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去下墓,家裡就剩商吾一人 。
他昨天收到了份請柬 。
是北平那邊送來的。
北平新月飯店。
不出意外,商吾和他們有聯繫。
他和新月飯店算的上的合作關係。
兩年前就有聯繫。
所以收到這份請柬他並不意外。
商吾坐在書桌旁,細細看看了。
西北彭三鞭與新月飯店的大小姐喜結連理。
確實是強強聯手。
商吾思索片刻,決定去湊個熱鬧。
他還沒去過北平呢。
也不知道與長沙城有什麼不同。
商吾叫來琢光,讓他親點些人手。
準備北上。
下午,商吾坐在書桌前,手裡拎了個箱子。
裡面全是些衣服。
他將陳皮送的簪子仔細擦拭。
心下有些無奈。
陳皮這傢伙竟然看不出這簪子有毒。
商吾思索了會,決定等陳皮回來,教他識毒。
省的在這上面吃虧。
他將簪子重新插回後腦,拎著箱子慢悠悠的走出家門。
長沙火車站,商吾包下整座車廂。
他的人分散在人群中,到處都是。
商吾看似是一個人,實則是幾十個人。
他面前的小桌上擺滿了糕點吃食。
商吾打了個哈欠,靠在被褥上靠著。
放空發呆。
他來北平是臨時做的決定,導致他現在躺在下鋪上都有些不真實。
除了在家悶的沒意思,就是要躲避二月紅他們。
商吾實在不想參與進九門那些紛爭里。
想想就頭疼。
商吾攏了攏外衫。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黑色的貂絨在陽光下閃耀,找不出一絲雜色。
大衣腰側附近用金絲繡著些圖案。
貴氣卻不俗氣,一看就是有錢人。
主要是有商吾這張臉,想俗都俗不起來。
一天一夜,火車到了站。
商吾這一路上,吃得好睡得好。
時不時還能看看風景。
心情那叫一個美麗。
以後要是有時間,得把陳皮弄過來逛逛。
商吾拎著箱子,看到了新月飯店派來接人的隊伍。
他拿出請柬,交給領頭的女人。
女人打開仔細看了看。
隨後露出一個非常標準的笑容。
「歡迎商爺來到北平,您叫我流珠就行」
商吾微微頷首。
身後的夥計接過商吾的箱子。
眾人往火車站外走。
一切非常順利。
可突然間,商吾似是有所感應一般,側過頭。
他的視線穿過嘈雜的人群,落到張啟山身上。
商吾愣了愣。
結果又看到了張啟山身後的二月紅和齊鐵嘴。
商吾笑了。
這世界很大。
但沒想到這麼巧。
他看向流珠問道:「那邊那幾位也是此次的客人嗎?」
流珠看了看那邊的牌子,點頭:「那就是彭三爺,我們新月飯店未來的姑爺」
商吾眼皮一跳,若有所思的看向張啟山那邊。
看來……這事情不一般啊。
按理說,商吾應該去打個招呼。
但這事情一看就沒那麼簡單。
搞不好又是一大堆麻煩。
商吾擺擺手。
「走吧」
他上了新月飯店的接待車。
路邊確實很繁華。
北平處處透露著新時代的氣息。
與文雅古典的長沙城不同。
他被引進了客房。
桌子上擺著此次拍賣物品的名單。
商吾從上面看到了一個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一把古琴。
商吾會彈琴,並且彈的非常好。
以前在崑崙山的時候,他總會拿著琴坐在雪地里。
彈各種古曲。
陶冶情操。
他逃出崑崙,那把琴被他埋在了雪地中。
之後,便再沒碰過琴。
商吾的視線在拍賣名冊上一一掃過。
沒什麼他感興趣的。
商吾打了個哈欠,躺到床上。
他仔細想想今天火車站的事。
也不知道張啟山冒充彭三鞭幹什麼。
竟然還帶上了老八。
老八能有什麼作用?
知道老八的作用,差不多就能猜出他們此行的目的。
難不成是關鍵時刻,老八跪地求饒?
為他們拖延時間?
商吾揉了揉眉心。
這都什麼根什麼啊。
和齊鐵嘴待久了,他的想法都開始天馬行空。
商吾脫了鞋子,坐在床上吃著橘子。
午飯都是人送到屋裡的。
新月飯店很大,商吾吃完午飯下樓消了消神。
張啟山做事謹慎,為了不暴露身份。
肯定是能不出來就不出來的。
所以商吾不怕碰到他。
「商爺」
商吾聽到熟悉的聲音,渾身一頓。
他轉過頭,看到了一身正裝的裘德考。
商吾微微蹙眉:「你怎麼在這?」
裘德考微微一笑:「我是跟著日本皇商來的,沒想到在這碰到商爺,真巧啊」
商吾不咸不淡的瞥他一眼。
「裘德考先生涉獵倒是挺廣泛,又是美國又是日本」
裘德考淡淡微笑。
商吾並不打算追究嗎啡的事。
只敷衍的與他說了幾句。
隨後轉身上了樓。
他走的有些急,在拐角處撞到了一個姑娘。
商吾眼疾手快抓住對面姑娘的手臂。
商吾歉意一笑:「沒事吧」
少女搖搖頭:「謝謝你,我沒事」「
商吾微微頷首,並未多說什麼就走開了。
那少女看著商吾的背影眼中浮現驚艷之色。
不久後,一位穿著新月飯店統一服裝的聽奴走上前去。
「小姐,您在這啊,咱們先去吃飯吧」
尹新月半天才回過神。
她點頭,剛走兩步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塊血參玉佩。
她彎腰撿起。
聽奴道:「這麼名貴的物件,一定是哪個富商掉落的,咱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尹新月拽走。
「走吧,先去吃飯」
尹新月小心翼翼將玉佩放進兜里。
漂亮的臉蛋上揚起一抹微笑。
第二天上午,拍賣會如期進行。
商吾被引進一樓二層雅間。
他對面是一個東北來的清朝貴族。
旁邊是日本人。
裘德考知道商吾在旁邊,還特意來打了個招呼。
要是商吾沒看錯,張啟山的雅間就在他斜對角。
商吾拿著茶杯,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桌子上全是花生瓜子和糕點。
他隨手抓過一把瓜子,看張啟山點天燈。
他要是沒記錯,張啟山應該不是個貪官。
他上哪拿錢點天燈?
商吾挑了挑眉,興致勃勃準備看張啟山樂子。
他這人愛好頗多。
有時就愛看別人出醜。
又是頂替身份,又是點天燈。
這趟北平果然沒白來。
張啟山點完天燈,旁邊的日本人也點了天燈。
這下不止商吾驚訝,但凡在新月飯店的都驚訝了。
百年難得一遇,如今遇到了還是兩盞。
新月飯店這下子賺大發了!
商吾興致大起。
他看向一旁站著的琢光。
「要不咱們也點一盞,湊他個三足鼎立?」
琢光沉默片刻,欲言又止道:「咱們沒帶太多銀票,而且新月飯店是給他們小姐選女婿」
琢光試探道:「咱們就別參與了」
「要不人陳少爺又要鬧了」
商吾思索片刻。
「也對」
既如此,他還是專心看熱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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