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小溫州倚靠在櫃檯邊,鼻樑上架著一副墨鏡。
如果馬燕細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對方是專門打扮之後來的。
小溫州平日秉持財不露白的觀點,衣服都是能穿就行,可今天卻換了身新行頭。
只可惜,馬燕的目光並沒有在他身上多加停留。
她略帶嫌棄的吐槽道,「今天是陰天,你帶什麼墨鏡啊,臭顯擺!」
小溫州了解她嘴巴厲害,被說了也不惱,而是好脾氣的將鼻樑上的墨鏡收進襯衣口袋。
「一大早怎麼火氣這麼大,你不是說想賺錢嗎?我帶生意來找你咯!」
馬燕一聽到生意兩字,瞬間從悲春傷秋的狀態中跳脫出來。
她有些慌張的環顧四周,確定沒人注意到這邊後才鬆了口氣,壓低聲音教訓道,「你瘋了?在這裡說什麼生意!」
要是讓有心人知道舉報的話,她怕是會鐵飯碗不保。
「我的錯!」
小溫州立馬雙手合十討饒。
「行了,等我下班時候說吧!」
馬燕將手中的書本翻了一頁,無情的送客。
「那到時候我們去看個電影?或者一起吃個飯?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方便談事情。」
小溫州搓了搓手,約莫是因為私底下練了無數次這句話的緣故,聽起來都沒有太重口音。
可大大咧咧的馬燕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咱倆吃什麼飯看什麼電影啊,就之前老地方說就行。」
看著面前不解風情的人,小溫州抿了抿唇,契而不舍的繼續邀約。
「你別急著拒絕啊,你回家也沒什麼事情做……」
他不說還好,一說馬燕就想到了見家長的汪新和姚玉玲,心一橫答應下來。
「行!」
「我說……你說什麼?」
小溫州剛剛準備好勸說的話準備輸出,慢半拍的反應過來這是答應的意思。
「我說吃飯、看電影都行!沒別的事兒的話快點走,別影響我工作。」
「好好好,我這就走,一會兒下班時間來找你。」
小溫州喜笑顏開的出了供銷社,而馬燕也因為這個小插曲忘記了剛才的事情。
若是從前,她還可以背地裡罵幾句姚玉玲發泄自己情緒。
可人家上次救了她媽,在對汪新這方面也無可挑剔。
馬燕也只能選擇暫時的逃避作為發泄方式了。
*
姚母心情極好的回到了家,看著穿戴整齊的姚玉玲,她說起了剛剛遇到馬燕的事情。
不過,事情在她口中是百分百的巧合。
但姚玉玲了解她媽,第一時間意會到了對方的小心思,無奈的搖了搖頭。
「媽,咱家鹹菜還夠吃好久呢!」
姚母哼著歌,被戳破也不惱,「燕子是汪新師傅的閨女,咱們關係也算親近,這事跟她說說怎麼了?」
姚母在發現馬燕對汪新的心思後,就暗戳戳的跟她說起過。
可姚玉玲並不是在感情中疑神疑鬼的人。
「我都不當回事兒,您怎麼這么小心眼?」
姚玉玲是真的覺得有些好笑,她和汪新早就針對這個問題開誠布公談過,其他人的存在,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
倆當事人不當回事兒,反而是當媽的幼稚的去告訴對方這個消息。
「嘿!你不懂!」
姚母戴圍裙的動作一頓,轉身就又要教育她。
姚玉玲實在怕自己的耳朵被嘮叨到起繭子,她指了指手腕。
「媽,時間不早了,而且我雖然不懂您說的,但我懂汪新。」
「我贊同。」
她猝不及防地聽到男人接話的聲音被嚇了一跳,捂著胸口回頭瞪了汪新一眼。
「怎麼進來都不敲門?」
「我敲了。」
汪新覺得自己非常無辜,姚家母女二人聚在廚房,沒聽到他在外面的敲門聲。
再加上往日門沒關時,姚母也是讓他直接進來的。
他一進來就聽到姚玉玲正在說懂他,就下意識接話。
「小汪別理她,她就是那臭脾氣,一會兒自己就好了。」
姚母看著倆孩子的回答,笑眯眯的拆閨女的台。
但是!
她可以這麼說,汪新卻不能這麼做。
姚玉玲有點理虧,眼珠子骨碌碌的轉,就是不看他。
汪新一看她這反應,就知道作為合格男友,現在應該給她一個台階。
「懂我的姚玉玲同志能不能猜到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她的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一聽汪新這麼說,就跟著出了門。
「讓我幫你什麼啊?」
姚玉玲跟著汪新到了他家,卻遲遲沒有聽到他開口,疑惑的問道。
「幫我找一個問題的答案。」
對於接下來要說的話,汪新有些緊張。
「什麼問題?你今天說話怎麼吞吞吐吐,一點都不像你!」
「你願意跟我訂婚嗎?」
汪新怕姚玉玲覺得太過突兀,趕緊解釋起來。
「昨天,我爸提了一嘴,我就想著問問你的意思。咱倆相處的都挺好的,其實訂婚我覺得也不錯。我有不少同學也訂婚了,就……訂婚的話兩家人來往起來也更方便。當然你要是不想的話也沒什麼,畢竟接下來時間我都不在你身邊,照顧不到你,等我回來再說這個也行……」
汪新一口氣說了好多話,許是因為太過緊張的緣故,語言並沒有什麼邏輯,想到什麼說什麼。
等到他終於住口的時候,抬眸就對上了姚玉玲的眼神,對方正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說完了?」
「啊……」
姚玉玲的反應,讓汪新有些始料不及,他呆呆的回應。
「這些話想了好久吧?」
汪新老實的點頭,一整宿想了各種可能,努力措辭,但一見面還是白瞎。
姚玉玲笑眯眯的搖搖頭,在汪新眼中閃過失望時開口。
「準備了這麼久可不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句話,你應該問我喜不喜歡你。」
「而我的答案,我以為在選擇收下戒指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了呢。」
「汪新,我願意的。」
「其他因素都抵不過喜歡,只因為這一點,我就不會拒絕你。」
汪新很難準確的描述這一刻自己的感受,就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他的世界只剩堅定選擇自己的姚玉玲,心軟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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