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狗和齊鐵嘴待了一會,就各自離開了。
商吾纖細修長的手指拿著一根長長的銀質煙杆。
煙杆上花紋繁重,末尾還鑲嵌一顆紅色寶石。
煙杆在商吾指尖旋轉。
陳皮側頭,突然發現商吾的手格外靈活。
陳皮看了看煙杆,眉頭微蹙:「就你這身體,還抽菸?」
商吾懶懶掀起眼皮,哼笑:「不抽菸難道抽你?」
陳皮一噎,沉著臉扭過頭,不去看商吾。
商吾好不容易得了空閒,懶得理他。
他沒抽過煙,但這煙杆他看了格外喜歡。
不如抽抽,不然放著多白費啊。
商吾將煙杆揣進兜里,踢了陳皮所坐的凳子一腳。
「我去趟醉紅樓,你老實在家待著」
陳皮不耐擺手:「知道了」
商吾披上大氅,走在雪地中,一步一個腳印。
長沙城最近多了號人物。
從海外來了個金髮碧眼的外國狗。
這外國狗名叫裘德考,他探清長沙城的水,第一件事就是給商吾遞了拜帖。
商吾對這個小洋人還挺感興趣的。
所以約了在醉紅樓見面。
———
裘德考一身灰色大衣,西裝褲。
鼻樑高挺,金髮碧眼。
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
年輕的很呢。
他被小廝領到門前。
「商爺就在裡面」
裘德考點頭,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領,做好心理準備。
推門而入。
房間中,一道屏風隔絕出兩個地方。
商爺就在屏風後。
裘德考走過屏風,看到面前的場景不禁愣在原地。
商吾斜倚在椅子上,衣領敞開,露出修長的脖頸和精緻的鎖骨。
他一隻手拿著煙杆,煙杆的另一頭還在燃著氣。
煙雲霧繞,將商吾襯映的有些不真實。
周圍圍繞了許多姑娘。
姑娘們衣服完好,有的抱著琵琶,有的拿著古箏。
但她們全都圍繞在商吾身邊。
商吾似乎有些疲倦,鳳眼微眯,慵懶至極。
裘德考神情呆滯,呢喃的吐出一個令商吾陌生的詞彙。
「Gabriel」
商吾懶懶直起身,揮退屋裡的姑娘們。
待到屋裡只剩裘德考和商吾後。
他緩緩開口:「你便是……裘德考先生?」
裘德考這才反應過來,遲鈍點頭。
「是、我是」
商吾審視了會他,隨意擺手道:「坐吧」
裘德考微微欠身。
「商爺貌美,冰肌玉骨,我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寬恕」
商吾無所謂的笑了下。
「不是什麼大事,坐吧」
裘德考這才坐到商吾對面的椅子上。
兩人坐在桌子前,氣氛有些尷尬。
商吾有些耐心但不多。
他看向裘德考:「裘德考先生,你交拜帖,應該不是和我大眼瞪小眼的吧」
裘德考歉意一笑:「失態」
「我聽說,商爺在尋求長生之法,我對此事,也很有興趣」
商吾將煙杆放在一旁。
「哦?」
裘德考笑了笑,他的中文實在太流利了。
讓商吾忍不住有些探究和好奇。
裘德考開口道:「不瞞商爺,我來中國,就是為了尋求長生之法」
商吾拿起茶杯笑而不語。
裘德考在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他從兜里拿出一個透明小袋。
裡面全是白色的小藥片。
裘德考娓娓道來:「我早聽說商爺有癆病,可能是肝肺不好,平時身上一定很難受吧」
商吾蹙眉。
他身上難受是因為反噬,應該和肝肺沒關係吧?
具體什麼的,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見商吾猶豫,裘德考感覺這事能成。
他將藥片放在桌子上,推到商吾手邊。
「這藥在海外很有名的,一天吃一片,身上再也不會疼了」
商吾擰眉。
他身上的各處關節和腦袋經常發出刺痛。
但這都是反噬。
商吾不知道能不能通過藥物來治療。
因為這些年他從未試過。
可看著手邊的藥片,他不知怎的。
突然有些心動。
但商吾又信不過裘德考。
不禁眼神犀利了起來,冷冷的審視著他。
裘德考微微一笑,攤開手。
「商爺儘管放心,我就住在大使館,有什麼事去找我就行」
眼看商吾動搖,裘德考繼續道:「況且我們無冤無仇,還目標一致,我沒理由害你」
商吾思索片刻。
半晌,他將藥片收進兜里。
商吾看向裘德考,聲音中帶了幾分探究。
「真想和我合作?」
裘德考點頭:「是,我的資料顯示,您是長沙城最厲害的人」
商吾輕笑:「聽說過九門嗎」
裘德考:「那是當然」
商吾看著他眼睛,沒錯過他眼中的任何情緒。
「那你為何不找他們合作?」
裘德考搖頭:「不划算」
商吾嘴角微勾:「此話怎講?」
裘德考為了打消商吾疑慮,開始細細說明。
「九門並不是一個人,而是由九個家主組成,我的資料說明,在九門在,有極大可能受到牽制」
「況且,你才是長沙城最厲害的人物,九門是九個人,你是一個人,就算得到了長生的秘密,也是咱們兩個人分享」
「人多,很容易突生事端」
商吾輕抿一口茶,萬千思緒吞入腹中。
商吾抬起頭,注視著裘德考,他聲音輕柔。
「先提醒你一下,不是兩個人,是三個人哦」
裘德考心中一喜。
明白自己在商吾這裡明面上算過了關。
他連忙應下。
「好,好」
一直到晚上,商吾和裘德考聊完,回了府里。
陳皮還在商吾書房裡,只不過睡熟了。
他靠在椅子上,雙腳架在書桌上。
桌子上的被弄的一團亂,毛筆和畫卷有些都掉在了地上。
陳皮睡的倒香。
商吾彎腰,將他攔腰抱起。
陳皮沉,但耐不住商吾力氣大。
抱著他毫不費力的就回了屋子。
他將陳皮放在床上。
抖散錦被蓋在陳皮身上。
商吾坐在椅子上,看著袋子裡的藥片發現。
半晌,他放下藥片。
拿著畫筆和畫卷坐在桌子前。
陳皮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
睡的可香。
商吾認真仔細的畫下他現在的模樣。
準備明天掛在書房。
陳皮看到了,肯定又要氣的跳腳。
到時候又該在晚上提一些過分的要求。
商吾算算日子。
他和陳皮得有半個月沒有同床了。
那傢伙看他的眼神如狼似虎。
可真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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