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愣，但隨即輕笑出聲。

  「你的心上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提前祝你成功。」

  季珣的手微頓，微微側身，目光盯著少年的背影半晌，最後低低地應了一聲。

  「嗯。」

  江望舒沒打算做太難得飯菜，兩個人就簡單的三菜一湯就可以了。

  洗好西紅柿，然後放到砧板上切好備用。

  季珣那邊剛炒完一個菜端出去，放下餐盤，轉身看看神色認真的少年，季珣眸色漸深。

  這樣倒是很像一家人。

  剛切完菜，江望舒聽到耳畔靠近的腳步聲，下意識抬頭望去，卻見男人突然靠近，甚至伸手過來。

  「怎麼了？」

  江望舒下意識往身後躲了躲，可後腰已經抵上了桌子，他躲不開。

  季珣沒說話，只是用指腹輕輕捻去少年臉頰邊那一點紅。

  「番茄汁。」

  「濺到臉上了。」

  看到他指腹上那一點紅，少年白皙的面孔一瞬間變得緋紅。

  「謝……謝謝。」

  道謝的聲音有些結巴，看著對方轉身離開的背影，江望舒心下鬆了一口氣。

  怦怦直跳的心臟慢慢恢復了原有的平靜，但臉上的熱意卻怎麼都揮之不去。

  季珣已經走出了廚房，兩人都沒有說話，可江望舒卻覺得有些尷尬，忍不住就找了系統聊天。

  「一一，我覺得他的聲音和河畔好像。」

  【嗯。】

  系統反應冷淡。

  因為上一個世界的意外，它儲存的能量已經耗盡，加上私自行動的事情，快穿局給了它額外的處罰。

  它很多功能和權限都被封了，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檢測一下某個人的靈魂波動和查看任務進度而已。

  江望舒也清楚，現在說也不過是想找個話題打發一下這個尷尬的時間罷了。

  手中的菜都已經準備好，江望舒環顧了一下四周想尋找調味料，目光卻在無意間瞥見男人的小動作。

  對方端坐在桌邊，指尖輕叩自己的手臂。

  三下，停頓三秒，兩下，停頓五秒，三下，周而復始。

  少年愣神，手中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男人也察覺到他的失神，抬眼看過來詢問情況。

  少年慌亂地轉過身。

  「沒事。」

  他佯裝著鎮定，卻在無意間被鍋里濺起的油滴燙到，發出一小聲輕呼。

  季珣立刻站起身朝江望舒走來。

  聽到腳步聲，江望舒下意識抬頭。

  「沒事，不用……」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扯著手腕拽到了水池邊。

  男人拽人的動作很大力，江望舒幾乎被他拽進了懷裡，可他捏著江望舒手腕用涼水沖洗時的動作卻格外溫柔。

  少年沉默了下來，待在季珣懷裡時不動聲色地用餘光打量著他。

  真的很像。

  不是指長相，是感覺。

  無論是從一些下意識的行為還是給人的感覺來說，季珣都像極了他那個笨蛋主人。

  還有那個小動作。

  江望舒還只是貓的時候就見過男人做這個動作了，後來被快穿局招安，他在上一個世界裡也會看到艾爾蘭特做這個動作。

  順序，次數，停頓的時間都一模一樣。

  還有那種心裡下意識的感覺。

  「一一，我覺得他是。」

  江望舒心中有些喜悅，又有些忐忑。

  【我幫不了你，但你的直覺一向很準。】

  系統沒有忘記在上一個世界裡江小貓一眼認出對方的舉措。

  江望舒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手上的刺痛被冰涼的水帶走，看著自己手腕上那一點紅痕，少年緊張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一一說的沒錯，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江望舒抽回手，又從季珣懷中退出來。

  「只是被濺到而已，不用這麼大反應的，沒事的啦。」他笑著說道。

  江望舒皮膚白，被油濺到後就算及時用涼水沖洗，可皮膚上還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紅痕。

  季珣盯著那紅痕，眸色有些沉。

  「走吧，去吃飯。」

  江望舒抬手，然後推著他的後背走出廚房。

  一頓飯就這樣平平淡淡地度過。

  用完午餐，等到江望舒每個平台上都多了一個叫季珣的聯繫人後男人才離開。

  因為下午約好了一起打遊戲，所以江望舒收拾完廚房就上了號，但比組隊申請更早來的是姜曉晨的電話。

  「小舒……」

  姜曉晨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剛剛哭過。

  江望舒眉心一跳，給河畔解釋了一下下午有事不能組隊後就安心安慰起了姜曉晨。

  「他又來找你了？」

  少年嗓音冷漠，眉頭都不自覺蹙起。

  姜曉晨低低應了一聲。

  「我搬家之後他找不到我住的地方，就來麵包店找我了，剛才還在我這裡耍賴撒潑，然後被警察帶走了。」

  「你現在在哪？我來找你。」

  江望舒一手拿著手機，一手開始換衣服。

  姜曉晨沉默了一小會兒。

  「……麵包店。」

  「好。」

  「等我十分鐘。」

  少年掛斷電話後隨手拿了一件外套就往樓下奔去，電梯裡有人，他就乾脆跑了樓梯。

  一路狂奔，最後趕到了姜曉晨的麵包店前。

  店裡一片狼藉，桌椅凳子都被踹翻，就連櫃檯上的玻璃都被打碎。

  活像是被強盜打劫過一樣。

  江望舒在櫃檯後找到了姜曉晨。

  女孩抱著腿，蜷縮著身體坐在角落，眼淚已經把衣服打濕。

  江望舒來不及想太多，第一時間用自己帶的衣服披在了姜曉晨身上，然後環保住她。

  「別怕，別怕，我在。」

  姜曉晨起先咬著唇不肯讓自己哭出聲，可等自己被抱住後卻又突然伸手回抱住少年，然後放聲大哭起來。

  江望舒沒說話，只是輕拍著她的肩膀。

  他們一直是這樣的，自從姜曉晨從那個人渣父親身邊逃離開來後，江望舒就成了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她的母親精神狀態並不好，正常生活就已經很勉強了，更別提照顧女兒的情緒。

  「我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少年輕聲安慰著，一如從前那般。

  親緣關係並不是連接兩個人的唯一連結，在那過去的十幾年裡，姜曉晨早已把江望舒當成了真正的親人。

  感受到女孩的哭聲漸漸微弱下來，江望舒心中也微微鬆了一口氣。

  少年輕聲安撫，一如從前那般給出能讓姜曉晨安心的許諾。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