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間的觀眾在呆愣兩秒後紛紛笑出了聲。

  ［我就知道！］

  ［笑鼠，大佬你……］

  ［老婆現在的眼神就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江望舒感覺頭更疼了。

  河畔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卻揮霍多金的形象，他是沒想過能有一天會從河畔和觀眾一起起鬨的。

  「不好意思，不行。」

  少年冷著臉反駁，而那位神秘的榜一在丟下一顆炸彈後就又失蹤了。

  江望舒不知道他去了哪裡，遊戲上的私聊還停留在最開始的問號，手機上的私人號也沒有回。

  因為之前答應過對方今天下午會一直陪他打遊戲，也不會拉別人，結果現在河畔失蹤，江望舒一時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猶豫間，同行的朋友突然發來連線申請。

  江望舒點了同意 很快電腦屏幕上就多了另一個直播間的鏡頭。

  「小舒，聽說你要穿女僕裝直播啊。」

  狄狄開門見山，笑嘻嘻地詢問著，眼中滿是興奮和幸災樂禍。

  「把你嘴角的笑容收一收，幸災樂禍都溢出屏幕了。」江望舒有些無語。

  狄狄挑了挑眉，又聳了聳肩膀：「我怎麼會幸災樂禍呢，我只是在替粉絲們高興而已。」

  江望舒嘆了口氣，還沒等他說什麼，另一個連線申請就進來了。

  江望舒同樣點了同意。

  靈靈穿著一身漂亮的小洋裝，目光興奮地看著江望舒。

  「老婆你終於想通了，要穿女僕裝了嗎？」

  靈靈語氣激動又急切。

  「所以你們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我答應他們才10分鐘不到的時間啊。」

  「還有，靈靈，你好歹是女孩子，能不能收斂一下。」

  靈靈滿臉無辜：「女孩子怎麼了，女孩子就不能喊老婆了？」

  「那你怎麼不管管狄狄，他私下裡都喊你老婆，還有阿杜，若若，還有……」

  狄狄連忙阻止靈靈繼續說下去。

  「唉唉唉，你再說下去我們底褲都沒了，明天早上一起床，給小舒發個消息，結果彈一條請先加對方為好友的消息提示出來。」

  江望舒：「今天晚上就把你們都給拉黑了。」

  靈靈聳了聳肩膀，她知道江望舒才不會這麼做呢。

  江望舒在主播圈的風評很好。

  不主動招惹事端，不會故意和其他人製造緋聞炒熱度，每次直播雖然觀眾不太嚴謹，但他自己從沒做過出格的事兒。

  再加上公司年會的時候他們私下裡也見過，知道對方底子乾淨，性格雖然看上去有些暴躁，但實際上很溫柔，別人請求幫忙，只要是在他能力之內的且不出格的事他都會答應。

  一來二去大家對他的印象也越來越好，私下裡的交往也越來越密切。

  靈靈沉默半晌，又突然用一種奇怪又帶著戲謔的目光盯著江望舒看。

  「我老婆的美貌真是無人能及啊～」她感嘆道。

  「你今天直播不打遊戲嗎？要不我們來組隊？」

  少年搖了搖頭：「不太行，今天要陪老闆組隊。」

  「他現在反正也不在，不如～」靈靈的表情逐漸變得神秘起來。

  她壓低了嗓音：「他不在的話，我們來偷情吧，陪我一起打排位！」

  靈靈話音剛落，系統的提示就出現了。

  ［檢測到主播靈靈有不正當發言，給予綠牌處罰。］

  江望舒：「……」

  狄狄：「……活該。」

  觀眾：「噗哈哈哈哈哈……」

  靈靈的直播被強制性斷開，但對方還是跑到了江望舒的直播間在密密麻麻的彈幕里詢問是否要一起組隊。

  江望舒拒絕了，但河畔一直沒回應，他就乾脆換了個遊戲玩。

  新的遊戲是單機類型的，很輕鬆的種田向，江望舒一邊玩打發時間一邊和觀眾互動一邊還和狄狄連線。

  「對了老……不是，小舒，這次公司年會你去不去？」狄狄緊急撤回一個稱呼。

  K集團每年都會邀請名下的主播和投資的電競團隊一起舉辦年會，還會直播和粉絲互動。

  「應該會去吧，我看到景哥給我發消息了，不過我聽他說今年的年會是cos主題，感覺有點麻煩，我不太會那些東西。」

  江望舒目不斜視地看著遊戲隨口回應道。

  狄狄也點了點頭：「我也聽說了，突然就期待起來了。」

  兩人聊著天，直播的時間也一點點過去，等到直播時長滿了兩個小時，江望舒就立刻下班。

  河畔依舊沒有回覆，江望舒也不好問太多，乾脆關了電腦去挑衣服。

  這話都答應出去了，肯定是不能再毀約的。

  但看著屏幕上密密麻麻各式各樣的女僕裝，江望舒卻覺得頭大起來。

  沒想到女僕裝也會有這麼多款式。

  江望舒挑了許久，感覺眼睛都快挑花了，最後在茫茫裙海之中按照心意選了一條帶小鈴鐺和流蘇，但款式比較保守簡約一點的。

  挑選完衣服下單後江望舒就鬆了一口氣，轉頭看看時間，已經又過去一個小時了。

  手機上，和河畔的聊天頁面依舊停留在他剛才的詢問上。

  思索片刻，江望舒決定再給河畔發一條消息。

  ［貓：今天還打嗎？］

  河畔似乎剛忙完自己的事情，沒過多久就給出了回復。

  ［河畔：抱歉，剛才有急事出去了一趟］

  ［河畔：明天打］

  江望舒發去一個OK的表情包，然後哼著小曲美美出門覓食。

  工作結束後的夜晚總是格外輕鬆的，他在美食街逛了好幾圈又在江景邊散了一會兒步才回家。

  回家後又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然後爬進被窩裡刷手機，困意上頭就安心睡去。

  一夜無夢。

  ……

  時鐘的指針慢慢走向三點的方向，屋外的天空依舊蓋著黑簾。

  男人躺在床上，身上都被汗水打濕，緊鎖的眉頭和沉重而急促的呼吸昭示著他正在做著一個令人困擾的夢。

  隨著時針噠的一聲響起，男人猛然睜開眼。

  黑夜中，一切都是模糊的，可腦海中的記憶卻又那麼清晰。

  少年泛著紅暈的臉頰，布滿曖昧痕跡的細膩肌膚，滾燙的眼淚還有破碎的哭聲……

  季珣抬起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明明已經刻意去忽略，可夢中的情景卻變得更加清晰。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粗重的呼吸才慢慢平復下來。

  他坐起身，看著濡濕的被單，目光越發晦澀。

  半晌後，他才站起來朝浴室走去。

  這一夜，註定有人睡不安穩。