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裡
楚璃手中端過一杯清茶,細細地品著。
而祁若竹側過如玉般的容顏,垂眸思考著,深邃的眸中看不出是何情緒。
郁白見狀,頗為納悶地問了一句。
「你們怎麼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當務之急不是救人嗎?」
楚璃品了一口茶香之後,微微瞥了他一眼,「那麼請問郁三公子,你說救人?去哪救?」
「葉師妹不是說在城西巷子那裡嗎?」
「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楚璃蓋上杯子,不覺有幾分無奈。
祁若竹聞言,抬眸看了一眼楚璃。
她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葉清茉說的話確實不可全信。
葉清茉和葉淵同時出去,又一同入陣,而葉淵論修為論悟性都比她高。
葉淵沒能掙脫妖怪破陣,葉清茉卻輕而易舉辦到了。
剛才他幫葉清茉療傷的時候,也有另一個發現。
葉清茉確實受到了妖力的傷害,可是那些打在她身上的妖力痕跡並不是特別明顯。
而她身上最重的傷並不是妖力所為,而像是為了掩蓋什麼,刻意受傷一般。
聽到楚璃的話,孟萌在一旁微微愣了一下,「二師姐,你是懷疑小師妹……」
楚璃微微挑眉,側過那張精緻的臉,「我確實不太信她的話,但是有一點我還是信的。」
孟萌湊到她面前,「什麼?」
楚璃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笑道。
「我們萌萌是真的很在意葉淵,瞧瞧這淚痕,這愁容,都快茶不思飯不想了呢?」
孟萌臉上一紅,微微跺腳,「二師姐,你就知道開我玩笑。」
郁白又問了一句,「不去城西的話,那我們怎麼救人。」
他話音一落,祁若竹和楚璃的視線同時落在他身上。
祁若竹淡淡說了一句,「還有一種方法。」
郁白被他們視線打量著,心底微微發涼。
他是不是不該問那麼多。
楚璃看了他一眼,娓娓道來。
「原本我是打算用符咒追蹤的,可是你之前也看到了,敵人妖力強大,我的符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郁白:「所以……」
「我記得你們天山派有一門秘術,可以召喚魂靈,以魂探路尋物。不知道郁三公子你會……」不會。
郁白一聽,身形突然一頓,手中的茶杯差點沒掉落下來,幸好他反應快,又及時扶住了。
郁白激動得站起來,一張矜貴好看的臉上滿是反對。
「不行,絕對不可能。那可是我們天山派秘術,師傅說了,不可以濫用。」
楚璃一聽,眸中閃過幾分算計,「也就是說,你會咯?」
郁白:……
「我要是說不會你信不信。」
楚璃微微一笑,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我答應過師傅絕不在外面使用這門秘術的。」
「你偷偷用,只要我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你用過。」
「你想得倒美。」
「我不僅想得美,我還長得美。」
「呵,多大臉啊。你還挺自戀。」
「……」
………………
二人爭論之際,祁若竹開口打斷了他們的話。
他站起來,修長清雋的身姿甚是好看。
他看向郁白,聲音清亮,似乎帶著一種令人不可抗拒的魔力。
「其實你不用完全施展這門秘術,我只需要一個方向而已。
「只要有一個方向,我便有辦法追蹤到妖怪的下落,進而救出葉淵。」
他這麼一說,郁白心中一動。
看到郁白臉上動容的表情,楚璃趁熱打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湊到他面前。
「要不你換個思路,你此次來人間歷練,也是奉你師傅他老人家的命令來的。」
「他最希望看到什麼呢,肯定是我們成功斬殺妖怪順利回宗門嘛。」
「可是要是我們連妖怪都找不到,還把同伴弄丟了,你想想你師父能高興嗎?」
「所以說,你現在施展這引魂之術不算濫用,是為了大義。」
「你師傅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怪你。」
楚璃向來能說會道,黑的都能給她說成白的。
就這樣,三言兩語,郁白心中的想法已經開始動搖了
師傅他老人家是說過不能在外人面前施展這門秘術。
不過這門秘術分為三層,第一層便足以指明方向。
另外兩層完全用不到,他若是只啟用第一層,也不算施展這門秘術吧?
於是在楚璃的好說歹說下,郁白最終還是選擇了用秘術引魂靈探路。
夜晚,夜黑風高,月光灑滿大陸,寂靜中瀰漫著一絲神秘的氣息。
森林裡,幽靜的月光透不進這密林,唯有樹上的烏鴉發出陣陣叫聲,給這本就陰森的樹林帶來了幾分驚悚。
林中深處,一名俊逸少年郎被困在法陣里。
法陣四周散發著詭異的光,而法陣中央,少年四肢無力癱軟在地上。
他的身體被無形的繩索纏繞著,四周陰暗潮濕。
偶爾有幾抹月光透過密林的重重煙障,映照在他蒼白無力的臉上。
他嘴唇血色全無,甚至隱隱發黑,嘴裡卻在呢喃著,「小師妹,快跑,去找二師姐和小師弟他們。」
他的旁邊,一個紅色的身影驟然出現。
他身形修長,行走之間毫無動靜,像鬼魅一般飄著。
紅色的魅影走到他面前,然後停下,他手中紅色的傘微微轉動。
紅傘在這詭異的幽光下,紅得像滴下來的血一般滲人。
聽到少年昏迷中的呢喃,紅衣男子俊美的臉上閃過幾分戲謔。
他的語氣中滿是陰冷狠辣。
「真是可憐的小娃娃,被朋友賣了還不知道。就讓我來幫你終結這世間的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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