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的大腦在一瞬間宕機,白皙的面孔突然變得緋紅無比。
眼尾的艷紅襯得那雙明眸更加水光瀲灩。
他下意識抬手想把人推開,但手被顧嶼扣住了動不了。
「你!你!你流氓!」
小貓氣的語塞,罵完幾句後又閉上了嘴,移開目光看向另一邊。
「下流!」
顧嶼盯著他紅的滴血的耳垂還有那一段粉白的玉頸笑了笑,深邃的眸子裡醞釀著淺淺的風暴。
「小舒你臉紅了。」
「小舒不喜歡我嗎?如果不喜歡為什麼不正視我呢?」
「小舒……」
男人的嗓音低沉如教堂中的大提琴般婉轉綿長,又像是一段古老的詛咒,一點點蠱惑著少年的心神。
他抬手順著少年的腰一點點往上,最後又往下抓住了那條尾巴。
少年的身體陡然一抖,立刻抬頭去瞪顧嶼,另一隻手還向後摸去去扯男人的手腕。
「不許摸我的尾巴!」
少年的嗓音微微變了調子,不像是譴責,更像是調情。
顧嶼笑的溫和,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掌心慢慢滑過尾巴,在尾巴尖的位置用指尖輕輕纏繞,再順著尾巴劃到尾巴根的位置,然後揉捏。
尾巴是小貓最敏感的地方。
尤其是尾巴尖和尾巴根的地方,只要觸碰這裡,小貓就會瞬間癱軟變成一灘小貓液體。
顧嶼滿意地抱著癱軟在自己懷中的小貓。
「為什麼不可以?小舒不是說過只允許我摸你的毛?」
「就……就是不行嗚……」
小貓嗓音中都染上一絲哭腔。
顧嶼把小貓扶正,讓對方完全坐在自己懷裡,接著又抬手撫摸著那段玉頸讓人抬頭仰視著自己。
「小舒只允許我的親近,所以小舒也喜歡我對嗎?」
「是作為伴侶的喜歡,而不是其他。」
「對嗎?」
江望舒被迫仰著頭看他,水光瀲灩的眸子裡滿是控訴和委屈,羞澀將少年的面頰染成酡紅色。
男人的手慢慢撫上小貓的臉頰,小貓卻惱怒地直接咬住他的虎口。
江望舒用的力氣不輕不重,剛好能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
「你再耍流氓我就要咬你的臉了!」
小貓厲聲呵斥,顧嶼卻毫不在意。
他輕輕笑了一聲,溫和的面具慢慢被褪去,深邃的眸子裡展露出本來的面目。
「小舒,我不想強迫你。」
顧嶼的嗓音溫和依舊,卻又帶著一股莫名的瘋狂。
就像是暴雨來臨前最後的寧靜。
江望舒愣在原地,這樣子的顧嶼和他印象中的那個人大相逕庭。
他印象中的顧嶼一直都是溫柔的,風度翩翩的。
像是看出少年眼中的意思,顧嶼唇邊的笑容又溫柔下來,他俯身吻了吻少年柔軟的唇。
吻過後也不分開,就這樣保持著鼻尖抵鼻尖的姿勢。
房間裡的空氣似乎都燥熱起來,曖昧在呼吸中流轉躁動。
「小舒,我很愛你,我也只有你。」
「我可以失去任何東西,但我唯獨不能失去你。」
「你是唯一給過我溫暖的存在,也是我唯一的依靠,沒有你,我撐不到現在。」
顧嶼不是什麼寬宏大量的人,童年的悲痛他永遠都無法忘懷。
無法忘懷父母的忽視冷淡,無法忽視父母說自己只是個累贅,如果沒有用就要被扔掉的的痛苦,無法忽視在所有人的揣度,惡意對待中走出牢籠的傷痛。
身體上的傷會結疤好起來,可心裡的不會。
痛苦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被平復,它只會沉澱下來,越積越深,等到你停下腳步的那一天就會被那些積澱的痛苦所淹沒,包圍。
而在他灰暗色的人生中,他的小貓是那唯一的一抹色彩。
「就算已經成為沙漠,可我依舊渴求著陽光的靠近。」
男人的聲音帶笑,可江望舒卻能從那雙眸子裡看到前所未有的認真。
江望舒沉默下來,腦海中突然放印出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
他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被顧嶼撿回來養,那個時候很多人嫌棄他,罵他打他,只有顧嶼對他好。
顧嶼會給他唱歌哄他睡覺,也會給他準備好吃的,和顧嶼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開心的。
忽然的,江望舒又想起曾經的顧嶼。
那時候的他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事業,可那對父母並沒有因此而放過他,反而變本加厲。
江望舒不敢想像顧嶼的童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因為只是這樣想想,就已經要心疼的喘不過氣了。
兩人對視許久,最後還是江望舒先敗下陣來。
他微微側頭,聲音悶悶的,帶著一點淺淺的鼻音。
「你要是敢拋棄我我就去找別人。」
顧嶼沉默了片刻,接著收攏擁抱,低頭湊到少年肩窩邊啄吻。
「顧嶼永遠都不會背叛江望舒。」
小貓哼哼唧唧地,過了一會兒就把人推開了。
「不許抱了,好熱。」
顧嶼嘴上應了,但手卻沒有鬆開,等到少年又重複了兩次後才將抱人的動作轉變為牽手。
「你不是還要處理文件嗎?」
江望舒嫌棄地瞥了那隻黏黏糊糊的手一眼。
顧嶼隨手將文件合上然後推到一旁。
「現在本來就是我的私人休息時間。」
江望舒沒說話,顧嶼的目光又瞥了桌面上的手機一眼,接著狀似無意般提起。
「三天後的宴會,我也收到了邀請。」
江望舒:「?」所以?
顧嶼笑看著他。
「所以,身為你的男朋友,我能不能請求我的小貓和我一起出席這場宴會?」
「我的出場費很貴。」
少年微微揚起下巴,湛藍的桃花眼中滿是狡黠。
「起碼要三根小魚乾才能答應。」
顧嶼忍不住笑出聲,伸出手把和自己離得稍遠一些的戀人重新抱入懷。
「我把一輩子都給你,你想要什麼我就能給你什麼。」
「我可以考慮一下,如果商品與實物圖不符的話,我是會退貨的。」
小貓又哼哼唧唧著,身後毛絨絨的大尾巴翹的高高的,伴隨著少年的話在他身後來回搖晃。
那一對貓耳突然抖動了一下。
桌上的鐘表滴滴答答地走著,屋外夜色沉沉。
男人眸光晦澀地看著小貓,接著俯身到小貓耳邊低語道。
「當然了,你有足夠的時間來檢查商品的合格性。」
「我親愛的僱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