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灑在矜貴少年身上,他目光灼灼,看向楚璃。
楚璃看到郁白,頗有幾分意外,「你怎麼會在這裡?」
郁白和楚璃向來不對付,少年帶著幾分貴公子的傲氣,語氣驕矜。
「在人間,這雍城本就是我郁家的地盤,我想來便來,需要你楚大小姐的同意嗎?」
楚璃心中不屑,他郁三公子再怎麼有本事,在藍城山還不是遭了原主的暗算?
更何況前世她還是長公主呢,別說小小一座城池,若是她想,整個天下都是她的呢。
於是她並不打算理會郁白,轉身就要拿走屬於她的彩頭——雲鳳青竹簪。
下一秒,楚璃的手腕卻被一隻手扣住。
楚璃抬眸,語氣微微發怒,「你個登徒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瑩白的手腕在月光下嬌軟誘人。
郁白像是握住了什麼燙手山芋一般,隨即放開了她的手,耳邊微紅。
言語有幾分語無倫次,「我我……我不是故意抓你的手,我只是……」
郁白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語氣不像一開始那般傲氣生硬。
「你幹嘛拿我的東西。」
楚璃氣極,精緻的臉上滿是不悅。
「什麼叫做你的東西,是我先來的,也是我先答出來的,它分明就屬於我。」
郁白毫不退讓,「這有什麼先來後到,反正我和你同時答出來的,你憑什麼說它屬於你。」
就在他們爭執不下時,燈謎展的主人走過來,看向郁白,面帶難色。
「謎底正是螢火蟲,兩位的答案都是正確的。不過這位姑娘是付過錢才答的,而您……」
聞言,楚璃笑意漸顯,語氣中滿是譏諷。
「喲,原來郁小公子還沒付錢就來猜燈謎啦,你這種強盜行為,真給你們相府和天山派長臉呀。」
「你……」
郁白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他什麼便宜都沒占,便被帶著家門師門嘲諷了一番,他哪裡忍得下去。
正想出言教訓她,卻被她撞了一下肩膀。
少女嬌縱,語氣蠻橫,「讓讓,擋到我去取彩頭的路了。」
她走過去,將那支雲鳳青竹簪取下,順手戴在了髮髻上。
少女一襲淡紫色羅菸絲錦,腰身纖細,盈盈一握。
雲鳳青竹簪在她發間生動嬌媚,栩栩如生,將她在月色的傾城容貌襯托到了極致。
冷不防被她撞了一下,郁白氣極,原本是想去找她理論一番的。
但是看著月色下戴著髮簪嬌艷動人的她,他心中的氣突然就消了一大半,眼眸里只剩下少女明媚可人的笑容。
他竟然還覺得,確實是自己的不對。
他和她搶這個髮簪幹嘛,天底下再也沒有比她更適合這髮簪的姑娘了。
察覺到自己的反常,郁白心中微惱,便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
嗯,大人不記小人過,他是君子,就不跟楚璃這種胡攪蠻纏的小姑娘一般見識好啦。
不遠處,祁若竹站在月色下,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淡淡的月華鋪灑下來,映出他清冷修長的身姿。
他抿著唇,一言不發,鋒利的輪廓暈染著淡淡的疏離和涼薄,一雙黑眸冷冷清清,閃過幾分陰鷙。
「二師姐,終於看到你了,可讓我們好找。」孟萌和葉淵同時過來。
葉淵看到她身側的郁白,臉上滿是驚訝。
要不是這一路上他們都走在一起,葉淵差點就以為郁白是被楚璃擄來的了,畢竟這樣子的事二師姐在藍城山也不是沒幹過。
「郁白師兄怎麼在這?」葉淵問。
郁白答道,「和你們一樣,奉家師之命,前來歷練。」
楚璃想起大師兄好像確實說過還有一個人會同他們一起去雍城,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郁白。
也就是意味著,接下來這一段時間,她都會看到郁白在面前晃來晃去。
她心中倒是沒什麼太多的感覺,只要郁白不來給她添堵,偶爾看看他那張俊朗矜貴的臉也算得上是賞心悅目吧。
在郁白和葉淵說話時,祁若竹和葉清茉走了過來。
二人一前一後,俊男靚女,看起來登對極了。
楚璃看過去,目光冷不防對上祁若竹的視線,她立刻偏頭,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她這個人,比較記仇,祁若竹那樣子說她,她可不想再搭理他了。
看到她偏頭後,祁若竹的目光很自然落到別在她髮髻的簪子上,他目光一凝,微微泛涼。
郁白朝他二人拱手,「祁師弟,葉師妹。」
郁白乃天上派長清真人坐下大弟子,喊他們一聲師弟師妹也不為過。
葉清茉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積極回應著,「郁白師兄。」
似乎是不習慣這樣的稱呼,郁白當即擺手,「不必如此客氣,直接叫我郁白便好。」
祁若竹聞言,這才將視線從楚璃發間收回,然後看向郁白。
不知道為何,郁白有種錯覺,那一瞬間,他覺得周圍空氣都涼了幾個度。
若不是確定自己和祁若竹沒什麼過節,他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惹到祁若竹了。
說起來,上次在藍城山和祁若竹的比武,他雖因輕敵落了下乘,但對於祁若竹的修為,他是心服口服的。
小小年紀便如此沉穩有天賦,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於是他主動開口,「若竹師弟,上次匆匆一別,日後有機會的話,定要再切磋比試一番。」
「好啊。隨時奉陪。」
祁若竹站在原地,不復往日的清冷,臉上略顯幾分笑意,狹長的丹鳳微微上挑,看似漫不經心地眸子裡有幾分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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