,左手還扒拉了幾下頭髮。
「同志真是謝謝你啊,還沒問一下你的姓名呢。」
賈金龍的神色同剛才比,簡直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一隻戴著手錶的手伸到了姚玉玲面前。
「我叫姚玉玲,握手就不了吧,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弟弟聽到廣播的話,一會兒應該就會來找你了。」
姚玉玲拒絕了同賈金龍握手,倒不是對他有什麼意見,只是對方總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
剛剛還愁眉苦臉,現在居然神色輕鬆,嘴角帶笑,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離譜,還是不要過多接觸為好。
正當姚玉玲想要回到廣播室的時候,身後的人又叫住了她。
「玉玲同志,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了。這點東西就當作我的謝禮吧。」
看著男人遞過來的上面印有英文的護手霜,姚玉玲立馬皺起了眉頭。
她只是做了自己分內的工作,一句口頭感謝就足夠了,對方卻拿出了如此貴重的禮物,怎麼看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對上姚玉玲微蹙的眉頭,賈金龍才意識到自己怕是太過心急壞事兒了!
光想著姚玉玲喜歡收到禮物,精挑細選準備了這個。全然忘記了,在倆人還是陌生人的情況下送出禮物會有多不妥。
「也不是啥貴重東西,就是……」
賈金龍滿腦子想著隨便編個理由說服姚玉玲,並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眼神從始至終沒有在他的禮物上多做停留,更沒有一點貪婪。
「真的不用。」
被再次拒絕後,賈金龍從善如流的將東西收了起來,在他還想繼續套近乎的時候,車廂那邊有一個年輕男人走了過來。
「哥。」
賈金龍沒好氣的朝給他招手的傻弟弟送去一個眼刀子。
「你弟弟也找到了,那我就先回廣播室了。」
說完之後,就轉身進了廣播室。
門外,賈岩注意到賈金龍情緒不佳,膽怯的縮了縮脖子。
「哥,你咋不高興?不是說來給我找嫂子嗎?」
「我咋高興啊!都被你給攪黃了。」
說完之後,快步往車廂自己的位置走去,賈岩小跑著才勉強跟上他。
「咋又是我的不對啊?我都照你吩咐做了。」
回到座位的賈金龍,沒有再同他解釋什麼,開始閉目養神。
是他太衝動了,如果姚玉玲完全沒有關於他的記憶,那他今天的行為無疑會影響到對方對自己的第一印象。
還是得從長計議才行,還有工作上的隱患也得全部解決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