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潔冷硬的封閉房間,一排排玻璃容器整齊的擺放在地上。
都得裝滿紅色液體,血腥味從灌口隱約流露。
被強制捆綁在手術台上的青年,面色灰白,冷的不停發顫。
「植入033病毒」
冰冷尖銳的針管抵在商吾頸肩,裡面的綠色液體仿佛稀釋一般。
商吾的眼睛被白布蒙住,手腳用皮帶死死捆綁在手術台上。
針管侵入皮膚,綠色的液體緩緩進入體內。
一開始涼涼的,後來開始如火燎般疼痛,在之後渾身的細胞排斥,叫囂著沸騰。
商吾身上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有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迴蕩。
「病毒被強制排除」
商吾的血脈隔絕阻攔一切入侵病毒。
剛才出的汗,就是被排出的毒素。
「植入013病毒」
穿著白大褂的人,再一次重複那一系列動作。
這次不同的是,病毒在剛進入體內就被消殺了。
周圍的聲音消失了,商吾以為自己可以休息一會了。
下一秒,天旋地轉,他被人扔進了一個水缸中。
方形玻璃容器,裡面灌滿了水。
商吾被捆住手腳,沉到底下。
白大褂將上面的玻璃蓋子蓋好。
他們圍在一起,看商吾在水中掙扎。
商吾的頭太沉,周圍很冷,仿佛回到了最初。
欲望讓人變得面目可憎。
商吾漸漸不動了,他不呼吸,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商吾靜靜躺在水底,再沒了動靜。
幾個白大褂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慌亂。
實驗體要真死了,他們也全完了。
有人急匆匆打開了蓋子,想要將商吾撈出來。
原本昏死的商吾暴力掙脫皮帶,他扯下眼睛上的白布,閃電般的躥了出去。
他一口咬住白大褂的脖子,狠狠扯下一口血肉。
哀嚎聲不止,商吾覺得心中無比痛苦。
電光火石間,他被人當頭一棒,鐵棍子打在腦袋上,砰的一聲。
他失力跌回水裡,眾人合力蓋上蓋子。
鮮血在水中暈染,商吾被環繞其中。
他看著捂著脖子痛苦哀嚎的男人,虛弱的笑了下。
似乎在嘲諷他們,也在嘲諷自己。
商吾沒了呼吸。
……
無邊無際的雪原中,商吾一個人渾身是血,掙扎著向前爬。
一道血痕留在雪地中。
就在商吾筋疲力盡,了無生機時,天空仿佛聚成了一個形狀。
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分不清男女,但足夠柔和。
「我兒商吾」
聲音如輕紗般在空中飄蕩,似近非近,遠在天邊。
商吾抬起沾滿白雪的眼眸,除了無邊無際的雪原,什麼都沒有。
他低下頭,趴在冰冷的雪上,靜靜等待死亡降臨。
「我兒商吾」
又是一聲,這一聲比剛才真實很多。
商吾艱難的撐起上半身,他摸了摸眉心金印,無聲落淚。
「天道……」
虛無的聲音再次響起。
「生死之間,一線之隔,永生之境,無始無終」
商吾眉間金印閃爍,他垂下眸子,盤腿坐在雪地之中。
他沒張嘴,可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我,想活」
飄渺的聲音仿佛變成實質,商吾只覺得自己額頭被輕輕摸了一下。
金印發出刺眼的光,他昏沉的睡去。
沉睡前,聽到。
「我兒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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