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執念太強的緣故,顧嶼很快就出來了。
男人發梢上還帶著水汽,腳步匆匆地把床上眼巴巴等著的小貓一把撈進了懷裡。
「小舒是不是在等我?」
男人輕笑著,靠坐回床上後捏起兩隻小貓爪。
粉嫩的爪子被這樣捏著也沒有亮出爪勾,擺脫掉男人的手後就用肉墊輕輕拍打對方的臉頰。
輕輕的,軟軟的,像是一個棉花糖。
顧嶼笑著按住小貓爪,然後在爪子上親了親。
「小舒明天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公司?」
江望舒抬起頭,水汪汪的眸子盯著那雙深邃的眼眸。
他歪了歪頭,輕輕叫了一聲後就又蹭了上去。
小貓的叫聲軟綿綿的,像是浸泡在熱可可里的棉花糖,軟的快要化掉,甜膩膩的讓人滿足。
「小舒答應了嗎?既然答應了明天可不許賴床。」
顧嶼輕笑著抬起手用指腹點了點小貓的鼻尖。
「小懶惰鬼。」
江望舒不滿地叫了兩聲,然後又往他懷裡蹭了蹭。
他才不是什麼懶惰鬼,小貓就是要充分休息毛色才會漂亮呀!
江望舒胡亂蹭著,手腳並用,慢慢的,原本就系的松垮的睡衣一下子就散開。
黑色的睡袍下是一大片肌肉結實,線條流暢好看的胸膛。
將往事突然安靜了下來,腦袋移向另一側,如天空般湛藍的眸子裡寫滿了心虛兩個字。
忽略掉耳畔男人的輕笑,江望舒安慰著自己他也不是故意的,誰讓顧嶼不好好穿衣服,把睡袍系的這麼松,一蹭就散了。
嗯,一定是睡袍的問題。
反正怪不到小貓頭上來。
顧嶼看著企圖逃避責任的小貓又是一聲輕笑,接著抬手強勢地將小貓的腦袋掰過來。
「小色貓。」
「喵喵喵!」
江望舒不滿地叫了兩聲反抗,叫完還手腳並用地掙紮起來。
顧嶼又強硬把小貓塞進了懷裡,自己也躺了下來。
被子蓋在身上,剛好讓小貓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小舒乖,別鬧了,讓我抱著休息一下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
江望舒有些心疼。
他抬起頭看著對方。
顧嶼是真的累了,眉眼間的疲憊遮都遮不住。
「睡不著嗎?那我給小舒唱歌哄你睡好不好?」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顧嶼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到最後徹底噤聲,只留下一陣清淺的呼吸聲。
江望舒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悄悄湊過去用鼻尖頂了頂男人的下巴,又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臉頰。
顧嶼沒有睜眼,像是睡過去了。
江望舒看著男人的疲容,心底也嘆了一口氣,小爪子輕輕搭在男人的胸口。
睡吧,睡一覺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小貓也慢慢閉上了眼。
黑暗中,他們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桌上的鐘錶轉了一圈又一圈,窗外的月亮依舊高懸著。
房間裡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的男人卻突然睜開了眼。
他低頭看向懷裡的小貓,深邃的眸子裡是晦澀不明的暗沉情緒。
顧嶼湊過去,吻了吻小貓的耳朵。
小貓熟睡著,耳朵因為顧嶼的吻抖了抖,像是有些不耐煩,他翻了個身,又把自己的身體往顧嶼懷裡縮了縮。
緊繃的唇線突然鬆懈下來,喉結滾了滾,喉嚨中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
顧嶼抱著江望舒,輕輕喟嘆了一聲。
「你永遠都是我的小貓。」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然回家了的緣故,江望舒的睡眠質量極速上升,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顧嶼帶著到了顧氏集團的頂樓。
顧氏集團的總公司在市中心的位置,它擁有著最高的樓層,最好的視野。
江望舒一睜眼就看到玻璃窗外那一棟棟繁華的高樓大廈。
「醒了?」
耳畔突然傳來男人帶著笑的調侃。
「小懶鬼終於睡醒了。」
江望舒伸了個懶腰,接著親昵地用腦袋蹭了蹭顧嶼的掌心。
「叩叩叩。」
辦公室的突然被敲響。
「進。」
顧嶼瞥了一眼門的方向,淡聲道。
特助抱著幾個文件走進來。
在看到顧嶼懷裡的小貓時特助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收斂起自己的失態,把文件放到顧嶼面前的辦公桌上後恭敬道。
「Boss,這是需要您處理的文件。」
顧嶼專心擼貓,對於特助的話也只是冷淡地應了一聲。
「知道了。」
特助站在原地沒有走,表情突然有些猶豫。
「還有什麼事。」
特助抬起頭瞄了一眼顧嶼的臉色,然後有些小心翼翼地說道。
「您母親……剛才來過一趟,但那個時候您在開會,我們按照你的要求拒絕了她,但她說一個小時後會再來一趟,如果您仍舊拒絕見面,她不介意開一個記者發布會和您交流。」
顧嶼的面色不變,目光依舊停留在懷中的小貓身上。
修長的手指輕輕揉捏著小貓後頸的軟肉,時不時還會撓一撓小貓的下巴。
小貓被撓的舒服了,喉嚨里就發出咕嚕聲,但是當這種舒服超出了接受範圍又會去張嘴咬顧嶼的手指。
江望舒收斂著力氣,說是咬其實也只是輕輕叼著。
顧嶼的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但很快就在特助的提醒中收斂。
「Boss,您看……」
「知道了,她來了就把她帶去三樓的接待室。」
公司的樓層很高,接待室也不少,三樓的接待室算是所有接待室中待遇最差的一個了。
「是。」
特助彎腰躬身離開,顧嶼把江望舒抱上了桌子。
「再過一會兒我們就準備吃午飯好不好?」
男人低聲輕哄,眼中的溫柔簡直能將一個人溺斃。
江望舒輕輕叫了一聲,然後又跳進了顧嶼的懷裡。
毛絨絨的大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男人的西裝下巴,整潔的黑色西裝立刻就沾染上了白毛。
這樣子的確有損顧嶼在別人心中貴公子的形象,但他自己卻絲毫不在乎。
江望舒趴在顧嶼的腿上,心裡思索著那位夫人。
在他的印象里,對方一直都不喜歡顧嶼,也不喜歡他,幾乎是到了厭惡的地步。
不過這倒也無所謂,他也不需要對方的喜歡,只是那位夫人總是拿那一套條條框框來束縛顧嶼的行為讓他很不爽。
明明除了把顧嶼生下來之外什麼都沒做過,對待顧嶼的時候還嚴苛到令人髮指,非打即罵,現在卻又以受害者姿態來控訴顧嶼。
哪來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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