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姚玉玲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被她護在身後的張文拽了拽她的衣角,眼神平靜的示意她讓自己來解決。
「大力。」
張文突然出聲,牛大力有片刻的錯愕,下意識尾音上揚的嗯了一聲。
「自行車你上班也要用,我借玉玲的就行。」
牛大力對上張文的眼神,心頭瞬間湧起些許焦躁情緒。
他敏感的察覺到,張文的態度和之前不同了。
「你也早點回家吧。」她說完之後就牽著姚玉玲的手離開。
到家的時候,姚母剛吃過晚飯在洗碗,姚玉玲走進廚房接替了姚母的工作。
「我這馬上就洗完了,哪裡用得著你沾手啊?」
「您這都要回家了,我當然得抓緊時間好好表現。」
聽出她話里話外都在說不捨得自己離開,姚母無奈的笑笑,開始轉移話題。
「今天和文文玩得開心嗎?」
「開心,我倆今天一起看了場電影,晚上還吃了我最愛的鍋包肉。」
說起電影,姚母來了興趣。
「我年輕時候最喜歡看電影了,你們看的什麼啊?好不好看!」
姚玉玲將手中的碗清洗乾淨放進櫥櫃,回頭道,「一部愛情片,還挺好看的。您喜歡的話改天咱一起去。」
姚玉玲搜尋著自己的記憶,似乎沒有關於姚母去看電影的。
「我就不去了,都這個年紀了。」姚母語氣悵惘的說道。
剛結婚的時候,她還和玉玲爸爸一起去看過幾次。
後來一個人拉扯孩子,自然沒錢也沒時間堅持這個愛好了。
她這樣說,姚玉玲反而堅定了一定得帶她去看電影的心思。
「怎麼就不能去了?我可沒聽說電影院賣票還得看人年紀。今年上了好多電影呢,咱天天看!」
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和姚母一起的親子活動,姚玉玲的心情極好。
她的好心情持續到了第二天,並且又上了一個大台階!
因為......她收到了汪新寄來的信。
聽到郵遞員的聲音,她就急忙換鞋,然後小跑著到了院子裡。
「同志你好,我想問一下有姚玉玲的信嗎?」
「有一封從紅陽寄來的,我找一下。」
她一聽立馬眉開眼笑,等著郵遞員將信給她。
「找到了。」
接過信封后,她先是捏了捏厚度,然後才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還不錯!沒有直男的只寫一兩句話敷衍她。
心情愉悅的她哼著歌,正好碰上了準備出門的吳嬸,熱情的招呼道,「出去啊?」
「嗯呢,去買點菜。」
吳嬸看到了她手裡的信封,立馬聯想到了她笑顏如花的原因。
「汪新寄來的啊?」
「嗯呢。」
姚玉玲眉眼彎彎的回話,吳嬸也被她的笑容感染。
「小年輕就是恩愛,這剛走沒兩天就寄信回來了。」
姚玉玲不是乖乖被調侃的性子,她促狹的笑了笑,「您和老吳大哥也不差啊。」
吳嬸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被姚玉玲這種大姑娘調笑的時候,一時語塞,笑的頗不好意思。
「你快去買菜吧。」
吳嬸瞭然道,「你是著急回去看信呢吧?」
「果然是過來人,什麼都瞞不過你。」
剛和吳嬸道別,就又碰上了從家裡出來要去上班的馬燕。她都忍不住感慨,實在是太巧了。
每次和馬燕相遇,姚玉玲都秉持以不變應萬變的原則。
畢竟她實在沒法確定,馬燕今天是心情好要跟她意思意思打個招呼,還是翻個白眼陰陽怪氣兩句。
她不喜歡自討沒趣,所以向來都是先等待對方的反應。
「汪新寄來的?」
姚玉玲點點頭,但今天的馬燕只是同她擦肩而過。
一進家門,她就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封,看清前面的稱呼後,嘴角不受控制的瘋狂上揚。
隔著距離用書面的形式交流,汪新反而大膽了。
「親愛的玲兒......」
姚玉玲的指尖摩挲著信紙上這幾個字的位置,揣摩著他寫下的時候會是什麼神情。
以他那直男性格,耳朵肯定紅的都快要滴血了。
將整整四頁半的信看完之後,姚玉玲注意到了一點,在信中,汪新竭力的描述在紅陽的生活有多好,讓她放心。
可他越是這樣,姚玉玲越覺得是在遮掩。
信中用大量篇幅講日常的瑣事,對他最熱愛的工作卻一句話帶過,這不是汪新的風格。
她了解汪新,一直以來期待著辦一個大案子,乘警的工作尚且覺得無法大展拳腳,更何況是巡邏了。
不過,既然他不想讓自己知道,那她就假裝沒有察覺。
調整好心態,還得靠汪新自己。
想清楚這個之後,她掏出紙筆,打算給汪新回信,毫不猶豫的先是寫下親愛的汪新幾個字。
姚玉玲不急著繼續往下寫,而是將信紙拿在手中,滿意的欣賞了幾秒後才繼續動筆。
*
時間很快就到了高考前一天,姚玉玲下班之後就將自行車鑰匙送去張文家。
「嬸子,我來給文文送自行車鑰匙。」
「好。」
姚玉玲注意到秀華嬸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沒等她出聲關心,下一秒就聽到了房間內傳來了摔打東西的動靜。
「當了多少年泥腿子了,還想考大學,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
秀華嬸的臉色迅速陰沉下來,顧忌到姚玉玲還在這裡,「讓你見笑了。」
姚玉玲有些尷尬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她看向張文緊閉的房門,跟秀華嬸建議道。
「嬸子,要不今天讓文文去我家住吧,我媽也回去了,就我一個人在家。她明天要考試,休息好才能好好發揮。」
秀華嬸在心底再次咒罵那該死的攪家精,苦笑著同意了姚玉玲的建議。
雖然她能將兒媳婦壓制下去,但是少不了還要吵鬧,終究影響張文的心態。
「我去叫文文,你坐著等會兒。」
「不用了,我在這兒等著就行。」
秀華嬸快步走向了張文的房間,敲了幾下房門裡面都沒有聲音傳來,進去一看才發現張文耳朵里塞著棉花。
注意到這點之後,秀華嬸更覺得愧對這個女兒。
「媽,怎麼了?」
她沒有任何抱怨,只是平靜的問道,仿佛那些指桑罵槐都與她無關。
「你今天去玉玲家和她一起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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